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渐行渐远,可是崖主却真真地听见了身后的哭泣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就是雪儿。
  崖主走了过去轻轻地将手搭上雪儿肩上,就这样其实也不用说什么什么都明白了。
  滢走之后百草崖冷清了许多,没有了滢的春天也就不再是春天。
  邑走之后雪儿每天都要去阵外张望着什么。是邑?还是那种已经失去的感觉?
  邑、锗和滢三个人,骑着骆驼行走在大漠之中,大漠是一个没有季节的世界,这里只有让人厌倦的色彩
  和厌倦的空气。大漠世界的总是难以平静的,就像大漠世界的沙丘不论在任何时候总是连绵起伏,不会有
  一马平川的时候。大漠是随着风的强弱而改变的,大漠的风是大漠的主宰,大漠的沙子是大漠的生命。大
  漠的风主宰者大漠的生命,大漠的主宰者可以肆意蹂躏着大漠的生命,然而也就是在大漠风才具备这样霸
  道的气息,因为无遮无挡,无所顾忌。大漠的生灵能在大漠生存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
  生活,他们的生活就是生存为了生命的延续,为了自己不在大漠之中过早的死亡,也为了多看一眼这个世
  界。他们苦苦挣扎着活着虽然痛苦可是却活的有滋有味,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他们是自然界中的王者,
  他们是不可战胜的,因为他们是大漠生存链中最为底层的生物。
  “滢,你看我们还有多远的路程?”邑擦着头上的汗水,炙热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闪着晶莹的光亮。
  “不用急,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走呢。”这是锗的声音依然雄浑满是磁性。
  “父王我是在想骆驼是不是累了。”邑爱抚着自己的骆驼,滢回头看着他心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有茕
  国的王呢?
  “那就休息一吧?”滢回过头看着邑。
  “好啊。”邑翻下骆驼,又走到后面将父亲扶下,然后让骆驼围成一圈,三个人就坐在这样一个空间中
  静静的补充着食物和水。
  “滢姑娘,是不是回到了大漠以后我就要叫你军师呢?”
  “不用了还是叫我滢比较合适。”
  “我看应该叫你天行者吧?”锗眼神十分犀利,直直地扎进滢的心里,搅碎了滢之前后之后的所有伪装。
  滢没有抬头,还是吃着崖主姐姐给自己准备的食物,没有理会锗的话语,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
  一个人。
  “天行者?父王谁是天行者?”邑看着父亲有些茫然的问道。
  锗没有回答邑近似于白痴的问题,因为这里除了锗和邑就只剩下滢一个人了,而且大漠天行者是一个女
  人那就只能是滢了。只是邑一直不敢肯定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军师竟然是大漠天行者,不可思议到了意想不
  到的地方。邑的眼睛终于看向了滢,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是滢是那样的普通,白
  皙的瓜子脸伤点缀着明亮的眼睛和精致的鼻子,那一双红唇微微起了白色,身上穿着是崖主亲手缝制的黑
  色皮衣。她就和所有大漠姑娘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除了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所有她身上的事物构
  成了这样一个普通在普通不过的姑娘没有任何特殊没有任何足以让人沉迷下去的理由。她怎么可能是神一
  样存在的大漠天行者呢?邑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滢,你就是大漠天行者吗?”
  “你说呢?”滢反问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呢?”邑看着滢低着头吃着东西心中既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
  “父王你是怎么知道她就是天行者呢?”邑看着身边的父王,眼睛迷茫。
  “其实早在三年前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她,总是感觉我和她似曾相识。那个时候我功
  力全无,就连天行者赠与的神秘力量也所剩无几,只好用余下的力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真实的自我,因为我
  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天行者就会让我从这个世界永久性的消失,谁都知道天行者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只要
  天行者的意志不被剥夺那么她随时可以将这个宇宙的力量化为她自身的力量从而达到力量不衰竭,天行者
  的力量本就是正义的力量只要我在百草崖有任何的邪念那么随时会被天行者的力量杀死,因为我的体内的
  力量在离开天行者之后才能属于我自己,只要天行者在我身边那么这股力量就属于天行者而不属于我自己。三年前我身受重伤本来凭借着天行者的力量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到原来的状况,可是我醒来时却
  发现自己不能掌控自身的力量了。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可是今天我却明白了,天行者的力量本就是正义
  的力量,而我内心却是带有魔性的,当我内心魔性冲出禁锢之时我身体里面的正义力量就会压制这股魔性
  力量,两股力量最终会置我于死地,以前我距离天行者很远她根本就无法掌控我体内力量于是天行者的力
  量就会转化为我自己的力量也就是魔性的力量,可是当我距离天行者较为近的时候她就能掌控自己的力量
  来制约我体内的力量,这是我不经意间发现的。而且我还发现天行者虽然力量无穷可是一旦到了大漠她的
  力量就会衰退很多,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我的力量已经得到了恢复,我认为所谓在大魔神一样存在
  的天行者以我今天的力量是可以取而代之的,是可以打败的!天行者,你说呢?”锗的话语里带着挑战的
  气息仿佛两个人要发生一场生死决斗。
  “父王,你这是要干什么?”邑看着父王的样子像是要对滢发起致命一击,他已经很多时候没有见到父
  王这个样子了,就要遗忘父王上战场那种视死如归抛弃一切的表情,今天见到父王这个样子他心中不再是
  儿时的向往和敬佩而是担心和害怕。
  “你让开,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锗推开了邑,推开了自己的儿子,那一股力量极其深厚,
  邑倒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眼睛看着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昏死过去。
  “的确如你所说,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滢看了一眼锗,又看了一眼他身
  后的邑,把手心对准邑一股蓝色的力量破空而去缓缓注入到了邑的体内。
  “天行者,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博取同情吗?呵。这样你只会死的更快!”话没有说完锗已经出招
  了,但是滢知道锗没有动用他的全部力量。
  两个人在大漠深处拼杀着,大漠的风暴从一个圆点开始瞬间就席卷了整个大漠世界,大漠所有的生物都
  在逃离,他们在躲避这场毫无征兆的灾难,这场能让大漠所有生物死去的灾难,锗低估了天行者的实力,
  他们的拼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大漠风暴深处两个人的内劲化为漫天的手掌相互碰撞着,化为一缕
  又一缕随风而散的青烟在大漠上空飘扬着久久不会散去。此时如果你站在大漠上空注视着这场决斗会发现
  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战斗而是关乎大漠世界所有生物的决斗,大漠的风暴已经开始席卷整个大漠世界
  了,已经开始向大漠腹地的绿洲席卷而去,那里的人已经可以看见铺天盖地而来的黄沙了,有一种恐慌,
  是无法逃避。大漠的人此时就是这样,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风暴在大漠是数百年来没有过的,那么既然灾
  难来了明明知道无法逃避又何必离开自己的家乡呢。
  滢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将整个大漠世界毁灭的,那么自己和锗之间就一定会有一个人要输掉这场决斗,
  输掉这场决斗的人应该会死吧。以自己的死亡来换取大漠世界的生灵究竟有没有价值呢?或许自己还有一
  线希望,那么就来尝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