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所说不会放过,就真的是一路尾随,伺机而动。凌越山他们住店她也住店,凌越山他们歇脚喝茶她也远远坐那。要说这个年心芙确实是大美人,可是当一个大美人永远冤魂似的跟着你,一看你就用目光砍杀你,找着机会还动动手真刀真枪的跟你比划两下,你还不能真把她往死里打,这可就任谁都吃不消了。
首先败下阵来的当然是梅满,他趴在桌子上,把偷偷瞟过去的眼光从远远那桌的年心芙身上转回来,要死不活的跟大家说:“师父、钟大哥、三石头,你们也想想办法呀,咱们这样一路被人明目张胆的盯梢,被动挨打也不是个事呀。”
三石头看他那付死样子就想乐,一边咬了口馒头,一边道:“办法有呀,你把自己洗干净了送过去,让她捅几刀,挖了眼睛掏了肠子,基本上这场恩怨也就了结了。”
梅满挤出个假笑,脸把胡子扯得都撑起来,娇滴滴的道:“石头哥,你心肠真好。”
水若云在旁边嘻嘻一乐:“梅满梅满,其实我觉得你跟她好相配呀。”
梅满咚的一下,直接摊倒在桌子,吓得不轻:“小师娘,我真的错了,以后师父跟你亲亲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出现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水若云脸红了,凌越山在旁见状很配合的在桌底下踹了梅满一脚。
“我说真的呀,是很配呀。你叫梅满,她叫心芙,你俩加起来就是幸福美满呀。”水若云的这个见解连凌越山都忍不住咳了两嗓子。
“你们不觉得吗?”小姑娘环视了一圈桌上众人:“我第一次听梅满的名字,就在想他的名字很特别呀,幸福美满。结果这么巧他就偶遇了一个幸福,你们俩在河边相遇,一抬头看到对方。名字这么相配,然后又都是习武之人的。我看年姑娘武艺高强,梅满你又是嗜武如命的,这样可以一起行走江湖,多好呀。”
梅满哀嚎一声,把大脸埋在手掌里:“小师娘,原来最狠的是你。我还不如象三石头说的被捅个几刀算了。”
水若云无辜的眼神转向凌越山:“我的直觉很灵的,真的。”
凌越山忍着笑,道:“我第一次听到梅满的名字,只想到他爹是不是嫌家里的米缸没装满。或者钱箱子没装满。”
钟启波和三石头几个也一起点头:“对对对,我也是想到了米缸。”
“你们怎么都这么聪明。”梅满惊奇道:“我爹真的是想着让家里多挣些银子,多囤上些粮食,丰衣足食。所以叫我梅满,就是提醒还没满呢,要再尽些力。”所以,真的跟幸福美满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钟启波看了看年心芙那桌,忽道:“年姑娘应该不是愚笨之人,你们说她跟了这么久会不会在等帮手。她应该知道以她一人之力,真不能把梅满怎么样。”
“帮手?”凌越山脸一板,跟梅满道:“还有三天我们就要进黑泽了,你二天之内必须把这个麻烦弄走。不然我们进了黑泽她再使绊子,坏了我们的大事我就扒你的皮。”
“要不,我去跟她谈谈吧。”水若云毛遂自荐。
可惜她的提议无人采纳。
凌越山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就好生顾好你自己,别的都不用操心。”
“是啊,小师娘,我们爷们做爷们的事,你就放心吧。”梅满依旧是大嗓门。
“那这位爷,麻烦你想着点,就二天。”凌越山不咸不淡给他一句,一下噎死他。
可是没等梅满弄走这麻烦,冲突就爆发了。首先是凌越山他们越接近黑泽,就越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而西牙拓那边时不时冒出来的人已经好几日未见了,盯梢他们的另有其人,他们绕着追查,每次似乎就要找到时,却发现没了对方的踪影。接着是火凤凰年心芙毅力惊人,不依不饶的一路跟随,竟真是找了帮手,在路上与梅满他们大打了一架,事情发生的前一刻,凌越山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偷窥,他交代钟启波一声便迅速追过去,却只能看到背影一闪,他追出了好一段,未果,想想又不敢离开水若云太远,就此作罢。
谁知急急回转,却看到钟启波、梅满和三石头他们在车前与年心芙等六个人打成一团。而一个青衫男子站在马车后面,正用力拉开车门,他正要对车里说话,看到凌越山回来,瞟了他一眼,迅速的纵身跑开。
凌越山不想其它,冲回马车,水若云好好的在车里,他只觉心还在咚咚咚的狂跳,把她拉着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一遍,确认毫发无损,再一把揉到怀里去。喃喃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不该去追那个人的,他应该时刻守着她。水若云搂紧他,一再保证自己没事。那人也不知是谁,突然闯入,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凌越山就赶回来了。半晌,凌越山慢慢冷静下来,听得前边噌铛噌铛的刀剑之声,心头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他把水若云抱下来,放到车前,确保她在视线范围内。然后转身一下窜到战局中。水若云大惊,奔上去想拦,但她的速度哪里拦得住。
梅满和钟启波他们对敌年心芙等人,是真没有往死里拼,梅满是不消说了,打女人最是手软,加上心里不知为啥虚的很,所以尽管对方的杀招重点在他,但他也只求自保而已。而钟启波他们算是混江湖的,对火凤凰这样的江湖同道,又没有怨仇,只求化解误会,解决问题,自是不会以命相搏,反而处处小心应对,生怕又有什么损伤,徒生怨恨。所以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但凌越山就不一样了,他眼里心里是向来没有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武林道义不道义的。没惹他,他可以是个爽朗的少年郎,惹他着恼了,管你是谁。
他冲进战圈,梅满是吓了一大跳,凌越山狠厉的样子他是见过的,果然看他一过来就直取年心芙,梅满下意识的回枪给帮她挡了一下,凌越山不管不顾,抬臂反掌用手背一下拍到他胸口上,把他拍了出去,年心芙一愣,不待她反应过来,凌越山攻招又至,她忙侧身一闪,手上一抡剑花,一招拈梅拂雪直取凌越山手腕。怎料凌越山肩一沉,腕一转,大掌抓住她持剑一手,一扭一推,长剑落地,就着前推之势一下打在她胸口上。年心芙蹭蹭蹭退了好几步,下盘使力,硬生生顿住退势。只觉胸口火辣辣的疼,血气翻腾。她又羞又怒,抚着胸又是喘又是抖。
这下几个人都停住了,火凤凰的师兄雪鹤公子一下冲到她身边,将她扶住,转身冲凌越山恨恨道:“淫贼,尔等侮我师妹,真当我们百禽门是好欺负的吗?今天我们就要为武林除害!”
