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万年之久的布局即将结束,眼看残酷激烈的中局较量就要拉开帷幕,双方的力量实际上比较悬殊,但强者不骄,弱者不惧,落子都极为小心。
  若说上一次府、门的出现,仅仅是双方互相试探的话,那么这一次府、门的重现,便是双方真正地交锋了!毕竟,玄光归元府和鸿蒙之门,迄今为止,加上这回,只有两次!要是秋凤楼所言属实,头一次的府、门之现,宣告流产!至少是由于对方暗中的干预,导致另一方没有达到其真实的目的。
  蓝乾神帝眼光闪烁地看着面前的百棺,一个计划终于在他心头浮现……直到过去了整整一天,他才将这百具水晶棺连同尸体收起,走出了密室。
  此时,遥远的太虚中,依然是那座庞大宏伟的灰色宫殿。宫殿的一间偏厅中,依然是那壮汉、黑甲人和绿光中人三位。三人正在闭目入定。
  不久,三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眼前已多了一人,正是在太虚中杖点光幕的那个老道!
  “老四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壮汉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锥洞已经被我堵死。可惜那青童跑得挺快,否则,老道我还想请他来此坐坐!”老道眉头微皱地说道。
  “锥洞既然堵住了,那府、门一事,以后就没有了任何干扰!计划当可顺利实施,情况也在咱们掌握之中了!老四不必忧心!”黑甲人咧嘴笑道。
  “怎能不忧心?尊主选定之人,眼下即将遭受炼心之痛;对方上次出手干扰府、门一事,已将咱们的计划拖延了整整十万年。
  在这十万年中,只怕他们早就计划周密,暗布阴谋!怪只怪那锥洞出现既奇且早,而我等察觉后直至堵死,却既慢且迟!这一切,导致变数颇大,实难算得清明……”老道忧心忡忡地道。
  “对方实力虽大,我等也不无一战之力!既然这次是对方主动挑衅在先,野心勃勃想一统三道,我等也不能更不会坐以待毙!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和时机,派使者前往地尊道,说动地尊道主,与我人尊道结盟。此事若成,我人、地二道联手,胜负尚未可知!哼哼,天人之战,我倒想看看是天威难抗,还是人定胜天!”壮汉冷傲的语意中,透出一股冲天豪气。
  “老哥所言极是!天、人二道之间,出现了一个奇诡的锥洞,导致我等已落了后手!而我与地尊道之间,同样也出现了一个锥洞,也算是对咱们的补偿!这一局大棋,至少从眼下来看,输赢难定。
  所谓善弈者,执先能常胜,失先能常和!何况,咱们还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就算现今是一步失先,日后寻一良机,抢回便是!到那时,是胜是和,却是我们说的算了!”绿光中人淡淡地道。
  “二位哥哥之言很是!他天尊道想吃掉咱们,至少也先让他崩掉几颗老牙!可惜那锥洞有限制,每次只能通过数人,还要看运气。否则,我还想过去在他家后院放上几把火,烧他个焦头烂额!哈哈……”黑甲人怪笑起来。
  “真是风雨欲来啊……”老道闻言,脸上却并无喜色,相反,心头似是更加沉重了。喃喃自语中,一脸的惆怅。
  却说玄光归元府中,风甲沿着通道,向前面的光亮处疾行。行了约莫数十步,眼前一亮,已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天空阴沉沉的,四处空旷无物,地面是褐色的砂地,平整又坚硬。放开神识扫探,风甲发现在这个地方,神识并不好用,只能覆盖数里方圆。运转极渊重瞳,这才看见在前方百余里处,有物体存在。
  极渊重瞳之下,风甲结合绿牌中的信息,已知此地是进府第一关。面前这独特的整个空间,只有方圆数百里大小,只有闯过这一关,才能算是真正进入府内。而此关,是每一个进府者必须面临的首场考验!只有闯过此关,才有选择进入府内东西二部的权利。
  玄光归元府分为东西两大部份,每一部份分为五关。东部是丹药宝器存放之地,显然是为那些无心争夺鸿蒙之钥的进府者准备的;西部便是鸿蒙之钥出现之地,也是风甲的下一个目标!
