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流声响起,她抬起头就见浴室的磨砂玻璃中,透出道修长伟岸的身影来。
  半响,慕馨拿起一旁的睡袍随意的披在了身上,轻轻走向浴室,靠住墙,“这是准备走了?”
  男人已经洗完了,顺手关了淋浴,拿起一旁的浴巾裹在腰间,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慕馨笑了笑,撩了撩长发,“也对,今天毕竟是你的订婚之夜,怎么着也没有在这儿过夜的道理,确实该回去,只不过不知道那位秦小姐介意不介意……”
  男人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她,眼神满是不耐“你最好安分一点,别找不痛快。”
  慕馨怔了怔,神色有些自嘲,“原来在你眼里,我这样的还不算安分吗?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放了我?”
  “放了你?呵……”
  他瞧着她,嘴角勾出一道嘲讽的弧度,“阿月当初是不是也求你放过她?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嗯?”
  他抬手,将她困在那一方门框上,嗓音岑冷至极,“慕馨,你的罪还没有赎完。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这样的话听过无数遍,但每一次都依旧让人胸口闷疼,她咬着唇,身体微微的发抖,扣着门框的指尖一寸寸泛了白。
  等到慕馨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走了。
  五年了,她每一分每一秒都为自己当年的恶毒买单,与家人朋友断绝了关系,在这个周临月住过的不足五十平的公寓里,像一只狗一样,等着男人偶尔的垂帘。
  美其名曰,赎罪。
  她突然觉得累了。
  几乎是下一秒,目光悄然落在茶几上削水果的刀子上。
  她顿了顿,走过去拿了起来,泛着冷光的刀面上映出她年轻漂亮却又死气沉沉的脸来。
  既然还有罪没赎完,那就一命抵一命吧。
  良久,她回到床边,俯身躺进刚刚严少钦的位置上,嗅着那仅剩的一丝木调香气,想象着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喃喃道:“严少钦,你从来不信我爱你……”
  房间静的可以,她紧紧抱着被子,看着那雪白的被面被染上猩红的血液,莫名觉得轻松了。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
  ……
  慕馨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冰凉的药水顺着输液管流进她的纤细的血管里。
  她皱了皱眉,这样都没有死,她的命还真是贱……
  严少钦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苍白到甚至有些微微透明的肌肤,毫无血色的嘴唇,紧闭的双眼,了无生气,像是个破碎的布娃娃。
  如果不是呼吸的微弱起伏,他甚至以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