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了?我和司琪琪,压根什么事都没有,我跟简夕说过了,不是吗我真懒得跟他们理论了!
  简夕放开才子,轻声说:“我累了,要进去休息。”
  说完,她转身进了房间,门关上了。那是她坚决不愿回头的背影,用一扇木门隔开来的,我和她的两个世界。
  才子走到屋角,拎起我的吉它走向我,对我说:“我现在没有钱给你,这把吉它留给你,欠你的我们以后一定会还。”
  “怎么还?”我问他,我抬起手来,指着屋内,表情一定绝望得可以。
  他面无表情:“你说怎么还就怎么还。”
  “好。”我说,“那你把简夕还给我。”
  “放心吧,”才子说,“只要她自己愿意,我绝不会阻拦。”
  “走吧。走吧。”小v一只手替我拎起吉它,别一只手用力拖我说,“我看大家都需要冷静冷静。”
  我无可奈何地跟着小v走出了才子的家。可是,我真的不甘心,我知道简夕,我不相信她会爱上才子那样的一个人,我不相信我会输得这样彻底。绝不信!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返回我的小屋,我好像已经丢掉了我自己,我用手枕着头躺在地上,这间屋子里的回忆在跳舞,快乐的、难过的、平淡的,但都是好的,有她在,一切都是好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真傻,我想,她爱着别人,她一直都是挨着那个男人的,可是她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吗?只要她觉得幸福,我无论怎样都是肯的。
  半夜十点的时候,我从地板上坐了起来,我决定要去做一件事,这是我最后的努力,不管有用没有用,我一定要去做。
  我拎着吉它,打车去了才子的家,不过,我没有敲门。我绕到房子的后面,面对着简夕的窗口,开始拨动我的琴弦。
  第一首歌,当然是《我爱你》。
  “世界边境……”。
  第二首歌是《无限接近》。
  第三首歌《更待何时》:你那边看不看得到,我这边的星星对我嘲笑,笑我傻傻的想念,对你像是嗑药,我知道,我一定要马上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可是你在不在身边……啊……更待何时……
  简夕,这首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是我为你写的歌,也是我写的第一首歌,我还没有来得及问过,你喜欢不喜欢……
  第四首歌……
  在我的歌声中,有很多的灯亮起来,有很多的窗户推开来,我都没有抬头,我相信我的简夕会听到,我的姑娘会听到,如果我唱到夜半,她还没有走到我身边,那么,我知道我应该选择什么样的结局。
  是的,她没有回到我身边。
  属于她的那扇窗,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天渐渐地亮了,唱累了的我,终于带着我的吉它和我带血的手指还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回到了我自己的家。
  我就那样地躺了很多天,什么也没干,哪里也没去。某一天下午我听到不远的地方有很响的声音传来,我想起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想你的夜》我想,一切都很完美,到此结束,干净利落。
  所以小v冲了进来的时候,我还看着他微笑了一下,天堂里居然还有朋友,这一点,还算不错。
  我醒来的时候,手臂上扎着吊针,身上盖着被子。
  我用力把针拔掉,血一下子涌出来。
  小v奔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汤:“严重营养不良,”他看着地说,“兄弟,你差点挂了。”
  “关你什么事?”我说,“谁是你兄弟?”
  “喝了吧。”他把汤放在床头柜上,被我一巴掌打翻,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碎掉,汤汁飞溅。
  “我再去给你盛。”他低眉顺眼地说。
  他转身向厨房的时候,我喊住他:“不用了。”
  他转过身来,仍是不敢看我:“一川,对不起。”
  我叹口气,只是搞笑地想起了某电视剧的一句台词: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他。
  “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
  “好吧,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我用虚弱的声音对着他大喊,“简夕遇见简子俊,简子俊爱上简夕,然后她玩失踪,然后你们什么都知道,就他妈瞒着我一个人?”
  “一川,你别这么冲动……”
  “别说了!”我大吼一声。他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话。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紧接着又泄气,“算了,你不必回答。”
  他用我不能理解的怜悯眼神看我,一直看,直到我受不了地把头扭向天花板。“一川,”他忽然小心地问,“你和司琪琪,真的没什么?”我暴躁得随便捡起一样东西向他砸过去。
  司琪琪,开什么玩笑,她只是一个古怪而被宠坏的孩子!
  “原先我也不相信,可是……她在你那里……而且你又回去过学校一段时间……”他说得有点艰难。
  “你什么意思?”我怒吼,“你给我说清楚!”
  “不用说。”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很低,“有一天你会明白。”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混蛋,居然也有如此决绝的时候。
  我明白什么?或者说,我需要明白什么?我唯一明白的,是我不能死。为情自杀,呵呵,我多余地想,那是十六岁女生玩的把戏,死了她也会看不起我。
  但是我必须离开,然后滚回我的学校。我没有任何理由在此停留。我去厨房,把小v做的一锅汤一口一口喝干净,他的手艺真是不怎么样,人参红枣肉桂倒是塞满了一锅子,喝到最后一扣我差点吐出来,突然一身大汗,心底空明。
  电话停机,银行销户,房子退租,行尸走肉地办起这一切来,居然有条不紊。
  行李已经打包,很快地,我在这个有简夕的地方生活过的痕迹,将完完全全地被抹去。连同我以为会地老天荒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