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面,干草是一种特殊的作物,它既有天然生长的,也有人工种植的。这样,我们就有了野生牧草与黑麦草之分,后者需要翻耕土地和进行播种。只要在种植谷物的间歇时期内用这种方法在耕地上生产的产量以及从河床边的低湿地上获得的干草能够满足消费,就不会诱使人们用良田来长年种草。但是,随着需求的增长,用这种方法获得的供给已经本足,从而引起干草价格上涨,直到单单种草也可提供至少相等于某些谷物地当时所支付的地租时为止。于是,草地提供的地租便与同等肥沃程度的谷物地的地租一样高。
十分明显,这种地租也不能高得太多,否则草地的数量必将增加,直到干草的供给使它的价格降低到某种程度时为止。
根据上述原理,我们应该料想到在人口最稠密和最富裕的国家里可以找到最大面积的牧草地。所以在英国与荷兰的牧草地比法国或苏格兰要多得多。在苏格兰,牧草地很少,我们可以推测,间或种一熟牧草而并不把许多土地用于上述目的便可获得足够的于草来满足这方面的消费。在苏格兰,与人口相比干草的使用量确实远比英国为少,因为它贫穷得多,从而为富人娱乐而饲养的马匹也少得多。此外,只适宜于放牧牛羊的大片荒地也必然减少了把好的谷物地改为牧草地的必要性。
随着一国财富的增长,特别是随着工商业的扩大而引起用牺牲谷物来增加牧草的一个后果是,农场的扩大和农村人口的减少。假定收入相同,或接近相同,那末地主一般更愿意把他们的土地租给大农场,因为向几个人收租比向许。多人收租的麻烦要少得多,同时还因为小租佃者在歉收的年景没有多少资金储备,所以他们认为与小租佃人相比同拥有大资本的人打交道更加安全。因此,出租给少数人所得的地租即使略微少于把土地分成较小的小块来出租所能获得的地租,可是由于更加可靠和减少麻烦,因而还是会使地主乐于采用前一种方式。如果他们预期可从大农场那里得到比小佃农更高的地租,他们就更愿意选择大农场了。现在,牧草替代谷物的过程大大地促进了这种转变,经营一个大养牛场总比管理一个大种植场要容易得多。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给大牧场购置牲畜需要相当多的资本,但是相对说来它所需要的亲自监督要少,因而管理的范围就可以大得多。管理一个面积很大的种植场要有超过一般的能力、丰富的经验和经常的照管。因为,耕作的工序是如此的繁杂,而放牧工作却简单得多并且是千篇一律的。此外,牧场一旦备齐了牛群,它所需要的劳动和其他费用比一个种植场要少得多。由于这一切理由,牧场就可以大得多。
因此,在牛价上涨时,地主会不失时机地有意利用这种机会。在租约期满时,赶走原来的小佃户,把他们的土地集中在少数大租佃者的手上,而他们将主要用这些土地来饲养牲畜。如果土质和气候对于牧草的生长比谷物更为适宜,那就更易于产生这种结果了。于是,在苏格兰,许多本来生产粮食并且居住着依靠这种农产品来维持生活的大量人口的地区,现在已成为牧羊场和养牛场,人烟几乎绝迹。在苏格兰的高地地区,单幢村舍或甚至整个小村落的废墟简直随处可见。因为照管大牧场比相同面积的土地分成小块种植谷物的租地所需要的人数要少得多。
这一点使我还要谈一谈谷物地变为牧场的另一个后果,这就是土地所生产的食物量的减少。毫无疑问,牛羊饲养场的年产量比同一块土地上生产的粮食所能供养的人数要少得多。但是地主一心要得到的地租必须至少同从前①一样多,否则他决不会同意这种改变。地租多半还要高一些。那么,这一高额地租应当是由于因补偿该产品数量上的不足而引起它价值上的增加所致。
我对这种产品价值高昂的原因已经作过说明。
尽管如此,肉产品的总价值甚至可能,而且在多数情况下实际上少于过去粮食产品的总价值。因为牧草地所需要的劳动和其他费用比种植谷物所需的开支要少,所以较少的总价值当然可以抵偿这一较少的费用,而提供的利润率还是同从前一样高。牧场主也不能希望长期享有比谷物种植者更高的利润率。因此。如果地租大致相同或至多略高一些,十分明显,产品的总价值就要比从前少。正如刚才所看到的那样,食物的产量必定会减少。由此可见,
①在任何一点上来说,谷物地变为牧场减少了土地的总产量。
