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桃夭是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上的飞机,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空姐们在自己身边穿梭而过,有的或是在自己身边驻足,亲切而又透着一股职业上原本的冷冰,“小姐,需要白开水还是饮料呢?”
透过空姐脸上那层薄薄的脂粉,桃夭仿佛学会了读心术,空姐的嘴里的话语似乎变成了“你爱喝不喝”的那种语调,桃夭淡淡一笑:“谢谢,不用了。”说完,戴上眼罩,挪了挪背后的靠枕,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桃夭始终都无法进入梦乡,米兰在起飞之前对她的叮咛嘱咐和对母亲婚礼的不闻不问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即使桃夭再是一个如何乐观的人,但是两个都是至亲的人,一个是生自己却常年不在自己身边的母亲,一个是多年无微不至关怀和照顾自己的孪生姐姐,这是一种血缘和情感的抉择,其实桃夭在心理上,或者是在潜意识里是认同母亲的做法的,人生而自由,她已经无法想起这句著名的话语是出自哪位名人之口了,依稀记得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讲述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打瞌睡,而将到关于自由问题的时候,就是人生而自由时,她惊醒了,于是,桃夭便记住了这句话。
人生而自由,尤其是女人,看多了男尊女卑的影视作品、书籍还有生活中透露出的讯息,幼时的桃夭便将老师这句话扩展了开来,女人生而自由。母亲追求自己的幸福是无可厚非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权利,尤其是女人,更应该享有这样的权利。
然而在米兰那边,她想到的更多是与权利相对应的义务,一个女人,即为人妻,更加为人母,有责任,有义务去照顾自己的孩子,陪伴在她们的成长的道路上,不应该留在一个男人去照顾两个年幼的女儿。
桃夭始终是桃夭,她依然笑嘻嘻地在机场与米兰挥手道别,丝毫没有让米兰察觉到她的为难,让米兰看到的还是那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妹妹,甚至没让米兰知道子上在那天早上还发了一条简讯给自己。
“桃夭,别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那四个简单的字,桃夭知道这对子上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知道子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个怎么样的男人,谦逊而温柔的外表下有着一个更加高贵甚至骄傲的心,对于这样的挽留,直白而精炼,对于一个这样的男人来说,已是不易。
桃夭笑了笑,将手机屏幕调回了主界面,若无其事的将手机重新仍会了它应该放置的地方,手机应该放回包包里面,但是简讯却不会放入自己的心中,因为桃夭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她知道子上已经尽了全力去爱自己,自己却始终无法投入全部的感情,因为桃夭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这份感情她绝不会投入得比对方多,她喜欢的是那种棋逢对手的男人,她觉得子上始终没有到达那个境地,挽留这样的字眼本不应该只停留在文字上,应该在语言和行动上,而这些都是子上所没有的。
桃夭又把眼罩给摘了下来,隔着一个人,看着窗外的云景,像棉花一样,柔软、轻盈,她想变成一只小鸟,不想去想那些恼人的人和事。
空姐又在身边穿梭,仍旧是停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食物还是饮料?”礼貌得像一个推销员。
桃夭正看云景看得出神,不想又被此人给打扰,桃夭管不了这人是男还是女了,圆圆的杏核眼一瞪:“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
显然,刚才还是笑盈盈的空姐被桃夭这突如其来的脾气给吓到了,美丽的妆容上闪过一丝的惊讶和不解,可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这样的空白时间仅仅只保持了一秒钟,空姐连忙赔着笑脸,急忙道歉道:“对不起,小姐,打扰到您了。”
桃夭摆了摆手,说道:“小姐,这词语是随便可以叫的吗?再说,你没有看到我准备睡觉吗?这不知道你们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你叫什么名字,编号是多少,我要投诉你!”
空姐被桃夭这一连续的“抱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她今天才是第三次正式穿上那个空姐的制服,而这家航空公司也一直是她心中梦寐以求的好公司,她还在实习期,她只是想让服务更加周到些,没想到的是遇上了桃夭这位“挑剔”的乘客。
空姐脸上的笑容慢慢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这个年纪特有的不知所措,可是这些桃夭都没有看到,依然双手抱在胸前,等待这个撞在她枪口上的这个小姑娘乖乖报上自己的编号。
两人陷入了两分钟的僵持、沉默、尴尬,忽然,一个熟悉的男声飘入了桃夭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