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六载,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战争引发了一系列的非议。
  西北方向,唐军吃了败仗,一败涂地!
  董延光率领的两万唐军强攻石堡城,并没有出奇的战术,也没有预料中的奇迹,石堡城固若金汤,唐军损失惨重,两万人只有不到一万活着归来,而石堡城仍然在吐蕃的手中,董延光立下的军令状未能兑现,吃了败仗,董延光罪责难逃,但是他的理由很简单,王忠嗣阻挠军计,才导致了这场战争的失败。
  对于董延光的战败理由。一时间,将王忠嗣推到悬崖边上。
  长安城,看起来很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原本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王忠嗣阻挠军计,原本就违抗了皇帝的圣命,如今对皇帝的旨意阳奉阴违,一些人都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宰相府,中枢议事刚刚结束,官员们都渐渐离去,而李林甫的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情景。
  李林甫慢悠悠地拿出董延光的奏折,笑而不语。
  “宰相大人,王忠嗣违抗圣命,延误军机,导致这场战争的失败,罪责难逃,我觉得应该将此事上奏圣听,追究王忠嗣的罪责。”王珙直截了当地说道。
  李林甫很从容地说道:“王忠嗣身为边关大将,积威日久,又与太子关系非同一般,此事不可莽撞,不能由你我提出来,否则会引起皇上的猜疑。”
  闻弦知音,杨国忠听到这话,眼神转动,道:“宰相所言极是,王忠嗣毕竟在西北掌握三镇兵马,而且是烈士遗孤,自小就与皇上亲近,我看此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也许可以顺藤摸瓜,顺势将太子绊倒,不失为千载良机。”
  萧炅与杨慎矜站在一旁,杨慎矜虽然也是这个圈子,但是一向很少发表言论,跟个局外人似得,而萧炅却一向阴险狡诈,不轻易说话,半天没说话,五个人也议论了一会了,萧炅已经摸清了王忠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一个人选非常适合做这个出头鸟”
  八月十五,中秋节,李隆基原本准备带着杨玉环四姐妹同游长安,但是还未出宫,心情就变得很糟糕,因为高力士来报,济阳别驾魏林进谏状告王忠嗣图谋不轨。
  原本李隆基就对王忠嗣阻挠军计之事这几日很不舒心,再听到这个消息,二话不说,就取消了出宫游玩的计划,兴冲冲地走向兴庆殿。
  御书房内,一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地立在门外等候,他就是济阳别驾魏林,前来告王忠嗣状的人,此刻,魏林的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万分,他是冒着杀头的危险来告状,只要一想到今日之事一旦成功,以后就官路顺畅,青云直上,就算没有成功,有人在背后作保,也不会损失什么,但是皇帝还未见到,魏林就已经吓得不轻,看到四周皇宫大院,守卫森严,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更何况马上将要面对的是天子,魏林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定要冷静,这个机会别人争破头皮都抢不到,自己在济阳别驾的位子做了几年,眼看这辈子就要在这个位子上做到头,现在终于等到这个千载良机,千万不能放过。
  过了片刻,李隆基大步流星经过魏林的身边,魏林跪倒在地,吓得不敢抬头。
  “魏大人,进去吧,陛下已经走了。”
  魏林一直趴在地上,忽然听到先前带路的高力士的声音,这才慌忙抬起头,苦笑了一声,急忙起身往殿内走去。
  “微臣济阳别驾魏林,拜见皇上。”魏林蹑手蹑脚地走到兴庆殿内,强装镇定施礼。
  “你就是魏林?”
  一股王八之气扑面而来,魏林吓得满头大汗,这提气凝神道:“是。”
  “所告何人?”
  “朔方河东节度使王忠嗣。”
  “所告何事。”
  来了,魏林的心到了嗓子眼上,但是这个时候,魏林知道说错一句话自己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抬起头道:“微臣过去曾在朔方担任刺史,王忠嗣担任河东节度使时,王忠嗣曾经说:幼养宫中,和太子关系甚笃。”
  李隆基眼神如刀,一字一句地问道:“这很正常,天下人都知道王忠嗣与我儿一起长大。”
  到了这个时候,魏林却不紧张了,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他镇定自若地说道:“王忠嗣还说过:”早年与忠王同养于宫中,我欲尊奉太子!”
  李隆基的脸上有已经阴云密布,冷冷地说道:“你以为王忠嗣意欲何为。”
  魏林嗵的一声再次跪下来大声说道:“王忠嗣拥兵自重,河西、河东、朔方三镇数十万精兵,他对陛下的命令阴奉阳违,不愿出兵,实则心怀不轨,保存实力,想要阴谋拥立太子。”
  “啪。”
  李隆基大怒,冷冷地站起来,魏林脸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李隆基大声唤来高力士,立刻拟旨召王忠嗣入朝,令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进行审讯。
  中秋之夜,大街上的百姓求福祈祷,欢声笑语度中秋,天空的圆月,正是最美好的风景。
  而宰相府内,白天冒死入宫告状的魏林正谨慎地与李林甫交谈。
  “魏大人忠正不阿,进谏有功,陛下有意调你进大理寺,本相也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放到外地实在可惜,你且静候佳音。”李林甫淡淡地说道。
  魏林急忙恭敬地感谢,道:“魏林不敢居功,在此多谢宰相大人的提点,以后还请宰相大人多多教导,魏林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魏大人言重了。”
  皇城,大明宫。
  琴声优雅,无论朝廷发生多大的事情,都不会波及到这里的情致,杨玉环淡妆素裙,手指如霜,九幽琴在她的手下如同水中的波浪,荡出美妙的乐章,在她的身边,一个小孩子懵懂乖巧地坐着,静静地听着母妃弹琴,天上的月亮圆如轮盘。
  一曲终了。
  “母妃,为什么今晚的月亮这么圆,而平日里却是其他形状呢?”稚嫩的声音很嘹亮。
  杨玉环露出慈爱的神色,道:“因为今晚是中秋节,月夕之夜,每年的今天月亮都是圆的。”
  “为何母妃的琴声跟往日不同呢。”孩子孜孜不倦地问道。
  “琴声与心境紧紧相依,母妃的心境有变化,所以听起来不一样。”杨玉环温柔地抚摸男孩的头,望着圆月耐心地解释道。
  “母妃在想念父皇吗?”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