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花楼”出来时,李晓东已醉了七分,钟直倒不觉得怎么样。晚风吹来,有点飕飕的冷意。这种冷意让钟直清醒的头脑想起李晓东之前说的天下局势,心情又沉重了起来。路边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芒,前路看起来一片迷茫。师傅说应该在世俗中磨砺心性,或许纷乱的世道更适合我走的路……
回到房间时,钟直径直打坐修炼。到了深夜,窗户突然荡开,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钟直耳中道:“你随我来。”钟直嫣然惊醒,不过马上脸现喜色,赶忙跃窗上了屋顶,只见无尘真人立于空中,朝他点了点头便向城外飞去,钟直紧跟而上。到了城外一秘林中两人方才停下。钟直赶忙过去见礼。无尘真人点点头道:“此次来找你,是有一事要与你说。为师参悟《天罡真诀》有所得,打算闭关一段时间,少则五六年,多则要十年。这段时日你要多加保重,如今世道纷乱,虽有益磨练你心性,但也凶险,你需多加谨慎小心。这里有几件东西给你防身。”说完在储物袋中拂了一下,取出一件闪着青光的背心、一个瓶子递给钟直,道:“这件背心叫灵藤甲,是一件下品的防御灵器,你可收入体内。瓶中是些疗伤的丹药。”
钟直双手接过背心和丹药,道:“师傅,您放心,弟子会小心的。”
“那好,为师就先走了,如果不想在世俗中呆了,可以到四明山找我。”说完无尘真人化为一道惊虹消失在天际。
钟直先把丹药收入储物镯中,然后拿着灵藤甲欢喜的看了看,接着运功从手指中滴了滴血在上面,口中轻念咒语,甲上青光一放,就不见了踪影。钟直心中一动,那灵藤甲又浮现在他什么,发出淡轻色光罩。钟直满意的点点头,把灵藤甲收起,施展武功奔回客栈中。
次日一早,李晓东来找钟直同进早膳。北方主吃面食,两人点了些包子豆浆。吃饭间李晓东说家中有商队往长安,邀钟直同行,钟直欣然应允。
吃完饭两人回房收好行装,便往西街去,李晓东说商队已等在那里了。果然,到了西街货物已快装好,李晓东命人牵了两匹马过来。钟直一见,有些犯难了,他可不会骑马。李晓东倒会察言观色,见状呵呵笑道:“钟兄不会骑?没关系,上马,我教你,很快就会了。”
钟直拱了拱手笑道:“如此就有劳李兄了。”
李晓东摆了摆手道:“钟兄客气了。来,先左脚蹬住马镫上马。”说完自己示范了一下,这个一听就会,钟直一下就翻身上去,一个随从递过马鞭。李晓东继续讲道:“你夹好马肚子,一手抓住缰绳,然后扬鞭往马屁股打一下,它就跑了。别打到马肚子,不然它就要跟你闹脾气了。呵呵,跑了后控制好马头就行。”说完一扬鞭,马就跑了出去。钟直见状也朝马屁股甩了一鞭,不料用力过大,那马吃痛,嘶叫一声猛的蹿出去,差点把他掀翻在地。钟直惊得大叫,手足无措的伏身抱住马脖子。那马几下就跑到李晓东前头,李晓东在旁看得哈哈大笑。纵马追上,又扬鞭往钟直的马猛摔一记,那马奔得更猛。钟直惊得直叫唤:“李兄,快让这马停下,停下!”李晓东却是不理,跟在后面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那马渐渐慢下来,钟直也冷静了些,慢慢直起身,发现挺平稳的。李晓东追到身边,并架而行,笑道:“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哈哈……”
钟直转过头,假装恼怒的瞪眼道:“去,差点被你吓死。”
李晓东道:“钟兄,我这还不是想让你快点学会吗?你看你现在就会了。”
钟直回过头“哼哼”两声没回话,骑了一会儿才笑道:“骑起来还真不错,比走路强。”这话听得李晓东一阵无语,只得哑然失笑。此时后面商队已经跟了上来,两人走在前面,边走边聊。
行了半日,到了一条山间小路,两边皆是树林,四下静谧异常,只有钟直与李晓东的谈笑声和车马的行走声。突然钟直停住话语皱起眉头,李晓东见状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好多人藏在树林中。”钟直头也不抬的道,显然意识到很大可能是冲他们来的。
