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小梅与小蝶站在船头,焦急的向远处观望。钟直踏波向那怪物奔去时楚月是看见的了,可当时船晃动不停,站都站不稳,她自是无法出来阻止,待钟直把怪物引走之后,船稳定下来,她才跑出来,可惜就这一会就只看到天边溅起水花而已。小蝶出来见不到公子,急声问楚月怎么回事,待知道钟直冲向怪物后差点没晕过去。问明方向后就要命船家去追寻,可惜那两个船家在怪物发愣的那一刻都看了个清楚,心中大骇,此时余惧未消,怎敢去追?即使小蝶许以重金也是连连摇首。摇船就要回去,不敢再做停留。
楚月见此也是无法。三人回到岸边自是逗留不肯离去。天色渐渐暗下来,楚月与小蝶的心情更是焦躁不安,楚月终是大家闺秀,虽然焦急还没乱了心神,心想如此干等也不是办法,便转首对小蝶道:“小蝶姑娘,我们这般等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回去,我让我父亲派人来寻。”
小蝶已从小梅口中的知楚月是昌州县令之女,闻言自也同意,不过心中还留有一分期盼,便道:“如此就麻烦楚小姐了,你们去叫人来寻,我就先在这里等公子回来。万一他回来见到我们都不在了,怕也是要担心的。”
楚月能感受到她对钟直的情义,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就离去,不料这时小梅惊呼道:“你们看!”两人往她手指的方向忘去,见远处有只小船正向她们这边行来,船板上站着个人,因为太远看不清楚,只见那人一直朝她们挥手。待稍近一些,总人看的清楚,船头的人正是钟直!
钟直虽然觉得那蛟龙好玩,但也不敢多作停留,毕竟现在是十月份,水冷的很,他的修为尚低,一时能抵受得住,时间长了可就不行了,而且心知小蝶她们过久不见他回去定是要担心死。待蛟龙送他在无人处上岸,朝它挥挥手,就去找最近的码头顾船回去。可蛟龙奔行太快,他此时离昌州码头有好几十里远,乘船行了半天,直到天要黑时才到达。
等钟直上了岸,小蝶惊呼一声公子,差点喜极而泣,楚月则矜持一下,但也眼眶微红,问钟直怎么逃脱的,钟直笑了笑,轻拍了小蝶几下肩膀,以示安慰,才对楚月含糊道:“也没什么,那怪物追着追着就不追了,我也就拣回了一条小命。倒害你们担心了。”顿了一下道:“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有事情边走边谈。”楚月自然不会信钟直的话,不过见他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人又平安归来也就没再多问,点点头,几人便离开了码头。
……
楚府占地颇广,有二十几亩的样子,前边是会客的大厅,后院则分东西两边,东边是钟直上次去过的大花园,西边则是居住的地方,其中回廊穿插,整体看齐来很是气派。这让钟直对那为楚大人没了好感,若这府邸是他建造的,那不用说,楚月的父亲也不是个好官了,经过被陷害的事件,钟直对于贪官污吏有些痛恨的。但等细细看过后,发现这府邸建造的时间有些长,似乎有三十年以上了,便把心中的疑问委婉的象楚月道出,楚月说她家三代为官,这府邸是他祖父退隐时建造的,他才把对楚月父亲不好的印象去掉。否则他是不想在此处多呆的。
钟直与小蝶就住在其中两间相邻的客房,离楚月住的房间不远。昨晚跟随楚月来时天色已晚,钟直本想先拜见一下她的父亲楚白阳,毕竟住到人家家里,总要跟主人见个礼才好的,不过楚月却告知说她的父亲不在,这几日都住在衙门中处理公务,钟直只得做罢。
“父亲,等下见到他你一定要把他留住,看看衙门中有什么职位让他担当,当然可别太低了,毕竟他任过县丞,太低的话可能不会接受。还有,说的时候千万别提救过我的事情,我怕他会以为我们是要报恩才这样做的,我看他的为人是不会接受这样的事的。”楚月在一个布置的很文雅的房间向一个留着三缕长髯,穿着绛色官服的中年人说道,中年人面色看起来和蔼,其中却有一股威严,这人正是他的父亲楚白阳。