  风甲一个闪晃,便来到那物体前面。只
  见平整又空旷的砂地上,伫立着数座高大的石像。石像通体灰白,雕刻精细,身体形貌栩栩如生,各自双手握着长枪大戟,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虽然面无表情,但有一种无形的灵压波动,令人震撼!
  “五行大阵!”风甲第一眼看到这五座石像的站位,便已明白了眼前的阵势和名称,而几乎是在瞬间,他心里有了不下数十种的破阵之法。
  缓缓踱步上前,风甲倒背着两手,神态悠然。每前行一步,便离那五座石像近了一步,而与石像之间的砂地,也扭曲了几分,随后便是一阵阵晃动。待到距离石像数丈远时,脚底下的砂地,变得如同波浪水纹,向四面荡漾,起伏不停。忽见光线一暗,一座双手持戟的石像,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巨躯微微一动,数丈长的大戟,带着猛恶的破风声,向风甲当头砸下。
  而其余的四座石像,在同时也眼放精光,轻轻一步,便变化了阵形,将风甲围在阵中了!一个侧身,风甲避开那长戟雷霆万钧的一击后,轰然声响,在溅起的漫天砂粒中,消失无形。虚影现出,风甲已站在那最先出手的石像身后,一掌伸出,向那石像按去。
  这时,一道冷风拂背而来,风甲头也不回,左手后负,然后屈指一弹,而右手仍然其势不减地按向石像。“当”的一声巨响,惊神指力已与来袭长枪碰了个正着。
  此时风甲或者说是王风的惊神指力,随着修为的精进,已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要是再让他面对四翅虫魔的金刚球罩,单凭此时的惊神指力,便能将其一击而碎了。
  另外一座石像的长枪,被弹回的速度竟比击向风甲的速度还要快,顿时让枪柄,已重重地反撞在石像自己的腹部。“喀嚓嚓”一阵急响,石屑飞溅,比精金还硬三分的长枪,已成为粒状,洒了一地,那石像手中已无一物,但仍然作出虚握长枪的姿势,腹部,已被枪柄砸出一个深深的大洞,几被击穿!
  “蓬”的一声传来,风甲的右掌已按在面前的石像背部,掌力一吐,“喀喇喇”如同骨碎的声音中,那座数丈高的石像轰然倒塌,成为一地的碎块。此时的震山掌,已有震山成粉之力了!五去其一,五行大阵已破。
  “呼呼呼”声中,两矛一枪已疾刺而至,将风甲的全部退路封锁,而另一座空手破腹的石像,忽然在其背后,张开双臂,向风甲扑了下来,直有将风甲压成一团糨糊之势。
  “试试我的不灭金刚法体!”心念电转中,风甲猛喝一声,神元急涌,全身上下,已是金光四射,夺目无比!身形也于眨眼间暴涨数倍,与那四座石像一般高大,面如淡金,神威凛凛。一肘微曲向后,顶向扑来的残像胸部,一手横扫一枪,而以金身硬挡那两柄长矛。风甲的不灭金刚体,因为只是一个分身,加上还没有经过神劫的淬砺,自然不能与王风本体相比。
  即便这样,风甲也有信心以身体硬抗来袭的两柄长矛。
  “轰”、“蓬”、“当当”声中,火星四射,大地抖颤,一时飞砂走石,狂风大作。首先是扑来的残像被风甲曲肘一顶之下,四分五裂;然后将那一柄长枪扫碎,同时还有持枪石像的双臂,连同碎枪掉落下来;两柄疾刺而至的长矛,击在风甲身上,如金石相交,火星乱窜。在持矛二石像被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之中,各自手中的长矛已爬满了密如蛛网的细小裂缝。
  风甲见状,得理不饶人,趁机伸腿横扫,以横扫千军之势,向那三座石像扫去。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中,尘砂弥漫,目不能视物。待到尘砂散尽,除了一地的碎石,风甲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这处空间,半空中有一个不大的门状虚影。从绿牌中得到的信息,风甲知道眼前的这道虚影,便是进入府内第一关的大门。除了这道大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包括进来时的那条吸灵通道。
  因为那条吸灵通道,在每个人通过后,便会自动关闭,跟着消失不见。此空间坚逾金刚,又柔韧之极。就算能勉强划破,不等空间通道完全形成,便又飞快地合拢,根本就来不及进入。
  身处此空间中,就像是被一团浓稠又坚硬的糨糊包裹,你刚它柔,你柔它刚,软硬不吃,令人毫无办法!
