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想了四年的场景,就是以昆年这样一句“桃夭,原来你也在这里”开场的,桃夭听到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浑身一惊,她甚至忘记了说话,只是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挥了挥手,说了声:“嗨,昆年。”
  桃夭都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在这么关键的情节里,她竟然只会说了“嗨”,昆年轻笑着,那笑容还是那么迷人,就像是当年的初见一般。
  昆年坐了过来,点了一杯和桃夭一样的清茶,轻声的说道:“桃夭,你还是那么的漂亮。”
  “昆年,你还是那么受女人的喜欢。”桃夭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自己每次遇到了昆年就变得特别不会说话了呢。
  昆年讪笑道:“你还是那么在意我身边的女人吗?”
  桃夭连忙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掩饰着自己内心那种说不出的情绪:“没有,只是感慨一下。”
  桃夭和昆年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着这几年的生活,昆年没有再做人物的化妆师了,自从上一部平面电影结束之后,昆年涉足了摄影界,不过不是再跟人交道了,只是去了一家专门旅行杂志社,走遍了中国,拍遍了风景。
  桃夭坦言自己做了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像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说着自己这四年的悲伤与美好,昆年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惊讶,似乎他可以感同身受桃夭在这四年间的感受。
  两人一直聊到了十一点,桃夭徐徐的起了身,将两人点的饮料给结了帐,说了声明天还要上班便离开了野玫瑰酒吧。
  昆年没有跟出来,桃夭的身影瞬间淹没在了人来人往的上海酒吧的大街上;桃夭也没有回头,她不知道昆年会不会跟出来,她害怕一回头看到那一个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局,她宁可想象着昆年就默默的在她的身后,知道走到了自己公寓的那一霎那,桃夭的心落得空落落的。
  第二天,桃夭还是鬼使神差的去了野玫瑰酒吧,在那里没有等到昆年的出现。
  第三天,桃夭依然没有看到那一个熟悉的身影。
  桃夭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那一天他到底是否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是否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接下来的两天,昆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未闯入桃夭现在的世界里,桃夭甚至后悔告诉了昆年自己与刘致明地下情人的关系。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桃夭一个人独自走在从野玫瑰出来到锁住的公寓那条路上,一个人从她的背后拍着她的肩膀,带着那熟悉的低沉的男声:“桃夭,你好。”
  桃夭想不通,为什么昆年每次打招呼的方式都那么的奇怪,不过这一次昆年的鼻息贴得特别的近,还带着些微的酒精的味道,还没等桃夭的回答,昆年的热浪又传了过来:“桃夭,你不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桃夭自知是无法抗拒了,算是无声的默认了。
  昆年跟随着桃夭来到了她现在住的房子,一室一厅的房子,简单而单调,再也没了到处乱扔的衣服,看得出是一个独身女人的住所,只是这个女人的心门是紧锁的。
  昆年再一次朝着桃夭靠了过来,带着袭袭的热浪,桃夭谁的诱惑都是可以抵挡的,可是偏偏那一个人是昆年,桃夭有些迷乱了,轻声的说道:“昆年,你喝醉了。”
  桃夭刚张口,话音还在自己的耳边,就被他霸道的堵住了嘴。昆年的激情就在那么一瞬间被点燃,什么都一触即发,他一把将桃夭推到在了那张小小的床上,昆年慌乱着连扯带拉解开桃夭的衣扣,然后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当他上身赤裸在她面前时,昆年不停的在说着:“桃夭,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对待我,为什么,这么残忍。”
  当听到残忍的时候,桃夭的眼泪奔涌而出,喃呢着:“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们的相见是这样的,不要。”
  昆年的激情全部被桃夭的泪水给浇灭了,停止了全部的动作,似乎刚才残留在昆年身上的酒精的味道全部不见了,他心疼的看着已经躺在他身下的桃夭,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她的脸蛋,她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的眼泪全部用吻擦干。
  昆年徐徐的起了身,自己将衣服穿好,再为桃夭盖上了被子,自己独自坐在桃夭的床边,又是在黑暗之中点燃了一支烟,昆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把故事的另外一面告诉了桃夭。
  就像每一盒磁带,除了A面,还有B面,故事也是这样的,往往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背面。自从桃夭留下那封分手信后,昆年原本是下定了决心放桃夭走,但瞬间又后悔了,他已经失去了海伦了,他不想再这么让桃夭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他打了桃夭三天三夜的电话,无奈那时的桃夭已经早已关机了,昆年开始明白,他已经深深的伤害了这一个他深深爱过的女人,他拒绝了米兰婚礼的邀请,他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再次伤害到桃夭,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但是那时候的桃夭已经不在台北了。
  他去问米兰,却得不到那一个想要的答案,他决定去旅行,他选择去当风景的摄影师,不是为了逃开台北这个伤心地,而是为了去寻找桃夭,就像当年梦芙追寻真爱那样,他相信他和她会重逢的,他差不多走遍了中国,他去了上海,无奈的是上海人海茫茫,相遇终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甚至萌生过去国外的念头。终于这一次回到台北的时候,昆年从桃夭之前的同事,也就是黑面刘的同事那里得知了桃夭和黑面刘的事情,他知道了桃夭那四年间的过往,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桃夭在上海。
  昆年辞掉了台北的工作,毅然决然的同上海的一家杂志社签了三年的合同,他要用三年的时间去和桃夭相遇,直到他发现了这家野玫瑰酒吧,他隐隐觉得在这里他能等到桃夭,终于见到了。可是桃夭的态度实在太冷淡,让昆年冷了心,他发脾气一般一个星期再去野玫瑰,但是心中的执念还是促使着他去了,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故事。
  当昆年说完的时候,桃夭握紧了昆年的手,问道:“为什么初遇那天你要唱那首《那些花儿》?”
  “你忘记了吗?我同你最后一次逛街的时候,那家店就是放着这首歌,你说很好听,于是每走到一个地方,只要播放的是这首歌,我都会去唱的。”
  听到这里,桃夭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了昆年的怀抱,她想亲吻昆年,结果却被昆年的烟给呛到了,桃夭连声说着对不起。
  昆年拍着桃夭的背,笑了起来,直到笑到眼泪流了出来,嘴上却说着:“傻瓜,有些事情,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做,比如一辈子的时间。”
  桃夭重重的点了点头。
  爱是一场天时地利的迷信。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