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命黄门董猛草诏,诬杨骏谋反,命东安公司马繇率殿中四百人,及楚王司马玮入朝共孟观等讨之。孟观得诏,出迎楚王玮入屯司马门,又以诏召东安公繇入内,领禁中四百人埋伏。
计策安排已定,俱各以兵埋伏。次日,孟观入宫,见贾后说:“计成,必须娘娘矫圣上手诏,去宣杨骏入内,执而诛之。然后,臣等以兵夷其三族。”
贾后大喜,即矫惠帝手诏,使人持去宣扬骏入议军国大事。使人持诏至杨骏府中,说圣上在宫内诏太傅入宫,共议军国大事。
骏闻诏欲往,其弟杨济、杨珧止之曰:“前日吾兄面抑贾后,今日无事宣入内宫,必有诈谋,切不可去,去必有患。待来日大朝,兄可与弟告老休致,免累三族矣。”杨骏曰:“帝现有诏在此,有何患焉?若内有变,皇太后必有密旨,何故虑之?”
杨济等曰:“交构已成,尚欲入宫,何不早决?”杨骏始悟,即召官属至,曰:“吾尽忠报国,念日圣上在宫内有手诏,召我入宫,同议军国大事,吾二弟济、珧以为诈,故求一决耳。”
当主簿朱振曰:“吾揣楚王玮无故入朝,必有谋明公之心,此定是阉竖为后谋,不利于明公。为今之计,宜速烧云龙门以胁之,索造事者首,引外营兵拥皇太子入宫,取奸人,殿内震恐,必斩送之,不然,无以免难矣。”
杨骏素性怯懦,不决,乃曰:“魏明帝所造云龙门,功费甚大,奈何烧之?”正犹豫,皇太后杨氏在宫闻知,急自作书,令人射出城外,曰:“有人救得杨太傅者千金,赏万户侯。”
当被贾后宫中人拾得,将来呈于贾后。贾后因宣言太后同杨骏谋反,即令孟观催东安公以殿中兵出,以火烧杨骏公府。杨骏大惊,逃入于厩中,被兵拥入就杀之。遂收杨济、杨珧及张劭、段广等人,皆夷三族。珧临刑,告东安公繇曰:“吾昔有表,收在石函,可问张华。”繇不听,叱左右斩之。
贾后谋害皇太后
当有人进宫中来报知太后杨氏,说贾后夷其三族之事。杨后大怒,即诣其宫,责骂贾后曰:“无端贱人,先帝不肯娶汝泼贱,是吾抬举娶汝。今日得志,反害绝吾家,是何道理?”
贾后亦骂曰:“老贱人,你父谋反,故法诛之,如何骂我?”
二后相骂,将欲交手,左右宫人急劝解之,送皇太后杨氏回宫。
贾后忿怒不息,使人密召孟观人,问曰:“杨骏虽死了,皇太后尚存,必有复仇之心,欲早除之,卿有何计?”观曰:“今杨骏兄弟俱死,太后无能为,大权诏命,皆出娘娘之手,何不矫诏徙之于之金墉城,有甚难乎?”贾后大悦,曰:“我草诏,卿可代吾徙之。”于是贾后矫惠帝诏命,孟观领诏,入后宫,去徙皇太后。孟观领诏入后宫来,杨太后谓观曰:“吾无宣召,汝直入来此何干?”观曰:“奉圣上诏旨废娘娘,不许在宫,命臣下徙居金墉。”杨后大惊曰:“我。实无罪,如何见废?”观曰:“圣上以娘娘不合,与杨骏同叛,贾后奏知,一人叛逆,九族皆诛。圣上以娘娘与其母子之亲,不忍加诛,是以徙居。”太后闻之大哭,欲出金蛮亲见惠帝。孟观使宫人扯住,不放其行,喝将乘舆至监,令杨后上舆,喝令众人拥出宫门,使人送至金墉,后居已定,孟观始入宫回报。贾后大悦,以帛百疋赏之。因谓观曰:“卿与我启皇上,称皇太后同杨骏谋反,宣诏令其自绝,不可贻患于后。”观曰:“不须娘娘懿旨,臣见圣上见可而进,使其弑之。”于是,孟观与李肇、董猛出殿奏曰:“今皇太后图危社稷,自绝于天下。虽有无已之情,臣下不敢奉诏,宜早绝之,免贻后患。”惠帝问有司如何所议。当中书监张华议曰:“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今党其所亲,为不母于圣世,宜依汉废赵太后故事,称成皇后,居异宫,以全始终。”惠帝未决。有司奏曰:“一人造逆,九族皆诛。
以其与圣上有母子之情免死,宜废为庶人。“惠帝未及对,贾后命即草诏下金墉,废杨太后为庶人。
贾后又使有司启惠帝,言昨诏原杨骏妻庞氏之罪,以慰皇太后之心。今皇太后既废为庶人,请以庞氏付廷尉行刑。惠帝从之。廷尉奉旨来金塘城,押庞氏入市曹。临刑,皇太后抱持号叫,截发稽颡上表于贾后,称:“妾当请全母庞氏之命。”
贾后不省,反趋廷尉行刑。贾氏之恶如此,当时公卿无不归罪于贾氏者。天人之理既灭,宜乎大乱之作矣!
却说贾后欲干预政事,乃召黄门董猛、孟观等曰:“吾欲总专朝政,须得一能臣辅佐之方好,汝等试举之。”观曰:“汝南文成王亮,字子翼,宣帝第四子也。又有尚书卫瓘,字伯玉,极善草书,人皆仰慕。此二人皆先帝,可服群臣。娘娘若委用之,朝政安定,可使天下太平。”贾后闻言大喜,即从其言。
八王用事相图害
次早,惠帝设朝,贾后在后殿出奏曰:“杨骏谋反,今已诛之,无人参辅朝政。汝南文成王司马亮、尚书卫瓘二人乃先朝元宰,忠义慨然。使其辅政,国家幸甚。伏望陛下政临亲决,刚明不惑,未知圣意云何?”惠帝曰:“皇后所奏,正合朕心。”言讫,即以汝南文成王司马亮为太宰,录尚书事,以尚书卫瓘为太保,同辅朝政。
汝南王司马亮既辅政,欲悦众论,诛恶赏功,诸将封侯者千八十一人,亮皆增封赏。御史中丞傅咸曰:“无功而获厚赏,则人莫不乐国之有祸,是祸源无穷也。”亮不从。傅咸复谏亮,亦不从。自是,亮颇专权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