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瓜见唐道君被自己的话语所引,便硬着头皮道:“当年,林三木有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年纪不过二十,双双出手,可却几乎能与唐掌门相提并论。他们姓张,是一对兄妹,男的叫张文远,女的叫张芸。
在十多年前,就己经是双骄坐下的左右护使,一真深得双骄信任。即便是刺客联盟一代邪王被绝代青丝所诛,阴影王、丧尸屠也死于天香山庄,麾下几个先天高手投入双骄门下,也没有冲击到他们兄妹的地位。可想而知,他们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仅仅就是林三木的徒弟!”
唐道君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当年,是我亲眼所见,他们兄妹出手将铁衣困住。各自有一套奇怪的非金非银的手套,水火难侵,刀剑不伤。最奇怪的是,他们明明是林三木的徒弟,可年纪却比林三木大”
小地瓜见唐道君配合,连连点头道:“就是这样,我才说这林三木是逆天人物。不然,这不可发生的事,也就不会发生。如今,这无不知又如林三木一般,在半年之内出得江湖,就声名鹊起。他便是继林三木之后,又一个逆天的人物,不能以常理论之。似想一下,如果让四位唐爷爷与去双骄的左右护使交手,又能有几层胜算?”
唐道君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他们四个齐上,也不可能是铁衣的对手。即如此,那又怎么妄想挑战张氏兄妹?更不说,十年一过,那张氏兄妹的本事,怕是比当年更加精进了。”小地瓜点了点头,这才为唐家四长开脱道:“所以,唐爷爷也才可能不是无不知徒弟的对手!”
唐道君再无话说,只能向唐家四老点头道:“看来,是我错怪了你们。不是你们不努力,而是那无不知过于逆天。当年,那无不知只有张氏兄妹为徒弟,而这无不知,却有十五六个,真是好大一股势力啊!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出众于江湖呢?有真本事的人,往往就如黑暗中的磷光,鲜明出众”
小地瓜知道,无不知就是林三木。即然他能有张氏兄妹作为徒弟,那自然就可能有其他人,万一他当年一不小心,多收了几个,这可就会让无数人心惊胆颤,寝室难安。
听到唐道君的不解,小地瓜又道:“老门主,其实他的徒弟也是有名号的,只不过,不广为人知!就我所知,他有个女徒弟,叫什么百花,是个道姑。称霸领南十余年,人称圣手折梅。他们不大将远古七门放在眼中,虽不主动挑衅,却也不故意亲近。半年以前,江湖中十来个独行大盗突然间消失于江湖,不知所终,怕不是就与这无不知有关”
唐道君听了这话,眼中透出精光,看小地瓜良久,才叹道:“你真是灵慧聪敏,早年我还不信,今天才得一见,深以为然。只是委屈你照顾云蕊这么多年,不然,你会有更好的前程与成就。若是让你成了这无不知的徒弟,你也定然不会比那圣手折梅差多少。
你说的不错,我当时得了消息,也往这方面想过。但是,终究不敢确定,而今听你一言,便惊醒我梦中之人。由此可见,这无不知当真有事,不然,他不会召集门人,同入中原。早年他不出众于江湖,定然不是个爱慕虚名之徒。不然,依他的能力,要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便有如探囊取物一般。
唉,说个不好听的话。你与云蕊,虽然胡闹,可也终究是歪打正着。看你们与他的关系,就可知道,他定然不会与我们天山为敌,说不定也不会一北约为敌。如此一来,在江湖中值得他出手的人,那就屈指可数了。江湖己经够乱,难道还要更乱吗?没想到,我们天山绝域己经沦落到,要依靠裙带关系,这才能保得住平安的时候了!我唐道君不肖,真是愧对唐家列位先袓。”
唐一休听了,便道:“师兄,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谁能说我们天山绝域要靠裙带关系,才能保得平安,谁敢说”唐道君回头,劈头盖脸都问道:“那我问你!如果我与那无不知一战,你认为谁会赢?”唐一休一噎,半天答不出个所以然,见唐道君眼神如刀,直指他本心,更是连句谎话都道不出。他本想说唐道君会胜,可凡是见过小熊的人,为其霸气所摄,可那里能说得出必胜之言。
唐道君好笑道:“你答不出来了么?你不回答,那就是你默认,如果我与无不知一战,十有八九会一败涂地!”唐二免急道:“师兄,四十年前傲天行一役,你己经成就威名,怎会不是这后辈小生的对手。我们虽不了解无不知,但当面见过,己知他年纪不大,只是有些老成。众所周知,要成就真正的本领,习气与天赋都必不可少。他虽有些异才,终究年轻识淺,不成气候!”
