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典田宅者,皆为合同契,钱、业主各取其一。此天下所通行,常人所共晓。胡应卯父子〔五〕生居县市,岂不晓此,自称典萧屯园屋与曾知府,而乃无一字干照。今人持衣物就质库,解百十钱,犹凭帖子收赎,设若去失,衣物尚无可赎之理,岂有田宅交易,而可以无据收赎也哉?先来县司不知凭何干照,与之交钱寄库,与之出据管业。虽有转运司台判,寄钱给据,然据胡应卯偏词,自合备前后词情具申,听候行下。以此推之,案吏情弊显然,不过以为有曾县尉先交钱五贯,且不知曾县尉凭何文据,见得是典,率先交钱。今人有产业,孰不爱惜,必不得已而后退赎。曾县尉父所置田园屋,必欲使胡应卯得之,不知果有何意?曾爚称萧屯园屋为其父买业,难无正契,而有交钱手领,赵判县已谓可以傍照。又索到丁子昭摊产,
县案两处皆说,已转卖与曾知府,如此则曾爚有三项傍照,萧屯园屋是卖。官司岂应舍三项之卖,而从无一字可据之典哉?今为胡应卯之词者,不过曰曾爚无正契,而曾爚又自执出其弟曾县尉批,称契书候寻,一并交纳之文。前政陈主簿已见得契书在其弟处矣。如此则曾爚何从而得正契也哉?又详所争萧屯园屋,其地利甚微,而胡应卯之所以必欲得之,曾县尉之所以必欲归之胡应卯者,盖曾县尉为其兄曾爚逐出外爨,而不支公堂钱米,其萧屯园屋下却系置顿公堂米谷之所,曾县尉无以发其□愤,
故必欲夺之,以归胡应卯,而资给胡应卯,为无已之讼也。今来事到本厅,以其各是名宦士类,无不再三劝谕,
使之从和,庶可以全其恩义,而皆难以告语,故不敢复以官卑位下为惧,只得从公尽情言之,虽招仇怨,有不暇恤。所有胡应卯所论曾爚赎萧屯园屋,既无契据,难以收赎。县司先来所给无凭公据,合缴回县案收毁。所有寄库钱,合申县给还胡应卯。候分析之日,若曾县尉得之,却赎与胡应卯未晚也。所争桑叶,据供系胡应卯父子带领裴丙子等采去,今园既还曾知府,
则地利合入有理之家,案后追裴丙子供对,理还曾知府宅。又照得当职下僚小官,尽言无隐,其曾氏兄弟之讼,方胶轕而不可解,此必不足以弭其争。然窃谓官司既不能弭曾氏之争,如胡应卯之徒朋而翼之,独可纵而不治乎?合备申县衙,乞备榜晓示,应今后词诉,
有与曾氏兄弟干涉者,非弟使人诉其兄,即兄使人讼其弟,并与根究来历,将套合教唆之徒,痛与惩治,则曾氏之讼庶乎其少息矣!干照除胡应卯公据外,并当厅给还,徐八五留供对采桑叶事,余放。
〔一〕又或从而掩其有“其”,据明本补。
〔二〕遂致互起争端“互”,明本作“有”。
观者藏书读书中文〔三〕当职到任之初“当职”,据明本补。
〔四〕请试援胡应卯赎园之事而论之“援”,明本作“就”
〔五〕胡应卯父子明本无“父子”两字。
〔六〕丁子昭摊产“摊”,明本作“推”。
〔七〕发其□愤明本作“发其愤”
〔八〕无不再三劝谕“无不”,明本作“吾”。
〔九〕今园既还曾知府“知”,据明本补。
〔一○〕应今后词诉“应”,明本作“一应”。
〔一一〕自“并”字以下,宋本缺页,据明本补。
物业垂尽卖人故作交加人境窃见退败人家,物业垂尽,每于交易立契之时,多用奸谋,规图昏赖,虽系至亲,不暇顾恤。或浓淡其墨迹,或异同其笔画,或隐匿其产数,或变易其土名,或漏落差舛其步亩四至,凡此等类,未易殚述。其得业之人,或亦相信大过,失于点检。及至兴讼,一时官司又但知有怜贫扶弱之说,不复契勘其真非真是,致定夺不当,词诉不绝,公私被扰,利害非轻。