就价值来说,如果对于养牛场的年总产量、甚至对它的年总产值比从前减少还有怀疑的话,那未这些怀疑将马上被我们所知的什一税所经历过的过程所消除。众所周知,在英国,地主通过把他们的地产变为牧草地来控制什一税,使牧师的收入大大减少。这件事证明什一税在价值上大大减少了。如果什一税的价值减少,那未总价值也必然减少。但是,由于地租无疑没有降低,而且我们很有理由认为利润率也可能不变,所以我们可以推断这两者合在一起必然构成总产值中较大的一个部分。由于利润的总额已经下降,所以除非地租大大提高,这两者的绝对量。不管以产量计算还是以产值来计算都会减少。由此可见,不仅土地的总产值可能减少,而且甚至它的净产值也可能减少。①土地生产供人食用的食物数量的下降,必然使从国外获得谷物或其他生活资料变得愈益必要。如果本国政府并不阻止粮食的自由进口,那未工业的扩大——它一直是一个引起鲜肉需求增长从而导致它价格上涨的主要原因——便提供了从国外换取这样一种供给的现成手段。这正是目前英国的情况。
近五十年来、该国工业迅速扩大所引起的财富与人口的巨大增长,使谷物地变为妆场已愈来愈有利可图。如果我们不把战争的某一时期计算在内,因为在此期间极高的粮价暂时抵消了这种作用,那末牧场仍在继续增加,而且只有用限制自由进口谷物的办法才能制止,因为这种办法可提高国内的粮价。
如果英国并未享有与一个近邻国家爱尔兰的事实上的自由贸易,而这个国家的境况因种植并出口谷物而非常有利,那未即使这些限制仍然相同,毫无疑问,耕地变为牧场的趋势还定会受到更高粮价的进一步控制。但是,近年来,每年从爱尔兰获得的粮食供给一直在迅速增加,正是这种情况才有助于打破粮价的垄断,而地主则出于他们自身的利益尽一切努力来建立这种垄断。时代的自由精神不再允许把爱尔兰作为被征服的国家或作为外国来对待了,要阻止爱尔兰与英国之间建立自由贸易是不可能的。无疑,1801
年大不列颠与爱尔兰的联合是这一结果的直接原因,而且这一措施已产生了巨大的利益。
确实,自从那次事件以来,爱尔兰的财富和它的进出口量空前增长。它的自①参见穆勒先生的《政治经济学纲要》第二章,第一节。
①《政治经济学教程》第四卷,第十三章。
①在阿尔卑斯山脉中,养牛业是农业的一个主要部门。黄油、特别是干乳酪的销路比鲜肉更好。在萨瓦,一磅鲜肉的价格几乎要2便士半,差不多是面包价格的两倍。
然资源是如此的丰富,它又是世界上最靠近、最富有的市场,现在大不列颠已敞开接受它的产品,它怎么可能不是这样呢?②爱尔兰也是一个特别适宜于出口谷物的国家,这不仅是由其土地的肥沃而且是由该地人民的生活状况所决定的。它的土地比英国的土地更加富饶,它的人民则更是贫困得无法比拟。马铃薯,有时还有牛奶——但更多的时候是吃不到牛奶的,是广大农民的唯一口粮。太贫困了,以致不能购买小麦或任何一种谷物。因此,这些农产品在国内找不到销路,自然要把它们大量运往英国。这种情况,即肥沃的国土和贫困的人民恰恰对价格更高的农产品,例如小麦和牛的出口特别有利,如果能给牛找到一个足够靠近的市场的话。
波兰和爱尔兰正好处在上面所说的这种情况之下,因而它们甚至是比新殖民的国家,例如美利坚合众国,更大的粮食出口国。美国有大量肥沃而尚未占用的土地,这种情况对农业财富的增加极为有利。但是,由于那里的居民自己用价格比较高昂的食品来维持生活,因此国内市场比国外市场远为重要。在满足了本国人民的需要之后,用于出口的产品只构成整个产品中很小的一个部分。
这些原因引起了来自姊妹岛的大量供给,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英国对谷物日益增长的需求,因此,限制谷物进口法令的作用受到了很大限制。当然这些法令对爱尔兰极为有利,因为它们给予它向大不列颠运销产品的专有权。小麦和其他粮食的这种供给至少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允许英国农业听其自然地发展,并且在很多地方已容许牧场取代谷物地。如果没有起阻止作用的规定,那未毫无疑问这种现象将更为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