“呵呵,放心!且不说那人既然救过你,就看你这心急的模样,我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住。听你说他竟然能踏波而行,看来武功是极高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实在难得,怪不得得罪了田令荣还能活着,有这等人才不用,那是脑子进水了。正好城防军缺了个副指挥使,可以让他担任。”楚白阳对楚月笑了笑,缓缓说道,笑声中隐含深意。女儿自带了那人回来,平日隐含的忧愁就消失不见,做父亲的怎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能得佳婿他心中也是高兴的。
“父亲……”楚月被她父亲看的有些羞赧,不禁娇嗔一声。楚白阳见此,更是乐的哈哈大笑。“不理你了,我这就去请他过来。”楚月说完转身就走。楚白阳在后面兀自笑个不停。
钟直听楚月说她父亲想要见他,自是不敢怠慢,随着他来到那间文雅的房间,此时楚白阳可是笑容尽去,端坐在椅子上,显露平时为官的威严出来。
“见过楚大人!”钟直上前,不卑不亢的作了个揖。楚白阳不作声,微眯着双目打量着钟直,见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隐隐有股出尘之意,心中一百个满意。钟直等了一会都不见他做声,微觉奇怪,抬眼瞄了他一眼,见他在打量自己,更是不解。楚月见他父亲愣着不说话,只顾打量人家,心中有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推了一把,轻声嗔道:“父亲……”
“咳、咳!”楚白阳回过身来,尴尬的咳嗽两人,对钟直笑道:“贤侄不用客气,快坐吧!”钟直欠了下身也没有客气的坐到下手。“昨日公务繁忙没有回来,若有待慢贤侄之处还请不要见怪!”等钟直坐下,楚白阳就客气的说道。
钟直连道不敢,“晚昨住到府上未拜见大人才是失礼。”
楚白阳见钟直如此懂礼,心中更是欢喜,朗朗一笑道:“贤侄也不用客气了,叫我一声伯父就好。”顿了一下又道:“贤侄的事情我听月儿说过了,人啊总是起起落落,贤侄也别放在心上,看你的样子早晚能有一番作为的。不知道贤侄现在有何打算。”
钟直闻微微一笑,算是领会他好心安慰,也实话实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伯父说的是。我现在还没什么打算,只想游历一番。”
“哦……我这里城防正好缺个副手,贤侄所不嫌弃就出任此职如何?”楚白阳眉头轻皱了以下,显然对钟直看起来有些丧志的做法不甚苟同,但他也能理解,毕竟上任不久就丢了官自然有些心灰意冷,便出言邀请,他如此想也是正常的事。
“多谢伯父抬爱,只怕小子年纪尚浅,恐怕难以胜任。”钟直婉拒道,他既然有心要出世修炼,自然不想再与俗世多有纠葛。
“贤侄谦虚了,我听月儿说过你的武功非常不错的,当这个职位那还是委屈了你。”楚白阳以为他是谦虚之言,便恭维了一下。
“承蒙伯父错爱,小子现在无意仕,如今自由自在的我倒很习惯。”钟直见楚白阳真是有意要用他,便说的直白一些,想打消他的念头。楚月在旁听了脸色微变。
“我看贤侄还是要多思虑思虑,即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中父母想的,想来他们也是不愿意看到你无所作为的。”楚白阳听了钟直的话也不动怒,反而和声说道。真不愧是为官多年的人,他这话说的极中钟直心中的软肋,若是平时他也就这么算了,可如今牵涉到自己女儿的一生幸福,他当然要卖力了。
钟直想了想,觉得楚白阳说的很对,自己不为自己想,还得为父母想的。又想到当时师傅说他闭关少则要五六年,多则十年,如今才过了两年,还有一段时间要等。“如此就多些伯父了。”最后钟直还是同意了。
楚白阳朗朗大笑,连道几声好。楚月也是喜笑颜开。钟直既然答应了也不再多想,笑着与他们聊了几句,约好明天去城防府就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