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楚府就来了二十几个身穿锦袍员外服的人,高瘦胖矮,四十到七十岁都有。唯一相同的是都可从他们的穿着上看出都是有钱的主。孙庆也随后而到。钟直命小蝶在客厅中帮忙端茶,等见到孙庆才通知他出来。
人到齐后楚白阳才从后堂踱步而出。人刚一现身,重富商就围了上去,极尽阿谀谄媚,楚白阳虽然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今日有事情得他们出力,只得表面挤出笑容来应付。闹腾了一阵大家才分宾主坐好。楚白阳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今日寻大家来是有件关乎昌州安定的大事需要各位共同出力。”
楚白阳此话一出,大厅顿时安静下来,钟直转首看了一圈,发现大多数人表情都没多大的变化,只是低垂下眼帘。自古宴无好宴,这些经商的人各个奸诈无比,岂会不知。倒还有几个露出倾听之容,似想先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果比太难办,想来这几个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有个穿着员外服,长的高瘦的老者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我等出力?自大人治理昌州以来,昌州比之以往更安定繁荣,大人若是有难处尽管说出来,能帮的老夫定然第一个站出来。”
钟直看那老者一副老实像,说出来的话确实极具技巧,不仅无声不响的拍了下楚白阳的马屁,又把楚白阳话里说的大家共同出力变成帮他的忙,这样他出了手以后楚白阳算是欠他个人情了。
楚白阳为官多年岂会不知他的小把戏,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表面肃然道:“各位都知道现在北方中原等地战乱四起,灾荒连年,许多穷苦百姓都流离江南,本城身为江西郡首来的难民更多,鸡鸣狗盗之事时常发生,而百里外的昌平山又有贼众聚首,危害过往商人。到如今城防军维护本城安定之事已有些吃力。为此本府与孙指挥商议了一下,打算扩充城防军。
但这扩充城防军需要的军晌颇多,而府库的存银却又吃紧,为此只好请各位伸出援手,此举也是我刚才说的,为的是昌州的安定,这也关系到大家的身家安全,希望大家不要吝惜才好。”楚白阳说完,轻捻着胡须,微眯着双目看着下面众人的反应。
客厅又陷入了沉默。交些银两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重点在于要交多少,少了怕被人看不起,多了又肉痛,因此许多人在观望,等着第一个出来报数,好做个参考。片刻后刚才开口的高瘦老者又当先呵呵一笑,朝楚白阳拱手道:“大人此举乃是为了整个昌州,老夫虽然是一介小商贾,但也不敢忘了昌州百姓,老夫愿意出三千两。”老者伸出三个指头比华了一下。
有人出头下面自然有人开始响应,一个矮胖身穿锦袍的中年人接着道:“在下没有黄老那么有身家,只好稍少一点。在下出两千两。”接下来其他人纷纷报出数目,少则有一千,多则也有两千,但无一人超过三千的。旁边自有个帐房先生把报的数目都记了下来。如此下来也有三四万两了,够招两三百人了。
楚白阳听的甚是欢喜,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等众人报完,连连拱手称谢。事情既然办完,那些商贾也不在多坐停留,那老者代表众人说了句银子明天送过来就都离开了。客厅里就剩楚孙钟三人,楚白阳和孙庆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
“这次最大的功劳还要数钟指挥,不过那黄名树身为昌州首富才出个三千两,未免吝啬了些。”孙庆笑了一会开口道。
“孙大人说笑了,我可不敢居功,力可都是楚大人出的。”钟直微微一笑,谦逊道。
“你也别太谦虚了,如果没有你提点,我们如何想得到。”楚白阳摆了摆手。
三人说笑了一阵也就各自离开。
第二日楚月已把房子找好了,离楚府就隔了两条街。房子有个小花园,种了几株桃花,其他基本相同,就个宽阔的客厅还有几见厢房。房子位置颇为清净,看来楚月费了不少心思,也比较了解钟直,知道他是比较喜欢清净的人。钟直承了情,跟楚白阳客套几句就带着小蝶搬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就是招兵的事情,这个孙庆安排了专人负责,不用钟直去操心。孙庆给他安排的任务就是当教头,负责教下面人的武功。钟直当然拿不出什么来教,仍用他外公的看家本领来搪塞。在与下面人的交流中也熟悉了城防事务。
如此过得七八日,要招的人手基本招满,共招了两百五十人。先由老兵带领训练一个月,再全部打散,重新编成小队伍。每小队二十人。如此过了近两个月,钟直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如今全城防的人除了孙庆外都承蒙他教授过武功,对他都尊敬有加,这让钟直甚感欣慰和成就。
这一日,孙庆把他请进了会客厅。刚落座,孙庆就开口道:“昨天刺使大人又发文书来催促围剿昌平山贼的事了。说前段时间有湖南的一个孔姓上州司马的家眷路过那里,给洗劫了去。虽然人没伤着,但这也是丢面子的事情,那司马就写信给本州刺使大人,所以这次催的比以往紧了不少,要一个月内剿灭,你看可有良策?”
钟直对那些山贼还有昌平山的地形一点都不了解,问他有什么良策,纯粹是客套话,钟直自然明白,含笑对孙庆道:“看大人应该已经想好了,不如说出来,如需要用到我的尽管吩咐就是了。”
“呵呵,一切都满不了老弟。我也就直说了,那些山贼若要强攻上去,虽然我有把握能赢但伤亡会很大,大到有些难以承受,所以我想先让老弟混进去当个内应。若有可能制服贼首那是最好的,可以兵不血刃降服他们。那些山贼也是被逼无奈才走这条路的,况且他们只打劫富商官家,没有危害百姓,算不得十恶不赦,所以能够放过他们就放过吧。”说到最后孙庆表情有些无奈的悲痛,这种悲痛是对朝廷而发的。顿了一下他又道:“这件是非老弟出马,若派其他人我怕若被发现了肯定是没命的,再者他们也没有能力制服贼首,老弟去的话我就放心了。”
钟直点点头,爽快道:“没有问题,此事包在我身上!”
孙庆面露感激之色,含笑道:“那老弟准备一下明日就出发吧!”
钟直也不多说什么,拱了一下手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