李晓东听了一惊,“钟兄可确定?”钟直没作声,只是点点头。这一两日来相处两人已互相有些了解,李晓东虽然不知道钟直如何确定,还是赶忙对后面的人道:“大家抽家伙,小心了,我们可能遇到山贼了。”话音刚落,果见前面从林中奔出近百名壮汉,手执钢刀长矛,显然是听到李晓东的喊声知道藏不住了。李晓东见状脸色变了变,挥挥手让车队停下。山贼在一虬髯大汉带领下走到进前来,大汉把刀往肩上一抗,粗声道:“东西留下,人走不杀。”这时从李晓东身后行出一骑,马上坐着个年约四十,身穿劲装的中年人,显然是护卫队首领。中年人朝大汉拱了拱手道:“这位好汉,在下威镇镖局镖师队长路由海,今日路过宝地,还望好汉高抬贵手。山不转水转,今日的恩情在下会记住的。”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钱袋扔了过去,道:“这点薄礼请好汉买点酒喝。”
那大汉接过钱袋拈了拈,接着眼睛一瞪:“哼!威镇镖局?没听说过。给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们,没看到我后面这么多兄弟吗?少废话,把东西留下赶快滚。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听大汉这般说,后面的山贼也一阵嚷嚷。中年人却是脸色微变,眼中精光连闪,平常道上听到威镇镖局总会给些面子,想不到今日却碰到了硬的,免不得要交手,再看看后面的近百山贼,心中一沉,己方仅有十几人,一起上多半是要败的。他行镖多年,经验丰富,既然避免不了交手,那只有先下手为强了,见对方人多,他马上想到“擒贼先擒王”。心中计定,中年人顿时笑起来,朝大汉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话未说完却是脚下一蹬,凌空出爪向大汉门面抓去。岂料那大汉却是不惊,冷哼一声,左手成拳闪电般迎向中年人的一爪。“嘭”的一声,大汉不动如山,中年人翻身后退,落地后还退了几步,顿时大骇。想不到那大汉武功如此了得。双方人马见两人动上手,立马也一蜂窝的冲上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钟直护着李晓东在后面镇定看着。那大汉也定定的看着,没有出手的意思,想来料定是必胜的。不一会儿那些护卫镖师已开始出负伤,李晓东看得一阵焦急。钟直也是皱眉。知道自己若不出手那些护卫镖师定要死在当场了。当下飞身扑向大汉,“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自然也懂,只要制住大汉,那些小兵也不敢乱动了。别人在他不敢取出飞剑,免得惹来麻烦,也不想杀人。钟直运转真元,使出沈家拳,凌空向大汉击出一拳。那大汉见钟直拳风呼啸,脸色变了变,他倒也识货,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后退一步挥刀向钟直砍去。钟直化拳为掌击在刀背上。大汉虎口巨震,钢刀险些脱手,赶紧后退几步,卸去刀上劲力。钟直一落地又是一拳向他门面击去,大汉赶紧伏身挥刀横砍,钟直一个鹞子翻身避过。接着两人又交手十余招,钟直经验尚浅,一时无法拿下。不过十余招后他就渐渐斗得顺手,那大汉更是吃力。又过几招,钟直全力一拳击在刀背上,大汉拿捏不住,钢刀脱手飞出,钟直紧接着一拳击到大汉胸口,把他击飞出丈余落在一个山贼身上。两人在地上滚了几滚。那大汉也算个人物,见事不可为,一爬起马上高喊一声:“走。”当先奔入密林中。众山贼见状,呼啦一声也逃入林中。仅眨眼工夫山贼就跑得精光。
钟直也没阻止,他本意也只想打跑这些人。看了看那些护卫镖师,有几个伤得比较重,其他的倒还好。李晓东见山贼都跑光了,顿时大喜,下马来到钟直面前激动的扶住他的肩膀直摇晃,笑道:“想不到钟兄身手如此了得,可叫兄弟我拣到宝了。”
钟直轻笑道:“你再这般摇下去,我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李晓东赶忙放手,不过还是不过瘾的垂了钟直一拳,道:“你这是怎么练的啊,你年纪这般轻,楞是一会功夫就收拾了那山贼首领。”
“也没什么,我外公是个武林高手,我自小跟他学的。”钟直随意带过。此时那些护卫镖师也围了过来,感激之情溢于颜表。中年人向钟直深深一揖到地,道:“此次多谢钟少侠出手相助,小人感激不尽。”钟直赶忙摆手道:“没什么的,我与你们同行,自然也有责任出手的。”中年人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带人收拾残局。
整顿了半天,天色已到黄昏,重伤的不宜赶路,众人只得到林中休息一晚,明日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