“都停手,大家有话好好说。”梅满大声嚷嚷,刚一向凌越山抡枪他就后悔呀,老子脑袋被驴踢了,朝师父动手,毁了毁了,这一招半式还没学到呢,这下更没戏了。可这架实在不能再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可凌越山半点没搭理他,他冷冷一哼:“百禽门?没听说过。拿了把剑就装英雄了。要是我们真干过禽兽不如的事,你们喊打喊杀也就罢了。真要这么矝贵,就别出来抛头露面的。我们有正事在身,可容不得你们无理纠缠。给过你们机会滚了,不肯滚就别怪小爷我了。”
两边火药味甚浓,钟启波等暗自着急,这下算是跟百禽门结上仇了。雪鹤公子恨得咬牙,一个无名小子竟敢张狂至此。他剑一扬,就待攻上。
这时水若云却扑了过来,她抱住凌越山腰身,拦在他跟前,连声道:“越山哥哥,别打了,别打了。”凌越山一惊,抱着她连退好几步,就怕对方打上来伤到她。
水若云不肯松手,只转头冲火凤凰喊:“年姑娘,这真是误会。我们谈一谈吧,就我们俩。”
年心芙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她冲雪鹤公子低语二句,雪鹤还待说什么,却被她抬手止了。雪鹤最后点了点头。年心芙上前一步等着。
这边换成凌越山不肯松手了,他搂紧水若云:“不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诈。”
“不会有事的,我就说几句话。”她扭了扭身子,挣不开,伸手拍他的手臂:“放手了,就一会,你在这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他还是不依,楼着不放,她瞪他了,推他的臂膀。最后他终于老大不乐意的松了手。却紧紧跟着水若云走过去。
水若云过去拉着年心芙的手,看凌越山跟了来,就推了推他,示意走开点。他不动,她只好拉着年心芙走到另一边,走了一段就听凌越山喊:“不许离太远了。”
水若云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哪里远了。不过还是依言停了下来,她拉着年心芙低语,声音轻轻的,这边一众人看着她俩,听不清,皆一头雾水。
俩人说了好半天,最后一起回转来。年心芙路过梅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顺路捡了落在地上的剑,回到雪鹤公子那,只说:“师兄,我们走吧。”
“什么?就这样放过他们了?”雪鹤很不满意。
“我们走吧,这事回头再议。”年心芙看了水若云一眼,拉着雪鹤公子和其它同门离开了。
梅满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刚才还想着,不行就真把自己送过去让捅几刀算了。谁知道小师娘说几句悄悄话就解决了。太神奇了!
水若云才不管他们惊讶的表情,拍拍小手掌高兴的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我们快赶路吧。今天可是我和越山哥哥的生辰哦,要好好庆祝的!快快快,别发愣了,上路了上路了!”
说罢便拉着凌越山上了马车,钟启波、三石头几个回过神来,也赶紧拾缀着出发了。梅满挠了挠脑袋,还不敢相信,真的就解决了?
马车里,水若云搂着凌越山的脖子撒娇:“越山哥哥,你说过我生辰会送我礼物的。”
“嗯,我有准备,可你一直没说要什么,我怕准备的你不喜欢。”他真的有点怯,好几天前就在想这事了,钟启波告诉他,女子15及笄,可以嫁人了,这个生日是很重要的日子,原本水家就等着水仲楚和水若云在这个日子前回家,要给水若云大肆操办生辰及及笄之礼,而后就是安排婚事了。现在出了意外,水家老爷还是派人送来了一箱礼物,要给水若云庆祝的。
凌越山对这个日子是非常期待的,他的心肝人儿可以嫁人了,而且这也是他要过的第一个生辰,与他的宝贝若若一起。
水若云开心的笑眯了眼:“你送的我都喜欢,不过我还是会问你要别的礼物,你一定要给哦。”
“好,你要什么我都给。”就是把她宠到天上又如何,只要他能办到的,什么都可以。他搂她在怀,满足的想叹气,又忧心今天那跟踪和闯入的人。不过,还是先让若若过个开心的生日吧。
她笑的甜,把脸埋到他怀里去:“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