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形似体形似体者,谓貌其形而得其似可以妙求,难以粗测者是诗云:风花无定影,露竹有余清又曰:映浦树疑浮,入云峰似灭(如此即形似之体也)。
二、质气体质气体者,谓有质胄而作志气者是诗曰:雾烽黯无色,霜旗冻不翻雪覆白登道,冰塞黄河源(此是质气之体)。
三、情理体情理体者,谓抒情以入理者是诗曰:游禽暮知返,行人独未归又云:四邻不相识,自然成掩扉(此即情理之体也)。
四、直置体直置体者,谓直书其事,置之於句者是诗曰:马衔苜蓿叶,剑莹鷿鹈膏又曰:隐隐山分地,苍苍海接天(此即是直置之体)。
五、雕藻体雕藻体者,谓以凡事理而雕藻之,成於妍丽,如丝彩之错综,金铁之砥链是诗曰:岸绿开河柳,池红照海榴又曰:华志怯驰年,韶颜惨惊节(此即是雕藻之体)。
六、映带体映带体者,谓以事意相惬,复而用之者是诗曰:露花疑濯锦,泉月似沉珠(此意花似锦,月似珠,自昔通规矣然蜀有濯锦川,汉有明珠浦,故特以为映带)。又曰:侵云蹀征骑,带月倚雕弓(云、骑与月、弓是复用,此映带之类)。又曰:舒桃临远骑,垂柳映连营。
七、飞动体飞动体者,谓词若飞腾而动是诗曰: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又曰:月光随浪动,山影逐波流(此即是飞动之体)。
八、婉转体婉转体者,谓屈曲其词,婉转成句是诗曰:歌前日照梁,舞处尘生袜又曰:泛色松烟举,凝华菊露滋(此即婉转之体)。
九、清切体清切体者,谓词清而切者是诗曰:寒葭凝露色,落叶动秋声又曰:猿声出峡断,月彩落江寒(此即是清切之体)。
十、菁华体菁华体者,谓得其精而忘其粗者是诗曰:青田未矫翰,丹穴欲乘风鹤生青田,凤出丹穴今只言青田,即可知鹤,指言丹穴,即可知凤,此即是文典之菁华又曰:曲沼疏秋尽,长林卷夏帷(曲沼,池也)。又曰:积翠彻深潭,舒丹明浅濑(丹即霞,翠即烟也今只言丹翠即烟也今只言丹翠,即可知烟霞之义况近代之儒,情识不周於变通,即坐其危险若兹人者,固未可与言)。
第一,切对谓象物切正不偏枯。
第二,双声对诗曰:洲渚递萦映,树石相因依。
第三,叠韵对。
第四,字对字对者,谓义别字对是诗曰:山椒架寒雾,池筱韵凉飙山椒即山顶也,池筱傍池竹也此义别字对又曰:何用金扉敞,终醉石崇家金扉、石崇即是又曰:原风振平楚,野雪被长菅即菅与楚为字对。
第五,声对声对者,谓字义俱别,声作对是诗曰:彤驺初惊路,白简未含霜路是途路,声即与露同,故将以对霜又曰:初蝉韵高柳,密茑深松茑草属,声即与飞鸟同,故以对蝉。
第六,字侧对字侧对者,谓字义俱别,形体半同是诗曰:忘怀接英彦,申劝引桂酒英彦与桂酒,即字义全别,然形体半同是又曰:玉鸡清五洛,瑞雉映三秦玉鸡与瑞雉是又曰:桓山分羽翼,荆树折枝条桓山与荆树是如此之类,名字侧对。
第七,切侧对切侧对者,谓精异粗同是诗曰:浮钟宵响彻,飞镜晓光斜浮钟是钟,飞镜是月,谓理别文同是。
第八,双声侧对双声侧对者,谓字义别,双声来对是诗曰:花明金谷树,叶映首山薇金谷与首山字义别,同双声对又曰:翠微分雉堞,丹气阴檐楹雉堞对檐楹,亦双声侧对。
第九,叠韵侧对谓字义别声同,名叠韵对是诗曰:平生披黼帐,窈窕步花庭平生、窈窕是又曰:自得优游趣,宁知圣政隆优游与圣政,义非正对,字声势叠韵夫为文章诗赋,皆须属对,不得令有跛眇者跛者,谓前句双声,後句直语,或复空谈如此之例,名为跛眇者,谓前句物色,後句人名,或前句语风空,後句山水如此之例,名眇何者?风与空则无形而不见,山与水则有踪而可寻,以有形对无色如此之例,名为眇文病第一,相类病从风似飞絮,照日类繁英拂岩如写镜,对林若耀琼此四句相次,一体不异似、类、如、若,是其病。
第十,不调病不调者,谓五字内除第一字、第五字,於三字用上、去、入声相次者平声非病限此是巨病,古今才子多不晓如:晨风惊叠树,晓月落危峰月次落,同入声如雾生极野碧,日不远山红下次远,同上声如:定惑关门吏,终悲寒上翁寒次上,同去声第三,丛木病诗云:庭梢桂林树,檐度苍梧云棹唱喧难辨,樵歌近易闻桂、梧、棹、樵,俱是木,即是病也第四,形迹病形迹病者,於其义相形嫌疑而成如曹子建诗云:壮哉帝王居,佳丽殊百城佳山、佳城,皆为形亦坟埏,不可用又如侵天、干天,是谓天与树木等,犯者为形迹他皆效此第五,翻语病翻语病者,正言是佳词,反语则深累是也如鲍明远诗云:鸡鸣关吏起,伐鼓早通晨伐鼓,反语腐骨,是其病第六,相滥病相滥者,谓形体、涂道、沟淖、淖泥、巷陌、树木、枝条、山河、水石、冠帽、衣,如此之等,名曰相滥上句用山,下句用河;上句有形,下句安体;上句有木,下句安条如此参差,乃为善焉若两字一处,自是犯焉,非关诗处或云两目一处是第七,涉俗病诗曰:渭滨迎宰相官之宰相,即是涉俗流之语,是其病(以上《文镜秘府论》四卷)。调声傍纽者,风小、月脍、奇今、精酉、表丰、外厥、琴羁、酒盈纽声双声者,土、烟、天、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