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挣着力,探手入怀,凌越山一脚踩了上去,喝道:“又想玩什么花花肠子。”夜香冷嗤:“就这将死蝴蝶,你们还能指望它飞哪去。待我让它振奋些,才能带我们找到它主人不是。”
  凌越山一脚踢开他的手,自己伸手到夜香的衣襟内,从内袋里摸出几只小瓶。早应该搜他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全抄了才对,怎么没想到。他粗声问:“是哪个,做什么用?”
  “打开那个绿色的小瓶,摆在地上。”
  凌越山依言而行,水仲楚在旁却迅速探手点住夜香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凌越山见状,暗骂自己一声猪。
  倾刻的工夫,却见那只病奄奄的蝴蝶扑闪着翅膀挣扎着扑到瓶口,趴着了。大家屏神静气看着,过了好一会儿,蝴蝶有力的振动翅膀,呼的一下飞了起来,凌越山迅速一探手,将它捉住。
  “它会遁着气味找人,跟着它,就能见到你们想找的人了。”
  凌越山和水仲楚不约而同齐瞪着夜香,夜香冷冷一笑:“你们以为我骗你们?这蝴蝶确实不是我们的,我们也是目标。”
  “这瓶里就是夜迷香?”
  “没错,这蝴蝶自小以夜迷香驯养。饿着它,它自然就会朝着有夜迷香气味的方向去。”
  凌越山把蝴蝶装进一个布袋里,几个瓶瓶罐罐全给收了起来。夜香冷冷的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道:“你用那个棕色瓶的油抹到手背上,这样你身上的夜迷香气味就没有了。不然你把蝴蝶放出来,它饿了也只会围着你转。”
  水仲楚在旁边道:“小心有诈。”
  凌越山开了瓶子闻了闻,想想很痛快的捞了油就抹。“我这皮粗肉厚的,不怕毒。就算中招大不了再问他解药。我确实太招这丑蝴蝶了,在王家一路跟着我,被我拍死了。”
  “剑飞他们如何了?”
  “等了几天没动静,我看这蝴蝶诡异,想着不对劲就追过来了。”
  “哼。”夜香冷道:“那群傻子。”
  凌越山一听就来气,一脚踹过去:“就你爷爷聪明。”
  水仲楚也刚要出脚,又被抢先,禁不住暗自白他一眼,死小子又抢戏。
  要跟踪蝴蝶其实真不是件容易事,它飞飞停停,游来荡去,还得控制着,不能让它飞高飞远了失了踪迹。一群人之中就属凌越山轻功最好,整个一路闹得凌小侠跟扑蝶少年郎似的,扰得他那颗担忧佳人的心是火上加火。
  蝴蝶引着他们往山林里去,走了一日多,突然发现二具尸体,一身黑袍打扮,看面容却是异族人。夜香看到这二个死人脸色越发的青了,竟忍不住微微发抖,开口催促:“要找到女娃娃,你们可要快些了,那个人,比我们残忍一百倍。”
  那个人究竟是谁?又行了大半日,凌越山和水仲楚得到了答案。
  他们看到这个可能是猎人废弃掉的破烂板屋时,已经是入夜了。小屋里闪着微弱的光,一个修长的黑影站在屋前。水仲楚一摆手,后面的人停下伏低了身形,黑夜能帮助他们掩藏,凌越山一马当先,正欲悄悄从后面绕过去接近小屋打探,却听那黑影道:“你们终于找来了,我实在有点等不及了。”凌越山一听声音,直接冲了出去,是那个绿眼睛怪人。
  还没待他开口,那绿眼睛道:“女娃娃在里面,你可以先去看看她再谈。”他语调透着丝古怪,似乎有些尴尬。
  凌越山听得这话,心里大石落了一半,他的若若还活着。众人迅速上来在绿眼睛前围成个半圈,形成对峙的局势。绿眼睛倒是不慌不忙,只道:“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也不会与你们动手。”他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了被丢在地上的夜香身上。
  凌越山顾不得许多,一下就往屋里冲,水仲楚也进得屋来,只是水若云缩成一团,坐在屋角地上,屋里残破不堪,只有张断了腿的破桌子和缺了门的小木柜,桌上一盏奄奄一息的小油灯危险的晃着黄豆大的光芒,她身上衣服脏乱,头发披散下来,听到有人进屋,惊慌的抬头,露出张憔悴疲惫又惊慌失措的小脸。看到是他们俩,却没有欣喜的表情,反而又往里缩了缩身子。两人俱是一惊,不敢想这二天里极有可能已经发生的事。
  水仲楚靠近她,柔声道:“若云,哥哥来了。别怕。你受伤没有?”
  水若云摇摇头,却在水仲楚伸手欲抱她时向后缩,抗拒着。
  水仲楚心一痛,又轻声哄着:“已经没事了,哥哥在这呢。来,哥带你回家了。”水若云还是摇头,尽力把自己缩着,脸色却越发红起来,透着小女儿家的羞愧与尴尬。
  水仲楚疑惑起来,这是怎么了?他又靠近一点,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他一惊:“你是不是受伤了?”伸手想拉她出来。
  她往后躲,低低道:“不是……没……不是伤”。
  水仲楚仔细打量着她,忽然看到她双腿间的血迹,难道真的是……
  “哥,你别管我,不,不是……”水若云只觉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急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水仲楚忽然明白了,他嗖的一下跳了起来,涨红了脸,蹭蹭蹭的连退三步。凌越山在一旁火冒三丈,这是做什么呢?看你是她哥的份上,没跟你抢这安慰人的第一名次,你可好,啥也没干,还退后躲什么?没看若若脸色这么差,这地得多冷呀,坐着能舒服吗?还有她究竟怎么了,受啥委屈了?还有要先好好睡一觉,没看她眼底那青印子吗?他可不管这三七二十一的,一个箭步上去,手一抄把水若云抱了起来。
  水若云没料他这一招,吓得尖叫一声,伸手推他,可她撑了这二日,惊吓、少食、未睡,精神的高度紧张让她早没了气力。凌越山铁臂如山,牢牢把她圈在怀里,又哪能让她憾动半分。
  凌越山一把抱起,用右臂把她身子抬高,让她可以舒服些靠在肩膀,右手很自然想去捂捂她的小屁股,地上太冷了坐着肯定不舒服。一沾手居然碰到血迹,他大惊:“若若,你受伤了。”
  水若云恼羞成怒,用力捶他:“放开我了,我没受伤。”
  这边水仲楚也抓狂了,冲过去要抢人:“姓凌的,你当我是死人啊。把若云放下。”
  凌越山一闪身,抱着水若云躲开,回身就骂:“姓水的,你嚷什么嚷,我就是看你是她哥才让你先的,你不疼她往后退个屁呀,你还是她亲哥吗?现在装什么着急呀,滚一边去。你不疼她,我来疼。”
  水若云急得泪珠子往下掉,还在推他:“放我下来,要弄你身上了。”
  凌越山两手抱着她,只好用脸去噌她的小脏脸的泪:“不哭不哭。”他自己也成了个大花脸子:“地上太冷了,让我抱着会。别急,慢慢说,哪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