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傲不适合派遣,其他人又太过不争气,一时间就连萧泽宇自己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不甘地叹了口气道:“杨大人战功彪炳,杀敌致果,是难得的英勇之才,这次便由你领兵于北幽对战吧!”
  说完他也不去看那位杨大人的反应,便将视线重新投射到一旁的文官身上似笑非笑的问:“诸位有什么看法吗?”
  他都已经决定了众人又敢有什么看法,连忙摇着头道:“皇上圣明!”
  于是一国派兵遣将的大事就这么在众人迷迷糊糊间决定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既然众人都没有意见,那边就这样吧!杨将军今日便去点兵吧,三日后朕亲自去长亭为诸位将军送别!”萧泽宇索性不再提其他的事情,竟然连那杨大将军的意见问都没有问便自顾自地拍板决定了。
  如今的情势哪里容得上杨将军说不,只得苦笑一声上前抱拳道:“属下遵命!定不辜负吾皇的期待!”
  萧泽宇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愿意跟他在过多的虚以委蛇下去,只随意的应付了两声便将挥手走开了。
  萧泽宇一走,众人便放松了下来,长松了一口气,甩了甩早已酸胀的手臂,纷纷靠近了被点名的杨将军。
  杨将军站在众人中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多谢诸位关心,这云澜……”
  后面的话再说下去,便是大逆不道,只是在场的众人谁不是聪明人呢,纵然他没有说出口,可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诸位……好自为之吧!”杨将军顿了顿,并没有在殿中多留便离开了。
  他一走,众人的讨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议论纷纷无外乎两件事儿:这场战事的开端,这场战事最终的结局!
  “云尚书,你看这新皇……”慕容轩一走,云尚书便成文官的中心,众人下意识地围在他的身边议论纷纷。
  云尚书为人坦诚,向来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和大厅里金光闪闪的龙椅,竟是冷笑一声道:“竖子无状,不以为谋。”
  此话一出将周围围观的人都惊了一下,连连退后一步摇着手皱着眉头道:“此话可不得乱说!”
  要知道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竖子是带有些侮辱性的话,倘若这话传到萧泽宇耳中指不定会引起一番怎样的波澜。
  云尚书虽然是一介文官,但为人坦诚,最是看不惯那些弯弯绕的东西,自然也没有这些顾虑,冷哼一声率先离开此地。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刚刚那一番话有些粗鲁无礼,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这萧泽宇日复一日的过分起来,要知道如今的云澜与北幽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可即便是这样,他却不管不顾任性妄为,竟是要以这大好河山,与之对峙。
  “皇上,这是御膳房刚刚送来的清荷汤,如今天气炎热,正是喝这个的好时候。”近身伺候的小太监见他回来立马把手里的羹汤端了上去,笑眯眯的说。
  素白色的白瓷碗里青绿色的汤汁,将满心的怒火与夏日的燥热都驱散了不少,萧泽宇本来不准备喝,如今却是来了几分兴致,刚刚端起羹汤,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是星辰回来了!
  萧泽宇顿了顿,心中如同野火燎原一般燥热难安,可面上去,装出一派淡定的模样,轻柔的用调羹搅拌着碗中素绿的汤汁,故作淡定的问:“东西都送去了吗?”
  星辰抱拳弯腰,率先行了一个礼之后才缓声到:“都送过去了!”
  “她任旧什么反应都没有?”萧泽宇有些不甘地问。
  星辰面色变了变,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实话告诉他说:“自始至终慕容小姐都未曾露过面,都是锦绣出来拿的……”
  萧泽宇的动作停了,调羹掉落在碗里的声音如此的清脆明显,让星辰无端的打了个冷颤。
  “你是说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萧泽宇语气阴沉,带着强烈的不满。
  “是……”星辰被他阴霾的样子吓到了,低着头不安的说。
  萧泽宇敲打着面前的桌子,偏头想了想到:“不对!”
  原本空旷的大厅突然出了这么一个声音,星辰被吓了一跳,抬头无措的看着他。
  却只见萧泽宇眉头紧蹙,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对!慕容氏家庭和睦,玥儿和慕容轩关系更是比普通父女都来的亲密,没道理,看到那些东西之后还保持着冷静,那唯一的解释便是……”
  萧泽宇顿了顿,虽然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慕容瑾玥很有可能并没有看到那些话!
  “该死的!”萧泽宇暴怒的掀翻了桌子,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爽!
  玥儿没有看到这些信,怪不得她没有反应,怪不得这么久他都没有收到来信,倘若她知道了这些……
  她会恨自己的!
  这个认知让萧泽宇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额头,他绑了慕容轩一方面是为了让慕容家退出云澜朝堂,而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以此逼迫慕容瑾玥!
  可慕容瑾玥却迟迟没有给自己回信,更不要说是答应自己的要求了!
  可如今他想明白却已经晚了,慕容轩已经被他给处死了,即便是慕容瑾玥答应他的要求,他也没有办法还她一个完好无损的父亲了!
  “玥儿会恨我的!玥儿会恨我的……”萧泽宇踉踉跄跄的在大殿中穿行,周边的一切都被他暴力的掀翻破坏,原本典雅华丽的寝殿,别因为他的一番破坏而变得残破不堪,狼狈不已。
  萧泽宇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在殿中大肆破坏,那是笑非笑的样子,后悔不已的轻喃,和口中,一刻都未曾停过的痛呼都让他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可笑又可怕。
  可他自己却未曾查觉到这一切,任旧癫狂的在殿中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