“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去安慰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桃夭带着惺忪的睡眼喃呢的念着,一贯还在懒床的她看着手机上刚刚刷新的微博,觉得有些道理便转发了。
窗外的浓烈的阳光直直的晒进了桃夭的卧室,那些个有些刺眼的光线已经在暗示着她时间已经不早了。只见桃夭懒懒的翻了一个身,从薄薄的被子里伸出慵懒而细长的手拿过闹钟,定睛一看。
“天啊!”桃夭鲤鱼打挺般的立了起来,嘴里像个巫师一般念念有词,“已经十一点了,已经十一点了,完了,完了,迟到了,要被黑面刘骂惨了……”
桃夭正在自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床上找寻着自己的内衣,忽然想起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头有点疼,为什么头有点疼呢,昨晚喝了酒,为什么昨晚会喝酒,昨晚去了酒吧玩到大半夜才回来的,为什么会玩这么晚,对了啊,因为今天是周末,桃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边佩服着自己的聪明与迷糊,一边又是把自己仍在了懒懒的床上,企图干脆连午觉也一遍睡过去算了。
桃夭的头算不得很疼,恰好是那种有点发晕能让人迅速进入梦乡的那种,不用说,此时的桃夭现在已经在和周公下着五子棋了。
“叮叮叮……”刚刚转发完微博的手机此时就在桃夭酣睡之际铃声大作,被吵醒的感觉真是不爽的,尤其是对于桃夭这样逛酒吧很重要,睡觉也很重要的人来说。
桃夭本想将手机屏幕滑动到拒绝接听的地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脑子又开始犯迷糊了,竟然接听了这通电话,桃夭想着,既然天意如此,那这个倒霉鬼就等着受我的气吧。
“桃夭,起床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太出带着怎样的情绪,不过知道一定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人。
这个声音对于桃夭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和他交往了两年年男友子上的声音,桃夭对着谁都可以发脾气,偏偏对着子上却说不出一句气话来,不是说桃夭爱着子上爱得有多深,是子上那样的性格,不急不缓,桃夭试过和他闹脾气,但是反应永远就是这个样子,最后经过三年的历练,桃夭对于子上发脾气这件事情也只得作罢了。
“还没呢,王总,这么早打电话来是干嘛?”桃夭还是那般慵懒的声音,连声音都像一只波斯猫,挠得人心中痒痒的。
“呵”子上轻轻的笑道,“我的大小姐,不早了呢,马上就要吃中饭了。”
“吃中饭关我什么事情,我不打算吃中饭了。”桃夭想快点挂断电话,再这么聊下去,周公就会对她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了,睡意全无了。
子上也不继续啰嗦,何况他原本就没有煲电话粥的习惯,直接进入了正题:“桃夭,你今天得吃午饭,因为我妈要来看你,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公完全的跟桃夭挥了挥手,说了再见,桃夭的睡意全部被子上的这句赶跑了,或者说是吓醒了,她忍不住了,大声的冲着电话里喊着:“王子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现在还不想见家长,你为什么安排好了才跟我说,你这是先斩后奏!”
桃夭冲着子上咆哮的结果,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换来的是子上在电话那头不徐不疾的说着:“桃夭,我已经推脱过我妈了,但是她老人家已经从香港那边过来了,我不可能让她回去吧。”
桃夭听着子上解释着,她觉得子上这样的解释听不出有丝毫的诚意,完全听不出他已经所谓的推脱过他妈了,可是桃夭又看了看那个还摆在梳妆台上的那个小小的黑色的天鹅绒盒子,把本想继续发飙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
没错,在那个黑色天鹅绒盒子里面摆着的是一颗几克拉的钻石,具体是几克拉,桃夭记不住了,她也没有心思去记,前几天是她和子上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子上约了她在一间十分高档的奥地利餐馆里面庆祝,用餐刚用了一般的时候,子上就从他那笔挺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这个小盒子,伴着那悠扬的古典音乐,单膝跪在了桃夭的面前,向桃夭求了婚,桃夭犹豫了一会,他们是这家餐厅的熟客,求婚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桃夭虽是任性了点,但是她明白男人的面子最为重要,于是桃夭不想拂了子上的意思,便收下了这颗戒指。
这几天,她想在私下里将这颗戒指退回去,不是不爱子上的,但是结婚对于桃夭来讲着实遥远了些,仿佛这个小小的黑色盒子就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了婚姻伴随而来的恐惧也会来临。桃夭就是因为这颗戒指而寝食难安,昨天终于逮着机会可以交还给子上了,但是子上因为要加班,于是就把定好的约会给取消了,桃夭又只得在酒吧里把剩余的时间打发掉了,不过她也算是在酒吧里疯了一个晚上,找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还没起床,子上竟然给她来了这一出,这戒指算是退不回去了,连王家妈妈都要过来看未来儿媳妇了,这顿午饭也是逃不了了。
面对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吃饭地点的子上,桃夭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问了下餐馆的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桃夭心中安慰着自己,不就是结婚吗?自己也算和子上谈了三年的恋爱了,人家都十分艳羡自己找了那么一个多金、温柔,而且还专一的男朋友,自己也应该算要是知足了吧。
桃夭起身,索性把已经是半开着的窗帘全部打开了,一道明媚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桃夭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刚刚转发的那条微博,有时候,同样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去安慰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心想着,这个时候倒是挺应景的一句话。
桃夭挤出了一个微带恼人的笑容,于是便继续在像堆填区的衣服堆里寻找自己打算穿出去见未来婆婆的装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