  但是,要想离开此空间,除了闯关成功,进入下一关外,还有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放在这玄光归元府内任何一个空间都有效,那就是捏碎绿牌。捏碎进府时府卫换给的绿牌,马上便有一个小小的移动传送阵出现,自动将碎牌者装入其中,而且,这个能移动的小小传送阵还有极高的防御效能,所以身在此阵中,安全一般来说不成问题。
  然后便会被一股强大的突然的不可思议之力瞬间弹出府外。当然,被弹出府外者同时也失去了进府的资格。
  神识轻扫半空中的那道门状虚影,风甲一无所获。毕竟,神念也并非无所不能。重新施展极渊重瞳,看到的也极为有限,隐隐约约地看到,门的那一边,也是一个空间,其中彩光流溢,绚丽无比!而其余的,便瞧不清楚了。
  风甲身形一闪,向那道门状虚影中一窜即入。
  即进即出,令风甲大感意外。因为以他的神念修为和极渊重瞳之能,都看不清楚这边的状况,那说明这门状虚影后可能有一个长长的通道,或者另有空间。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刚一进门,立即便发现已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府内,当然令风甲有些吃惊了。
  眼前,是一座高插天际、宽若横岭的峭壁。高须仰视而不见其顶,宽则左右相顾而不见其尽。峭壁华光流溢,彩雾缭绕,整个壁面平滑光洁,状如巨屏。
  上面一左一右还刻有两个青汉苍宇通用的巨字——东西!其字似是斧劈刀削,一气呵成!
  与来时的吸灵通道一样,这面巨大的峭壁,同样有着吸噬念力的效能。所以要想用神识将其覆盖扫察,那就要冒着不小的风险!
  峭壁之下,是一条不宽的石道,横沿壁底,与壁上的那两个巨字遥相对称。
  显然这条石道一边朝东,一边向西。
  风甲待要前行向西而去,忽见峭壁上光芒大盛,彩雾也是一阵翻涌,然后清晰完整地露出一大片光洁的平面来。
  平面上渐渐有无数个金光闪闪的蝌蚪状字迹出现,如水般地一阵晃荡后,终于清楚地印在风甲的眼中。
  带着震惊,又以他此时的神念修为,风甲几乎在转眼间便读完了石壁上那密密麻麻的青汉文字。
  读完后,深深地记在脑中的那一刻,文字消失不见,整座巨屏也似的峭壁,重又光华大盛、彩雾缭绕了。
  此时风甲的神情,除了震惊,还有骇然,更有些许的疑惑。当下闭上双目,将脑海中适才得到的文字信息梳理起来。
  时间飞逝,风甲仍然如入定般地静立当场。这时,数十道身影突然地自半空中出现,然后停降在地面上。
  其中一人笑道:“哈哈……老子终于进入府中了……咦……这是什么?”
  与风甲刚到时一样,这些成功闯关后进来此地者,看着眼前巨大的如屏风般的峭壁,震惊中还有一阵恍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