唐道君又道:“林三木也不大,当年二十左右,一战将南四奇除名。”唐家四老这才一脸郁闷,再不敢口出大言。
唐道君见此,也不怪他们,只是苦笑:“天山绝域后继无人呐!云蕊那几个哥哥,没一个成材的。当年出了个李擎天,我们却又介怀于他与卓颜的关系,逼得他反出天山绝域,无法回头。也难怪远古七门被尹召唤与林三木一举而终,我们自家的后人不成材,却又处处不让外门徒弟有出头的机会!
我们失了李擎天,南无佛门失了雪铁山。当年的一代英杰,居然有两人是被逐出山门的。而另外的苗玉液与元沧海,则是沧海山与潮音门的传人。制度如此,门规如此,总是让真正的英才出不了头,让千里马尽没于骈犁之间。天下世间,自古以来,便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如今的远古七门,也就只有乌衣庵与天涯海角宫还有活力,我们哼哼”
唐家四老早己经一头冷汗,他们不愿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天山绝域就是他们的家,他们能让家破么?家破之后,人亡还会远么?
小地瓜早就想到这个问题,她也是天山的人,自然不希望天山绝域落得如此下场,便就明言道:“老门主,请恕小地瓜妄言。十年前,天山绝域没有像南四门那般一战而灭,改朝换代。一来是运气,二来是人和,可下次,我们就没有这般好命了。若是不想家破人亡,就只能改革,破除唐家为尊的政策,让有德有能者居于高位,让惊才绝艳之辈出于天山。如此一来,纵然天下巨变,天山必定万古长青,永世不衰”
唐家四老震惊的看着小地瓜,这话可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应该说的,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说的,但是她说了。小地瓜也知道,这句话不能由她来说,但她还是说了。因为她知道,三木卷土重来,那自然是会找尹召唤解决恩怨。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三木有没有必胜的把握。十二年前,若不是尹召唤渔人得利,怎么会有南盟与北约对峙的出现。
要不了多久,三木定然会找到机会与尹召唤一决高下。之后,没有了尹召唤这个核心人物,南盟必定土崩瓦解。那时,得利的不仅仅是天山绝域,还会有乌衣庵与天涯海角宫、双骄。三木虽不会放过忘恩负义的天涯海角宫,可是有他的女儿寒玉娇在那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灭门。
乌衣庵只是一群尼姑,天涯海角宫会被三木刁难,不死也得褪层皮,天山绝域后继无人。南盟的末路,双骄宫必定是最大的赢家,隐隐问鼎江湖。如果三木无意与慕容迁争,尹召唤作古,放眼天下,又有谁能压她们姐妹一头。更不用说双骄门下,尽是后起之秀,孟云娘是乌衣庵的杰出徒弟,张氏兄妹是三木的徒弟,莹光女与月夜丽人出于刺客联盟更不说,贝芙丽还有女儿。
而这时,她必定会跟着唐云蕊,嫁衣随鸡,嫁狗随狗。天下从来都只有一个中原,没有了南盟,天山绝域与江湖中所有的门派,就都是竞争者。她这时再不说,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说了心里话之后,无论唐道君如何,天山绝域以后又是什么样,她都尽了力,无愧于心。她知道,唐道君不会对她如何。不管怎么样,她终究会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一番肺腑之言说出来,若是唐道君还问怪罪她,那他就不是唐道君了。
看着唐家四老担心的眼神,唐道君无奈的摇着头。无论是知人,还是知己,他们都做不到,如何会有大智慧!
点了点头,对小地瓜道:“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有你跟着云蕊,我知道她不会吃亏。你的这番心意,唐道君收到了。这次的事情,也便就如此这般吧!纵然是我追上前去,确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将云蕊带不回来,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强出头讨不了好,还不如就卖个乖,也留下个善缘”
在唐家四老不解的目光中,唐道君怀着心事出了门,神情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