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少钦身边的这几年,她硬生生将身上的棱角,脾气,一点一点的都磨没了。
从楼上才去,一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上次见过一面,这个女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勾引人的气息,就算只是一回眸,一勾唇,一抬手,都仿佛动人心魄。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她的脸上逐渐换上从容的笑意,走过去坐下。
并没有看见严少钦的身影,她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上次她离开时,说还会再来,却没想这速度还挺快的。
“慕小姐看起来,气色可不太好。”
女人笑盈盈的看着她,眼波流转,声如黄莺。
“不劳费心。”
她淡淡的回了一句,正在这时,突然就看见男人从另一边出来,那双深沉的眸子一触及到她便要冷冽几分,随后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被女人拖着坐下。
她看着那双素手纤纤搭在男人的手臂上,仿佛这个动作做了无数次,让人一眼看去,只觉一片美好。
“你们在说什么?”
男人坐下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目光犀利的看向两人。
她还没说话,女人便笑着道:“都是些我们女人之间说的悄悄话,你问这些做什么?”
“是吗?”
严少钦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目光意味不明的落在对面那个面色泛白的女人身上,感觉到他的目光,慕馨淡淡的道:“这位小姐不过是跟我说,我的气色不太好,其余的并没有说什么。”
他没在揪着这个话题问,只是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到底让她心里不安。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种严少钦其实什么都知道的错觉,但他若是全都知道,又怎么会让这个女人再和她有接触的机会?
勉强将心底的那股不安压下去,只想着现在然然和祁大哥什么都不要做,要是被严少钦发现了,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一大早上这个女人就在这里,是谁也会想歪。
发现心里竟然还有一丝痛楚,她慌乱的想要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却不得其法。
佣人将早餐准备好之后,严少钦便过去了,那个女人自然也是跟着过去的,她一个人落在最后,看着那两道挨得极近的身影,脚步一顿,片刻后若无其事的过去。
餐桌上,女人笑着道:“上次过来的匆忙,还没有好好的和慕小姐说说话呢,想必慕小姐还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确实不知。”她淡淡的道,并没有什么兴趣,现在只要知道这个人不是秦妍叫来的就是严母叫来的就行。
“我……”
“吃饭时不要多话。”
男人突然开口,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女人先是一愣,随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便收拢起来,大大方方的用早餐。
她坐在那里,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但很快又收回去了,便没有在意。
早餐后,严少钦有事去了书房,她原本也想直接上楼去,却被那个女人拖着往别墅后面的小花园过去。
“慕小姐现在有身孕,还是多走走比较好,总是闷着对身体不好。”
说完又回过头去对着佣人道:“我带着慕小姐去后面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
“是。”
跟在后面的两个用人立刻停住了脚步,
她发现这个女人在严少钦这里说的话,竟然比秦妍这个正牌未婚妻的话还要管用。
沉默的跟着到了后面,这别墅后面带着的小花园并不大,但小道通幽,尽管知道面积不大,看起来却很好看,旁边还有藤椅,秋千架,静静的安放在那里,这是另一个女人曾经在这里留下的点滴。
走了几步,身边的人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女人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才斟酌着开口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仿佛比现在的还要好些,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你看起来就虚弱了许多。”
慕馨笑了笑:“你这么关心我的情况,严少钦他知道吗?”
“……少钦自然是不知道。”
“那我可以问一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吗?我以前并不认识你,我身边的人也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就连现在和你走在一起,都是心惊胆颤的。”
她问完,又道:“你是谁?”
“我叫丁静仪,在这之前,我们确实互不认识,但是我听说你的名字很久了,我知道临月出事,知道那五年的时光,你一直都和严少钦在一起,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也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
这个叫做丁静仪的女人,静静的看着她,继续道:“我还知道,临月出事的那一晚,你和严少钦在一起。”
“……看来,你是周临月的朋友了。”
她微微笑着,端着一身气度,不想让自己被面前的这个女人压下了气势去。
“说起来,她还真是幸运,都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所有的人都记着她,想必,她一定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姑娘,不知道我有那么一天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那么记着我。”
她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及时收住,继续道:“既然你是周临月的朋友,想必对我没什么好感,我想知道,你让我离开之后还会做什么?”
“我不会做什么,只是有人找上我,让我帮你离开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做,趁着严少钦不在的时候,把我偷偷的带出去,还是靠着你上次描绘详尽的那张纸条,让我自己跑出去?”
“都可以。”
丁静仪看着她,妩媚的眉眼中并无什么恨意,平静的仿佛一潭静水。
慕馨看着她,过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中充当什么角色,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现在不会离开。”
“待在一个根本不爱你,还视你为仇敌的男人身边?”丁静仪皱眉,她没有想到慕馨会这么果断的拒绝。
“是。”
她曾经试过想要离开,但是只要那个男人不许,她就没有办法走远。
况且,她现在并不想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