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据《兰苑记事》载:”(大魁素)无锡沈氏曾求得此凤毛麟角之稀珍瑰宝,沈氏殁后,此花不知流落在何方。“此中所提到的”沈氏“当为沈渊如无疑,沈渊如《兰花》一书中确实有”大魁素“的记载,而且肯定地说:”作者曾栽培多年。“
那么在文献中记载的许霁楼、汪可敬、顾翔霄、吴恩元、郑同梅、沈渊如这六大兰家之手中,此草放花的情况又是如何呢?许霁楼是”剪下剥视“,是梅、是荷、是素也仅能作为参考;吴恩元、郑同梅都有放花的记载。吴恩元在《兰蕙小史》中说:”(大魁素老草两片)携归培植至今己二十一年,发草一大盆,起蕊三。此外,各花凡经开过者皆名实相得。大魁始得起花,因蕊过多,去其一,剥视之,果心素而舌短。迨开时,三瓣放角收根,大逾常花几一倍许,肩平,干长,品概与寻常素花迥异,惟舌大而卷,却与《同心录》所载不符。据识者云:凡蕙花除梅瓣外,剥视小蕊舌短者居多。试取行花小蕊剥视三数枚,果如所言。然究不敢以《同心录》为不足信。因此花得于顾翔霄家,故名曰顾氏大魁素以别之,是一是二,请质诸得见从前所开大魁素者。“按此描述吴恩元的”大魁素“所开的花应是荷形素心。这种描述与沈渊如的”绿壳绿花阔瓣荷形素“基本相同。冯如梅在《乃安居艺兰笔谭》中介绍”顾氏大魁素“说:”吴淳白当时未知真大魁素在郑同梅处,故以此为大魁素,但此系另一品种。“而郑同梅手中的”大魁素“的放花在《兰苑记事》、《中国兰艺三百问》、《乃安居艺兰笔谭》中都有记载,冯如梅先生曾”赴双林查看“过”大魁素“,对此种理应更清楚一些,我且取《乃安居艺兰笔谭》:”(大魁素)后于1911年归吴兴双林郑同梅,种植十七年,至1929年春始放一葶,计十三萼,萼片短阔肉厚,荷花水仙形,捧瓣紧俏,大圆舌,苔绿,光洁文秀,翠色极艳,花梗粗而高,是“滑口水仙”与“短脚荷瓣”之间的最佳品种。且蕊柱药帽上之花粉块为火黄色,曾有诗云:蕙兰若遇金晴素,海内文章第一观。可贵之至。“郑同梅的”大魁素“是介于”滑口水仙“与”短脚荷瓣“之间的最佳品种。这个记载与《中国兰艺三百问》的记载基本相同。
通过上面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郑同梅的”大魁素“的花品是在吴恩元的”大魁素“花品之上的,难怪吴恩元又”以顾氏大魁素“以别之。沈渊如的”大魁素“记载同吴恩元的记载相同,几乎是《兰蕙小史》的翻版。这里面有两种可能,一是沈渊如引种于吴恩元;二是沈渊如虽然己引种,却没有看到过此种放花,故引用了《兰蕙小史》的记载。当然无论是”大魁素“也好,”顾氏大魁素“也好,我们现在都无法去比较,是一种还是两种,只要能留存于世,也不枉费我们一番惦念。那么它们是否留存于世呢?
汪可敬、郑同梅分别从许霁楼处引种过”大魁素“;顾翔霄也曾从汪可敬处引种过;顾氏作古后,汪可敬、吴恩元分别从顾氏那里”携归培植“,吴恩元又以”顾氏大魁素“称之;沈渊如也曾植过”顾氏大魁素“,且不管是引种于汪可敬还是吴恩元。许霁楼、汪可敬、顾翔霄手里的”大魁素“是否有其它的流向,由于年代的久远,己是不可考。也许散落民间,尚有出头之日;也许”今绝“两字了事,倘若如此,真真可惜。郑同梅的”大魁素“去向,前面己谈及,为避乱”所有兰蕙悉数连盆埋于乡间院中,次年湖州冯如梅征得郑氏同意,赴双林查看,兰草己不存,仅留空盆耳,是年天气极冷,兰草可能冻死,甚为可惜。“是否冻死?”兰草己不存,仅留空盆耳“,从这句话里看,尚且有疑,如兰确是冻死,该留下败草为凭;岂能”冻“出”空盆“?被人窃去尚未可知。再说”郑栽有此花两盆“,虽当初王叔平引种未成,他人是否引种成功?也是个未知数。吴恩元手里的”顾氏大魁素“下落至今也是不明,”九峰阁“名种兰蕙也曾被窃,最大的一次是”光绪壬寅年(1902年)四月二十三日夜“,但后来听说”于湖州将花取归。“是否有”顾氏大魁素“?也不可知。沈渊如生前对”顾氏大魁素“视为珍宝,据《兰苑记事》载,顾树启”数年来与沈氏交往中,我引进了多种,除其传家宝,翠蝶、涵碧、顾氏大魁荷素等,尚末外流,“一直到文化大革命浩劫时期,沈老蒙怨,己无力佐护兰蕙,直至无锡南门拍卖,”顾氏大魁素“也难逃此劫,据《兰苑记事》中”沈氏名花散佚秘闻“一章载,张洁云(张浩荣)通过李梦菊先生得知盆底号码可对名挑选,希望能挑检到”顾氏大魁素“,”因蕙花不易起蕊,难以证实,只能等到开花时再说,未能遂愿。“于是”顾氏大魁素“的下场便也无从说起了,也许被”拍卖“之后而亡;也许另择新主,秘而不宣。但愿上苍庇佑啊!说到这里也该给本文划上句号。但是,真诚地希望不是给历经百年的”大魁素“划上句号。珍品名种的兰蕙常常如人的多舛命运相同,因此与艺兰人息息相关,相互牵挂。但愿我们牵挂的心能够如愿地早日落下,让”大魁素“名种永存。
文章适才已细读,真真是一篇好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