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直并不知道厄运即将降临,现在是开春时节,他开始考虑百姓的春种问题,据何涛回报,主要问题还是许多百姓没有种子,这个倒不难办,钟直马上又拿前出来命人到大城中买种子分发给百姓。其余日子多是在修炼和教导林豹他们沈家拳,衙门的杂事自有何涛去处理,买下来的田地也有管家木君在,所以他清闲的很。
三月初,该来的总是要来。这天有几个从信阳来的公差快马朝黄谷县而来,所穿服饰与林豹他们差不多相同,只是外衫多了紫色镶边。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浓须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不一刻几人到了黄谷县,并不下马,奔县衙而去,惊的路边百姓纷纷闪身避让。等几个公差走远,脾气粗暴点的就破口低骂几句。
几个公差到了县衙,翻身下马,快步朝里面走去,到了大院中正好钟直在教林豹他们武艺,众人见来了几个陌生公差纷纷停下手,那几个公差也见到了他们,也停下脚步,为首的浓须大汉吆喝道:“你们县丞大人可在?”
总人互相望了一眼,钟直站出来道:“我就是,不知道几位找我有何事?”
浓须大汉打量的他几眼,道:“你就是黄谷县县丞钟直?”林豹他们见这些人说话如此无礼,脸色顿时沉下来,林豹喝道:“你们又是哪里来的?知道他是我们县丞大人你还不参见,你也是官差,难道这点礼数都不懂么?”
浓须公差别林豹这一数落,登时恼怒,竖眉瞪着他,钟直在旁淡淡笑着,也没阻止。林豹毫不示弱,睁大虎目回瞪他。浓须公差脸色阴晴变化了几下,转首对钟直抱了一下拳,道:“我们是信阳县衙役,前几日河南刺使赵大人发下文书,说有人举报钟大人盗取公款,贪污腐化,所以我们林大人派我们来请钟大人过去了解一下。”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黄面小本,接着道:“这是林大人发下的文书,请大人过目。”
钟直听完,愕然立在那里。县里的衙差听了大怒,林豹更是破口骂道:“放屁!我们大人自上任以来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说他盗取公款,贪污腐化,简直是狗屁,这定是无中生有,想要陷害我们大人!哪龟孙子乱说话,老子知道了定栽了他!”
浓须公差冷笑一声道:“真的如此吗?那你说那些为百姓做好事的银子又是从何而来?据我们了解,那可不是小数目。”
“银子是我们大人自己的,他自己拿钱出来替百姓办事难道还犯法了?”林豹怒道。
浓须公差又是笑了一下,满眼嘲弄之意,淡淡道:“可据我们所知,钟大人的家境也只是一般而已,他年纪又如此轻难道还能赚那么多钱回来不成。这钱即使不是挪用县衙的,那也是来路不明。”
这话说的林豹一愣,一直以来他也没去想这个问题,现在想想如果大人家境真的一般的话倒还真是如弄须公差说的钱财来路不正。不过他可不相信这个,大人人这么好,他的银子怎么可能来路不正呢?就算真是如此,他的钱都话在百姓身上也是个好官啊。想了想林豹有怒道:“难道银子不能是别人送的或者捡的,怎么就来路不正了?”
浓须公差看林豹有点无理取闹的样子,也不理他,转而对钟直道:“钟大人,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吧,只要事情弄清楚了,您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林豹却是不干了,捋器起起袖子吆喝道:“你敢!兄弟们,今日谁要是带走咱大人,就叫他出不了这个门!”众人纷纷应是,也捋起袖子,上前几步,凶狠的瞪着那些公差。
几个公差见了,勃然变色,浓须公差怒道:“难道你们想要造反?”钟直刚才一直没说话,在心中思量这件事情,此时见双方闹的不可开交,转头对林豹他们喝道:“别吵了!你们退下。”林豹他们见钟直动怒,顿时安静下来,拿眼看向钟直。钟直转过头对浓须公差拱了拱手道:“几位大哥一路赶来,估计也有些累了,不如你们先到里面歇息一下,喝杯茶,我把事情交代一下再跟你们走,如何?”
浓须公差见钟直如此有礼,脸色也缓和下来,拱手道:“这样也好。我们就先打扰一下钟大人了。不过还请大人尽快准备好,我们可不能拖太久。”
钟直点了点头,道了声“请”,领着几人进了内堂客厅,命小蝶切上茶来,人就回到大堂里。林豹等人都聚在堂中。见钟直出来,纷纷围了上来,林豹道:“大人,你真要跟他们走?”
钟直苦笑道:“我能不走吗?我若不跟他们去,那罪名就背定了,官更当不成,只能跑路。你们也别多说了,我行的正,不会有事的。”众人听了都觉有理,不过心里去还是发堵,垂下头唉声叹气。钟直也叹息一声,接着命一个年轻的官差去找何涛回来,然后交代众人自己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小蝶,他知道若是小蝶知道这事情,定要哭哭啼啼,他最是怕女人哭了。然后先进了内堂找小蝶。
钟直理了理情绪,对小碟道:“等下我要跟那几个公差去办些事情,可能要又段时间回不来,你自己多加保重。”
小蝶疑惑道:“公子要去办什么事情?要多长时间?”
钟直道:“一些公事而已,快的话几天就回来了,慢的话十天半个月吧,你不用担心,好好照顾自己就是,我走后你就回城东去住。”
小蝶看了他好几眼,点点头道:“那公子也多加保重,早日回来。”
钟直笑了笑,没回话,这时林豹来告知何涛回来了,钟直便跟着他来到大堂。何涛路上已听找他的衙差说了这件事情,此时见到钟直,满脸担心的道:“大人,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看定是有人要陷害你,而且这人也应该是官场中人,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钟直洒然道:“没事的,以我的本事若是想走,一个小小的牢房还困不住我,你们不必替我担心。我倒想看看他们如何把这罪名安到我头上!”顿了一下又道:“话又说回来,我也不能不跟他们走,道理你是明白的。我走后县衙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若我没有回来,那么就代我照顾小蝶,所有田地就都送给她了。”
何涛轻蹙了下眉头,点点头。钟直朝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大踏步往客厅走去。
一会儿后,几个公差就带着一个儒衫少年骑马朝信阳方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