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衣师太正与三木到了一处安静之处,继续深聊。
  三木听得连连点头道:“确是我考虑得不周。只是云娘心中并不能做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境界,这才不愿意回乌衣庵。师太,我在这里厚颜向你求个情,云娘她的确不合适再回佛门,还请师太网开一面。
  这世上的事,往往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一个人无向佛之心,纵有天大的机缘、慧根,成了佛做了祖,却又能如何呢?人生短短数十年,你我都知道,有些东西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能说清楚。又何必为了这些,而让人心失了选择,少了计较!到头来,说不定,确也只能是一场空罢了人生有定,何必强求,强求不得,何不放下!”
  师太很看了三木几眼,笑意一闪而过,之后才道:“任凭你舌湛莲花,但是你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件事情,我也就不再多与你计较,不再为难?”三木点头道:“多谢师太,请讲?”
  师太这才道:“徒弟们回报我时,说是孟云娘守宫砂己经不在。观其眉宇,仿佛其实与你有关。我就是想问你,是你得到了,是吗?”三木一身冷汗都出来了,最怕让人知道的事,那知道却正正个让人家知道了。但是,面对师太逼人诛心之言,三木只能硬着头皮道:“是!不过你别怪她,是我强迫她的。”
  师太恼羞成怒,良久却又摇头叹息,又看着一动不动的三木,这才道:“一切有因就有果,如雾亦如电。从她做仙人跳的那一刻起,终究免不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早晚。我这徒儿,慧根独有,却终究破不了金银这一关,实是回头难到岸。罢了,罢了,终究是我一厢情愿,怪不得别人。”
  三木感概道:“师太睿智,在下不及多矣。此事我终究理亏,师太若有处置,三木绝无二话。”师太抬起头,笑笑道:“林少侠言重了。你一不是作奸犯科之辈,二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三不是卖友求荣之人,更不是我乌衣庵门下徒弟。我又有何资格,来对林少侠枉自指责。林少侠行事,自然有时欲壑难填了一些,却也是众生相之一,贫尼只能知之而己。”
  三木也笑道:“师太,你也不用贫尼了,就用我吧!这样也显得自然一些。”师太不在多说,只摇了摇头道:“林少侠,我知道云娘她现在在残剑峰双骄宫中。这样也未免名不正,言不顺。我看不如这样,这事一过,你就带着云娘回乌衣庵一趟吧?我会将她正式逐出门墙,之后,她便是我们乌衣庵的贵宾,二厢从此清楚,再无尴尬。明白吗!”
  三木向她一礼:“师太雅量,三木望尘莫及。在下告退,事后必定登门拜访。”师太一笑,再也不多说,只看着三木出了房,关了门。身后徒弟见白衣师太如此处置,都有些迷惑不解。十八莲叶使的莲叶上前道:“师父,请恕徒儿无理。以我们乌衣庵的江湖地位,我们跟本不用与他多说废话。像他这种贼人”
  白衣师太柳眉一竖,看着莲叶道:“莲叶,我们乌衣庵中,大多出家之人。即是出家之人,怎能事事以武为尊。先不说,林少侠究竟为人如何,有多大本事,首先我们就不能有这种想法。有的时候,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杀了一个,就会还有千千万万个。林少侠即然能与神尼结为兄妹,那他行为纵有不堪,也定然不会是邪魔外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要动手,我们却也不一定能拿下他。双骄不会袖手旁观,也先不说,就说是他身后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一个身有慧根的后起之秀,不在云娘之下。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是她的对手,也没有一个能在她手中过十招。好处和坏处啊,好处和坏处,这才多大的小丫头,就有这般手段?就是不知道师承何人,又怎么会唯林少侠马首是瞻。
  唉,这些也不说了,反正林少侠与我们乌衣庵是有友非敌。其它且不论,就是看在神尼的份上,我们也不能为难他。你们几个,要好好努力了,最近江湖上风波四起,云屯雾集。我看,将有大事发生。远古七门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内讧,这一次怕是要例外了。只是不知道南无佛门,为何会与天山结仇?水深云去难尽!”
