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睛……
  安睛……
  沉睡的梦中。
  一声声微弱的呐喊从梦底传出。
  似真似幻,敲打着她的心扉。
  林乔巧……
  眉头轻皱,在梦中翻了个身,伸出手使劲地抓什么,却是一片空。声音如此地近,可是人呢?
  四周浓浓白雾,一切模糊不清楚。她蹲在原地,像一个乞讨的小孩,用惶恐的眼神盯着这个虚幻的世界。
  安睛……
  声音飘渺不定,却深深沁进她心底。
  “林乔巧,你在哪里?”她不再害怕,站起身来,在这片迷茫中寻找自己的追求。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很有温度,一点一点浸进皮肤,温润了整个心田。她还没有转过身泪就潸然落下,消失在白色迷雾中。
  “安睛,别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她的后背贴上了一层温暖,腰被两只手臂紧紧圈住。
  “可是……不这样我怎么报复宇文美果?他们对你做得太过分了……”她知道是她。几滴眼泪同时落下,在腰间的手臂留下一个个透明的圆点。
  “傻瓜,怎么选择这条路来走呢?还有其他的赚钱方式啊。”声音很轻,却刺痛她的心脏。
  “我受不了,我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赚钱方式快,所以我就选择了。给他们太长的快乐就是给我们太久的痛苦。”
  “安睛,你这个笨蛋。”
  腰上的手臂松开,她缓缓转身,好久不见的面孔,曾经的快乐,过往的伤痛像一张大大的闪图在她脑海里闪动。“林乔巧……”她紧紧的抱住自己失去的心痛,即使知道这是一个梦,梦醒时分又该继续回归真实的生活。那么,紧紧地抓住这不真实的一刻吧,愿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
  “还记得吗?找啊找啊找朋友,安睛找到了林乔巧,敬个礼啊握握手,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找啊找啊找啊找朋友,安睛找到了林乔巧,敬个礼啊握握手,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田野上,两个女孩子背靠背,唱着改编的歌谣,彼此的手里挥舞着采摘的白色野花。清纯的歌声比任何的音乐都要好听,被风吹遍这片田野,好似天空都笑了。
  “这里空气好好哦。”林乔巧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下,绿草的清腥味道充满了她的嗅觉,不带有任何的尘埃。
  “乡下虽然其他的什么都比不过城里,但是空气绝对比城里要好。”卢安睛拿着小束野花在林乔巧的额头上扫了一下。
  “明天下午我们就要回学校了,好舍不得这里。”林乔巧歪着头,靠在卢安睛的肩上,手里的野花花瓣被风吹掉了几片。
  “笨蛋,就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啊。下个月放双休你还来我这里吧,可以的。”
  “真的?”她立马坐正,盯着卢安睛问。眼里闪露着欣喜的光芒。
  “是……”
  “安睛你太好了!”卢安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乔巧一下子扑到了地上,紧紧的抱着。
  “喂喂喂,你干嘛呢。快起来啊,被人看到会误会的!”
  “我们抱我们的,就让她们说去了~”拥抱更紧了……
  “啊!非礼啊……”虽然是用力反抗,但却是一脸笑容。
  “呵呵……”
  爽朗的笑声拂过这片绿色的田野,如划过天空的流星。璀璨却短暂。
  那是林乔巧第一次次去卢安睛的家,但是说好的下次,期待的下次,随着这个女孩生命的脱离变得遥遥无期了。
  林乔巧的身体突然变软了,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卢安睛感觉到她要消失,拥抱得更紧了,但她却消失得越快了。
  “林乔巧……”
  “安睛,你要好好的……”
  她怀抱中的突然空了,那个人消失了。
  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铃声划破她的梦境,把她带入现实。是独孤斐铭打来的。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喂。”
  “我找到了,你出来一下吧。我就在豪客乐下面。”声音有些疲惫。
  “真的?!”卢安睛一下从床上爬起。
  “嗯。”
  “好,我马上下来。”她随便扯过一件外套套上就出了门。
  看到独孤斐铭手里的挂饰的时候,她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对他说了声谢谢,爱惜地将挂饰收在了手里。
  “狐狸精!”
  卢安睛和独孤斐铭同时抬头向声源处望去,是一位穿着艳丽、贵妇模样的女士。她就是独孤斐铭的老婆。重重地关上红色轿车的车门,她向着卢安睛和独孤斐铭跑来。
  独孤斐铭下意识地将卢安睛护在身后。
  贵妇到独孤斐铭面前就是一巴掌,响亮刺耳。“独孤斐铭,你竟敢给我在外面搞情人,忘了你对我说的话了是不是?”视线移往卢安睛,动手去扯她,“你这贱货给我过来!”
  独孤斐铭抓过她的手,“谭素雅,你别这样,我们回家说。”
  “好啊,你还帮着这个狐狸精。现在小三儿当道啊,贱货!”谭素雅一把推开独孤斐铭,向着卢安睛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有娘生无娘教是不是?我今天就当一回你妈妈教育一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当小三儿,真是犯贱!”
  卢安睛捂着自己被打得烫热的脸颊,眼泪直下,但又不敢做任何反抗,因为她没有理。独孤斐铭在一旁望着卢安睛,很心疼,但却不敢上前来安慰。
  谭素雅转过身,对着独孤斐铭甩了一句:“还愣着干嘛,跟我回家去。这件事我跟你没完!”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朝着卢安睛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转过身又继续走。
  独孤斐铭和谭素雅走了之后,卢安睛无力地蹲下身,抱着膝盖痛哭。她的心也随之动摇了。第一次被别人这样骂。林乔巧托梦说她傻,选择这样的路来走,她现在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傻。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司马越兵把几个大客户送下楼,笑着跟他们寒暄一会,目送着他们开车走后,撑了个懒腰准备上楼休息。转身的时候无意瞥见了抱膝蹲地的卢安睛。她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