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上师赐给我的衣服脱下来,又供养给他,顶礼师足,说道:
“‘师傅老人家啊!我的伯父姑母和邻居,作了很对不起我们母子三人的事!他们以不正当的手段,占据了我们的资产,给了我们种种的痛苦。我们没有报仇的力量,所以母亲叫我来学咒术;假如我的咒术不精就回家乡去,我母亲说过,她一定会在我面前自杀的!所以我不能回去。请师傅可怜我,传给我最殊胜的咒术吗!”
“说着,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喇嘛就问我说:”
“‘你的亲戚和乡人怎样欺侮了你们呢?’”
“我便将父亲密勒蒋采去世以后伯父姑母怎样侵占遗产及虐待我们的经过,一面哭着一面说,详细地叙述了一遍。上师听了,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上师说:
“‘假如你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们实在太不应该了。至于求我咒术的人,从各处来的都有;从哦日三洲来的供养百千的黄金和翠玉;从卫藏来的供养百千的(纟曷)绒,酥油和青棵;从多、康、贡三处来的供养顶好的茶和绸缎;从恰、他、孔、三处来的供养成千的马、牛、羊群。但是,以身口意来供养的却只有你一人!可是,我不能就传授你咒术。好吧!我如今先派一个人去调查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在我们的同学中,有一个飞毛腿,跑得比马还要快,站起来像巨象一般高大。上师就派他到我的家乡去调查。过了没有几天,他就回来了,对上师说:‘师傅老人家!闻喜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请你传他一个最好的咒术吧!’
“上师对我说:”
“‘闻喜!起先我如传你咒术,怕你这个憨头憨脑的人会后悔;现在既然知道一切都非虚构,我当将咒术传授给你。我有两个秘法:一个是‘杀法哼’,一个是‘毁法呸’;有一位叫古容巴功德海的喇嘛,住在藏州西隙村,他精通医药,并且擅咒术。他也有一个秘咒,名降雹法,我们彼此传授了独有的秘法以后,就成为莫逆之交。因此,凡是到我这里来学咒术的人,我都送到他那里去;他也将向他求咒术的人送到我这儿来。今番你也不能例外,就让我的大儿子陪你一同去吧!’
“师傅为我准备了食物,又给我带了卫州的细毡,毛呢;还给我一些用来供养古容巴师傅的礼品。我们将这些东西都装载在马背上,就向藏州出发。”
“到了西隙村,会见了古容巴喇嘛,我将带来的礼品悉数供奉了给他,然后又将我的悲惨遭遇和所以要求诛法的理由细细的叙述了一遍,恳求喇嘛传授我咒法。喇嘛说:
“‘雍同多甲喇嘛与我是生死至交,他送你们来一定是有理由的,我自应传授你秘密诛法。不过,你们第一步必须在山下人们所看不见的地方先修筑一个练法堂。’
“我俩就在山脚下一处僻静的地方,筑成了一个简陋的练法堂。用一块跟牛一样大的石头房子遮蔽起来。”
“上师就在这练法堂内,传授了我咒术的秘密口诀。”
“我在堂内修了七天法,喇嘛就对我说:‘从前的时候,这法修七天就够了;你现在也只要修七天就够了!’”
“但是我说我所要诛咒的地方很远,请让我再修七天吧!到了第十四天的晚上,上师又来对我说:‘今天晚上,在曼陀罗(法坛)的旁边,当有诛法成果的表现。’”
“果然,当然晚上,护誓三昧耶神(三昧耶神—梵文,三昧耶含多义,此处为誓语及‘不越’之意,指密教的护法神。)手里提着五十五个人头和心胆来对我说:
“‘你们叫我办的事就是这个吧!’”
“第二天早上,喇嘛又来问我:‘护法神对我说,该杀的人,还有两个,还要不要杀呢?’”
“我心满意足地说:
“‘让他们留在世上作见证,看看自己的报应,请饶恕了他们吧!’”
“因为这样,才把伯父和姑母留了下来没有诛死。最后,我们又修法供养护誓三味耶神,送赞护誓三昧耶神回去,散法解坛。
“那时,在嘉俄泽我的家乡中,咒术灵验的表征是些甚么呢?原炎那天正是伯父的大儿子娶媳妇,请了很多的客人到家中吃喜酒。那些从前帮着伯父姑母欺侮我们的三十多个人都一起到了伯父家里来贺喜。另外还有一群同情我们的人们亦在被请之列,正徐徐地向伯父家走来,大家还在议论伯父姑母的不是。有的说:“俗语说:客人变主,主人变狗。这话真是不错;这些可恶的人真是不要脸,霸占了闻喜的家产还要虐待他母子;闻喜去学咒了,如果他的咒术不来,三宝的报应早晚也是要来的啊!”
“那时候伯父全家和姑母都忙着款待客人,来贺喜的人们都兴高林烈地饮着酒。”一个从前在我家做过工而那时又在伯父处做事的丫头,下楼梯去背水;走到楼下,看到满地的大蝎子,大蛇和大螃蟹在乱挤乱动。大蝎子用他们的巨钳夹住屋柱,要把柱子掀倒。她惊怕极了,尖声大叫着跑出门去。
“那天楼下拴满了客人的马匹,其中一匹雄马想欺侮一匹雌马,其余的雄马不服气,大闹了起来,雌马就狠狠的要踢雄马,可是不知怎地,一脚却把柱子给踢倒了。说时迟,那时快,整个房子哗喇喇一声响就倒下来了,到处都听见一片哭叫的声音。伯父的儿子,新娘,和那三十多个人,一起都压死了。满地只见倒塌了的房屋,堆上浮着一片灰尘;断木破瓦之下,压着一群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