  三木又坐到了他的位置之上,丫头就不住的问:“叔叔,你刚刚是怎么样搞定师太的?莫非又是用出了呃,还是继续深聊?”三木理都不想理丫头,只是叩着她的头道:“师太不愧是个得道的高人,以后不可如此说话,太过不敬。”在丫头想之时,三木便将师太处理孟云娘的事,与双骄说了清楚。
  慕容迁听完之后,也赞道:“果然是个有道的高人。并不是你林三木几句话说动了她,可是她自身修为精深,对这一切事情早己洞若观火,心下有了计较。”贝芙丽也只是点头,显然十分认同。三木也不计较慕容迁揶揄他,心悦诚服的点头。
  这时,场外又是一阵喧哗,唐道君与一众掌门又迎了出去。三木用天眼一看,便头大道:“冤家来了。”双骄很少与人有交情,自然也老神自在的坐在一边,听了三木的话,又见三木那吃了苍蝇般的表情,便心中明白了个八九分。将腰中红裙宫带一动,这才笑道:“哦,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定然是与我们会过一会的离火宫与万象门的人来了。”
  三木奇怪道:“迁妹,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呢?而不猜只是其中之一?”慕容迁早己习惯三木如此称呼,也拿三木这种滚刀肉没有办法,只能回答道:“他们两派,离来都是穿一条裤子,这是江湖中人所共知的事情,难道三木你不了解么?还有啊,我求求你,别再我迁妹了好不好?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
  三木严肃道:“原来迁妹你这么不爱迁妹这个称呼,但是我觉得十分不错啊?呃,我这个人,有时还是很民主的。那你说说,你希望我平常怎么来称呼你好!”
  慕容迁松下一口气道:“我记得我首次见你之时,你那时候正半死不活,你说你才十五岁。那这么一算,你今年十七不到,我年纪大过你。即如此,你可以称呼我为迁姐,也可以称呼为慕容姐姐,或者是宫主”三木只当不知,还迁姐呢,你去死吧?再也不想听她说下去,三木就只有道:“我知道了,迁妹。”
  慕容迁杀人的心都有了,只听得贝芙丽将正在喝着的茶水给喷了出来。觉得慕容迁其实也挺好笑的,战场之上,二人无法分过高低,却总是希望在平时的生活中,将战场之上得不到的东西给拿回来。只有劝慕容迁道:“迁姐,你就算了吧!你也知道,他那人就是混蛋。就算是她称呼你迁姐,他会真心么,说不定心中所有的阴暗面都想过了。即然如此,何必强求!由他去吧”
  三木顺势才道:“还是芙妹说的对!迁妹,你说呢?”双骄:“”这时候,离火宫与万象门的人走将了上来,头一抬就看见了林三木与双骄。这一次,是玄狼三卫陪着郑乐东与奥斯汀一起来的,面对了三木,那里还不怒火中烧。玄狼三卫二话不说,就冲到三木面前,围了起来。
  三木理都不理,他现在可不是孤军奋战,怕得谁来。再说了,有着灵驼,打不过,还不知道跑么?离火宫、万象门与三木的恩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山绝域自然也不例外。丫头见此,怒道:“玄狼三卫。你们还是退下去,让你们的主子上来吧!在我叔叔手下,你们一招都接不了,还有什么脸面哼”
  丫头说的话可真毒,只让玄狼三卫脸青一阵红一阵,怒道:“谁说我们接不了的”三木见此,便将刀交到三木手上,这才道:“那好!叔叔,你可只能砍一刀哦,若是他们中没有死人,可就砸了你的招牌。”唐道君见玄狼三卫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便出列对三木与郑乐东、奥斯汀道:“三位都是我的客人,我不能眼见着任何一方有损。还请众位给在下一个薄面,今日不提恩怨如何?”
  郑乐东那里不明白这个道理,便将手一招,玄狼三卫这才尴尬退了下来。对三木与双骄道:“林兄,慕容宫主与副宫主。今日我们客随主便,不会与几位计较,他日有遐之时,必定会与几位找回场子。”三木也起身道:“此事与双骄无关,全是我林三木一人所为。你们找我就是,那里能将矛头指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