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又输了,这东西我可真不在行。”桃夭在玩了几局时下流行的桌游后大呼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那几位年轻的同事倒是恭维道:“桃夭姐,你这个不在行,别的倒是在行得很,谁不知道我们公司的销售业绩三分之一都和你有关系。”
对面这样的恭维,桃夭多是习惯了,她也不会在意,只是继续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只是这一次几个同事和桃夭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的时候,桃夭他们所在的方向冲过来的一个女人,桃夭从未蒙面。
那女人很明显的带着怒气,当她走到桃夭的面前的时候,收了收自己的怒气,只是瞪大着杏核眼,问道:“你就是那位什么都很在行的林桃夭,林小姐吗?”桃夭听得出这口音,应该是来自台北,特有的软绵绵,但是这个女子的软中却带着极硬的情绪。
“我就是林桃夭,请问,您是哪位呢?”桃夭还有半句话还在卡在了喉头,一位同事刚放在桌上的水果酒就被那女人夺了去,硬生生的全部倒在了桃夭的脸上。旁边的女同事们有的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尖叫,目光全部都向这边投来。
桃夭暗地里吞了一口气,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在遗忘里也曾向别的女人泼酒,二十九的桃夭已经学会了不轻易动气,何况那女人浓烈的台北口音,桃夭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和来意。桃夭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徐徐的将脸上还带着微甜的酒渍给擦去。
“我老公姓刘,你可以叫我刘太太,你只要记着刘太太这三个字就可以了。”这女人也不正面瞧着桃夭,只是伸出手来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个应该有几克拉的钻石戒指,桃夭觉得戒指倒是很美,可是配着那涂着红色丹蔻的手倒是显得有几分俗气了。
桃夭倒也是笑笑,脸上的笑意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一点都看不出被人泼过酒后的愠气,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刘太太打招呼的方式倒是十分有个性,一点都不像我们台北女子的温柔。”
还没等桃夭话音落定,那位刘太太便是被桃夭的话给先激怒了,换了一副面孔,将桃夭从上到下打量了几个来回,冷笑道:“是啊,我是不如你温柔,勾引男人也不如你在行,可是你不要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来破坏别人的家庭。”
当刘太太“破坏家庭”几个字说出口,几乎在场的都有的人都明白了她的身份,这是一出大奶大战二奶的好戏,自然桃夭就成了刘总的地下情人。
“当了别人的小三,竟然还可以这样的不知廉耻的笑着,你真的把我们台北女人的脸都丢到内地来了。”刘太太似乎是不会放过桃夭的,索性就破口大骂起来。
桃夭又是拿出一块湿巾,把脸上残留的酒渍再次的擦了一遍,很是不屑的瞟了眼前的这位刘太太一眼,说道:“似乎你这样上了年纪的台北老女人也没有为我们台北争光啊,做弃妇都做到了上海来了。”
“林桃夭,你不要太过分了!”刘太太将口头骂仗升级成了武斗,一只还带着戒指的手用力的扇了过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面对这个即将落下来的耳光,桃夭并没有避让,反而是一把抓住了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桃夭是断不会让这双俗气的手弄脏了自己的脸,桃夭一把抓住了刘太太的手,既然都撕破脸了,桃夭也懒得再笑脸相迎:“刘太太,本来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被泼酒也是我罪有应得,但是不好意思,被你当众打耳光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我还是难以承受。刘总就在楼上,如果看到你这般的对我,你说是我们谁更加得益呢?”
桃夭这番话就是默认了她和刘总的关系,这句话像一个重磅炸弹一般在同事之间炸开了,于是更多的目光向桃夭投来。
刘太太咬着自己的牙齿放在已经高高举起的手,说道:“你有种,狐狸精。”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你有气你可以去找你自己的老公,你可以跟他离婚,我想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去照照镜子,为什么没有拴住你自己的男人,如果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女人!”桃夭迎着许多人的目光,她并不觉得自己多么的理亏。
“有没有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你,林桃夭,狐狸精。”一个女人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纪,再美好的妆容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男人离开自己的疮疤,何况这疮疤还是被那个所谓的小三当初揭开,只剩下“狐狸精”这三字反复在嘴上念着才能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还有几滴即将掉下来的泪水。
桃夭的心不由得有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一天的到来,她不是没有预想过,这本来就是一段见不得人的关系,结束本是在预料之中的,只是心头的这般滋味倒不是因为关系的结束,是因为看到了刘太太那般委屈的模样,桃夭宁愿看到那个质疑自己抢了男人的泼妇,也见不得这般强忍着泪水的弃妇。这样一种方式方式大概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桃夭的心也是软了下来,说道:“刘太太,既然你的话也挑明了,我还是必须承认是我的错在先,好吧,我愿意离开他,只要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刘太太那强忍着的泪水始终是掉了下来,她本来打算为着家中的孩子大干一场,没想到的是桃夭这么快的就退出了,那些的泪水连她自己也没弄得明白是为着桃夭还是为着自己,硬是留下了一句“你只要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就好了。”于是便离开了野玫瑰。
眼看着刘太太走了,那些本是在围观的同事们迎了上来,一个个装作是很关心的说道问道:“凌总,你没事吧,刚才那女人太过分了,竟然还泼酒。”
桃夭挤出一个笑容回应着他们的“好意”,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想起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理,你先玩吧。”于是拿起自己随身带的物品也出了野玫瑰的门。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寒风袭来,桃夭还是走了出去,剩下的是身后一片议论声。“我说是活该,做了小三还可以那般的趾高气扬的。”“难怪平时她升得那么的快,原来是有靠山的。”“真看不出,平时斯斯文文的,竟然是别人的小三,本来我还想追她的,幸好啊!”“林桃夭和刘总是台北老乡,可能在台北时就搭上了吧。”
各种各样的话语全部像长了脚的风一样吹到了桃夭的耳朵里,桃夭只觉得这些话比外面的风还冷。除了严厉,桃夭平日里待这些人也是不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