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许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那些可以强求的东西或许我们一辈子都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东西或许会在淡泊从容之中不期而至。桃夭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遇到一个对她有致命吸引力的人,但是,就在野玫瑰,她与他不期而遇。
爱情与喝酒如果是一场博弈,那么桃夭觉无论在哪一个方面,她都输给了眼前这个叫做昆年的男人。
嬉笑之间,桃夭不觉得已经喝下了两杯酒,只是今天的酒带着些微的甜味,而昆年面前还是那杯刚开始拿过来的酒,不知道为什么,桃夭就甘愿喝下被他灌下的酒。
“你是不是要结婚了?”昆年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何以见得呢?”桃夭拿着酒杯,眯着眼睛看着旁边一直等待她的答案的昆年。
昆年笑了笑,这次的笑容中似乎邪气少了那么一点,说道:“你在婚纱馆外看着新娘的眼神,就告诉我了。”
桃夭并不避讳这个话题:“看来你并不笨啊,还挺聪明的,这是我结婚之前最后一次的狂欢。”
“呵,那你也不倒霉,你还挺幸运。”昆年学着桃夭的口吻,“因为在最后一次狂欢中,你遇到了我。”
“这个还挺难说的吧。”桃夭继续施展着她的妖媚,或者她的妖媚并不需要施展,全身上下透露的都是那样气息。
昆年听到桃夭说着的这样一番话,倒也不生气,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了,他的笑声明晰而爽朗,给桃夭的感觉有种像是黑暗中阳光的感觉,昆年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会发出光芒,神采迫人,他紧盯着桃夭,那种眼神没有了刚开始的游离。
桃夭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知道是在酒精的作用还是在昆年眼神的作用下,快得骇人,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桃夭又喝下了一大口面前已经记不得是什么颜色、什么品种的酒了,然后继续说道:“你看什么?我长得太漂亮了,还是太丑了?”
昆年继续轻笑:“看你这是问的什么话,我的心中只是有一个疑惑,你很漂亮,也很年轻,你还有很多美好的年华,为什么就要断送在这个婚姻的坟墓里,真是可惜。当然,结婚是一件喜事,庆祝你的爱情马上就要死了,我们干杯!”
说完,昆年的酒杯又是朝着桃夭的杯子碰了过来,在喝酒方面,桃夭决定不再甘拜下风,她一把抢过了即将碰触的酒杯,把头发轻轻的甩在了昆年的脸上,不服气的说:“什么叫即将死去,我的爱情还在继续,更加收获着物质上的美好,一个月后,我就要过上少奶奶的好日子了。”
“少奶奶,原来是嫁入豪门,也对,现在的有钱人已经不喜欢女明星那一类型的了,他们就是喜欢你这样外表高贵,内心却是无比狂野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入得卧室,上得厅堂的女人。”昆年出人意料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都喜欢有钱人呢?”昆年继续说着。
“难道你之前的女人因为钱把你给甩了?”桃夭试探着。
“你不知道在酒吧里最忌讳谈之前的感情了吗?”昆年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
“那你就是一个同样有钱的人咯,只有这两种可能。”桃夭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昆年只是继续保持脸上的微笑,不再回答桃夭的问题,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昆年只是继续保持脸上的微笑,不再回答桃夭的问题,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桃夭慵懒的摇着头,说道:“啧啧啧,看来还真的被我说中了吗?”
昆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在夜店讨论自己是否是有钱人,根本毫无意义,来到这里的男男女女不就是来寻找片刻的欢愉吗,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也是如此的。昆年闭上了眼睛,仿佛很是享受的那些有颜色的液体,缓缓的说道:“美女,你信不信,酒精是合法的催情剂?”
“你这一句话,酒精是合法的催情剂,是今晚你说完的话中最有哲理和道理的一句话。但是,我知道,这是你们男人的哲理和道理。”桃夭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温度的升高,经验告诉她,她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
“哲理和道理,你倒是说话还这么有文学色彩,看来美女你还是生活中的一个建筑家啊,真是看不出。”昆年盯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桃夭学着昆年的样子,盯着酒杯,然后把酒杯中的酒摇出了美妙的声音,说道:“我不是,我觉得你是,你给我说一说关于酒与男人,还有女人之间的哲理吧。”
“那我就谈一谈我那浅薄的看法吧。酒,不论对男人还是女人来说,都是自我解放的神物,人在这个社会各种压力,连呼吸都是沉重的,只有这酒的香味才能引领人去到那个自由的国度。英法启蒙运动中说过,人,生而自由,这是屁话,但也是实话,无论社会进步到何种程度,人总会有释放兽性与阴暗面的欲望和权力,而酒,就是其中最好的转化物。当然,我说的兽性是指在合乎法律规定的范围内,但不是指道德的允许范围。”
桃夭停止了摇晃杯中酒水的动作,她呆住了,原本她只是恭维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说这番话来,昆年的说法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昆年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桃夭预想中的那种得意的笑容,只是和桃夭聊着:“你呢?说说你的人生建筑吧?”
“我?呵呵,不要说我了”桃夭突然想起了子上,她知道嫁给子上这件事情,无论她怎么挣扎,这终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桃夭继续说着:“我的生活和生命都很乱,乱到我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许在那豪宅里,但是总是少了那么一点东西。”
昆年的头连桃夭越来越近了,连口中的酒味,桃夭都觉得是可以触手可得的,她感到自己的耳朵微微发热,只听到那依然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喃呢:“你是一个很出色的生活哲学家,因为你知道来这里,这也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桃夭不自觉的靠到了昆年的肩头,那肩膀并不是宽广,但是她却感到了久违的安心,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身上找到了她所说的那种不知道缺少的东西,她不再去想子上,她只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名叫昆年的男人身上可以全然的说出心中的话。
昆年的吻落了下来,那样的应景,那样的合乎适宜,那样的符合剧情的发展,不,桃夭却是感受到的是那样的火热,仿佛要将自己燃烧殆尽,此时的她好像变成了一只飞蛾。
因为,桃夭和昆年,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一次的相遇只是酒吧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场艳遇,再俗气不过的一次搭讪,没有因由,也不会有结果,只是各自寻着各自暂时的欢愉和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