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言语,三女巫与三木论说境界,说得良久,三木这才拜谢道:“今日与君等一语,胜练十年气。三木若是不死,将会终身与三位为友,以至一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木这才问道:“好像没有路可去无极山吧!也不知道要如何去。我也很迷糊,上一次莫名其妙的到了那边,这一次又莫名其妙的到了这边!”
三女巫道:“那是跟洋流的方向有关。人在深渊之海,那里能左右方向,只能随波逐流。而你们这次要回无极山,也要通过洋流。再过一年,这洋流就会产生变化,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那自然也就可以回到无极山,再穿过无极山”
小熊与三木大喜,自然也就在冰雪古堡留了下来。眨眼之间,一年己过,三木知道,这永夜极光大地与中原大地不一样,时间的差异也有很大不同。这里时间过得四五年,而中原大地也才一年左右。即如此,三木也不再多想,就和小熊踏在了回熊之盆地行程。
顺着洋流,没过多少时间,三木与小熊就踏上了无极山的地。三木回首一望,不由大叹道:“唉,极地女巫真是有逆天之能啊!如此绝妙之地,若不是她告诉我们如何到达,怕是穷我们一生,也不可能知道,还会有这么一条水路。我上一次上极山,就是从这里。也正是从这里一直向前,这才遇到了熊妈妈和你们姐弟。这一回想起来,己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小熊一路前行,而三木就准备吃食,然后也如同上一次那般,做成雪橇拉上。一路行来,三木都以天眼四处观察,不让别的带着小熊进行成熊之礼的母熊看到。一个多月过去,也没有出什么事,抬头向无极山一望,却还是如往常那般,隐于云雾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
三木道:“小熊,前面就是云雾之堤。可要小心些,我们可惹不起那些雪象。”小熊点着头,可还是恼火道:“可是,我一顿要吃很多,若不去捕食,又怎么能过得去呢?”三木也没有了折,只能道:“让我去看着办吧!凭着我天眼在,我就不信,到时候还找不到个雪豹啊什么的。”小熊也只能点头,一路向前。
四处都是云雾茫茫,幸好是登山,若是平原,只怕不知道要走到那里去。足下除了雪,就是石头,就是山岩,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方向感。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一只母熊带着幼熊捕食雪象,引来了群象的围攻。估计那只母熊也是没有了办法,这才去惹那些地头蛇,总不能就眼睁睁看着幼熊饿食吧!就算是用命去换,也要拼一拼,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母熊却赌输了。
想想也可笑,纵横冰原的无极熊,在无极山成熊礼之时,居然会害怕雪象。但是,事实不容否认。于是,三木与小熊就受了池鱼之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显出真身,让母熊发现,然后再想办法将命留下来。雪象可能还是上次那群雪象,见了三木与小熊,居然舍了那对母子,只滚着一团,向三木与小熊冲来。
它们并不是顺着山坡向下,而是莫名还会弹跳而起,向三木与小熊伸出那对二三米来长的象牙。可想可知,若是真被那象牙磕着碰着,那将会是个什么后果。不说三木这小身板,就是小熊这三四米开外的巨无霸,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份。若多来那么几下,十死无生。
果然,三木身子骨小,又有天眼,看得又清楚,容易躲闪。而小熊呢,身子骨又大,在云雾之堤又近视,那里让得过这许多。让得过这个,也让不过那个,眼见小熊被几个雪象一撞,就向无极山下滚去,三木只惊得大吼大叫。难怪三女巫说九死一生,并不是说的自己,而是说的小熊。
旧地重游,新仇旧恨,看来这些雪象也是在这里等着报仇,而且它们还真等到了。这是时也,还是命也。三木没有机会去想这些许多,无论如何,小熊若真被撞下无极山,那真是凶多吉少。想也不想,就跳将上去,心念意动,用天蚕成圈成套,向那山中岩石套去。
挂住之后,三木就打着飘,跳下坡去捉小熊。三木拉住了小熊,可又那里能将小熊拉将回来,三木无数次的努力,无数次的用天蚕丝将那些岩石一分几半,这才让小熊的速度减下来。终于,三木拉着小熊减下了速度,用尽一生力气,就将小熊向山坡之上甩去。小熊就这般被三木当着沙包,甩到了山坡之上。
虽然还有无数的雪象滚将下来,可也逃过了一劫。三木松神之时,小熊惊吼着大叫道:“三木”三木回头一望,只见一只雪象顶着寒光闪闪的象牙,向自己当胸插到。三木还没有反应,那雪象一个挺身,三木就被一穿而过,挂在了雪白的象牙之上。那雪象显然还不肯罢休,又将三木向后一甩,丢给另外一只雪象。
就在小熊红着眼,眼睁睁看着三木被群象所穿之时,他眼中泪如雨下。他从来都没有流过泪,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流泪。那是一种伤感到了绝望之时,所表达出来的感情。如今,纵然是让他拥有一切,报得大仇,夺回尊严,他也不会有片刻欢喜,终其一生,也不能。
三木虽被群象象牙所穿,但是,他知道他还没有死,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问题。他这时己经没有了木刀,他什么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三木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以心神观想。想到第二刀元,想到曾经的以人化刀。三木心中有了明悟,陷入了无尽的大欢喜与大自在之中,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家神通第四层,聚则成形,散则成气,以人化刀,以我为敌!”
三木不将自己观想成自身,观想成被分成的几块,然后一分二,二成三也不知道分成了多少块之后,三木一声大吼,便又观想自身。然后,那分成无数的粉末,却又组合成了三木的血肉筋骨,之中从无鲜血。也正因为如此,也脱得了群象的象牙。三木看着自己变化无端的肉身。哈哈一笑道:“天地一刀”
三木跳在空中,身化粉末,之后成形一片雪白刀光,向前闪去。那片雪白的刀光闪过,所经之处无数雪象无一不被一刀两断。那片刀光再闪,遇雪即入,遇石即分,遇象即片。到得小熊面前,落下地来,白光再闪,早成三木人形,装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三木松一口气,哈哈大笑,声振寰宇。良久才道:“唉,第二刀元。若不是经历生死,若无三女巫提点,我林三木如何能成这刀道之至高境界。我的阴阳真气,去而怎复得,得而复失,正是其理。原来,道家真气,还有第四层: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唉,我阴阳真气,到达第三层己经十五年了,今天终于更进一步,真是无限欢喜”
小熊眼见三木如此,无言的泪还挂在脸上,却并没有减少,而是越来越多。用前爪抱着三木道:“刚才,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到莫名悲伤。或许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世间,若是没有了你,会怎么样。生命只有一次,上天却要让我们感悟生死,面对生死,却又何其难也。总之,你我都不能有事,要走完这无极山,出得熊之盆地”
三木看着小熊的眼泪,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无极熊的眼泪,更不知道会有泪。只点头道:“我们都要争气,去取回我们应得的尊严,该有的一切,然后,再从这条路上,一直的走下去,面对生死。不过,这些雪象想要杀我,上一次不行,这一次他们也不行。上一次,让我领悟了意识力,控制天蚕丝;而这一次,更是让我明白了道家阴阳真气第四层”
小熊看着一地的雪象尸体,欢喜道:“这一下,也不知道要活多少前来成熊礼的幻熊。我们最多只能带走两头,多余的,也就只有留给别人了。”三木点了点头,却意外的多带了一头,与小熊走到前面去,追上那引发雪象群的母子。然后,就在那对母子戒备之时,将那只雪象丢下,转身就走,与小熊一头出了云雾之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