今来莫世明亲生三子:如篪、如埙、如江。昨于存日,将户下物作三分均分,立关书三本,父知号外,兄弟三人互相签押,收执为照,是时即无如山名字参错其间。外有买人黄大丘、丘竹峒等〔一〕处田地及桑本、大绢等物,关书内亦声说,自后许作三分,均分与如埙、如篪、如江管佃,不得妄有纷争,未尝有如山名字干预其数。其莫如江于嘉定七年将白竹垌田立契,卖与王巡检户下行之,印契管业,已经两载。今年八月,却据莫如山经使、府论诉,莫如江卖过己分卑幼物业。准台判送下,速与追人究勘审实,从公理断,申。当职拖照案祖,得见莫如江当来卖田契内,明言系自己受关,分拨到父世明物业,又明言不是瞒昧尊卑,仍与亲房外人即无交加,如有一切不明,并系出产人自管理直。其契照分明如此,莫如山何故妄状陈论?止缘上件契照之末,有莫如山知押数字,遂执此以为兴讼之端。然据莫如江款词内声说,昨来交易之日,托相识周佑代作莫如山名字批押。且人之交易,不能亲书契字,而令人代书者,盖有之矣。至于着押,最关利害,岂容他人代书也哉?今其莫如山本非有分之人,莫如江自卖己业,乃使周佑代书押字,则是莫如江立契之初,亦既包藏祸心久矣!其王行之与莫如江本系表亲,平时相信,固不逆其诈,而莫如江亦自以诡计得行为喜。殊不知交易有争,官司定夺,止凭契约。昨来莫如江卖田契内,具载系是己业,与内外人无交加,分明如此,其父莫世明亲手分析关书,具载与如埙、如篪、如江三分管佃,即无如山名字,分明又如此。至于莫如山妄状论诉,其莫如江款词供吐,却与元立契照及关书文约具载一切相反。及再将前案研穷参对,莫如山初词称,奉母亲令,众兄将户下田地分拨四分,
续又称系父世明存日处分田地,前后异同,全不相照应。况其录白干照,即非经官印押文字,官司何以信凭?显见是莫如江计合莫如山,符同作套,妄状论扰王行之,意在昏赖欺骗,彰彰明甚。官司岂可视契照关约为文具,而听其妄状,论扰善民,以启昏赖欺骗之风也哉?今照条科坐,莫如江及莫如山各勘杖一百,其已卖之田,仰得业人王行之照元契管佃,更取自台旨施行。
〔一〕本篇名及自“丘竹峒等”以上文字,宋本缺页,据明本补。
〔二〕奉母亲令众兄将户下田地分拨四分“令”,原作“合”,据明本改。
揩改文字人境照得龚敷与游伯熙互争第四十八都第一保承字二百八十七、二百八十八号、二百八十九共三号地,两下各持其说,官司初亦未知其谁是谁非。及将本厅出产图簿〔一〕与两家所执干照参对,得见二百八十七号及二百八十八号地见系龚敷管佃,二百八十九号地见系游伯熙管佃。其二百八十七号地计五亩四十五步,
其二百八十八号地计四亩一角三十二步,参之官簿,并无毫发差舛。其二百八十九号地,据游伯熙干照内具载,计一十亩五十五步,参之官簿,却只计五亩一十五步。及与之研穷契勘,乃是续于干照内增益亩数,更改字画,浓淡疏密,班班可考。况各人管业年深,前此即无词诉,是则游伯熙用意包占龚敷地段分明。合押两争人到地头,集邻保从公照古来堑界摽迁,付两家管业。今据龚敷所陈,乃称古来活树篱堑,已被游伯熙锄斫,然亦须有锄斫踪迹可考,并仰从公指定摽迁,不得观望。如再惹词诉,定追邻保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