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牢天已拂晓,龙婷问铁云道:“你把柳离歌的相公柳楚飞藏哪儿了?”铁云道:“柳离歌不是已经抓到了么,她相公又与暖玉龙杯一案无关,龙姑娘没必要一定捉拿他归案啊。”龙婷道:“我没说要拿他归案啊。”铁云迷惑道:“你不拿他归案那你大老远从吴县跑来干什么?”龙婷道:“我找他有事。”铁云看她意思确实不象想捉拿柳楚飞归案的样子,道:“你随我来吧。”
  店小二打开店门道:“原来是铁捕头啊,您老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位是铁夫人吧?”龙婷听他扯到自己身上,斥道:“你胡说什么。”店小二战战兢兢的道:“铁爷,您是找昨晚那位爷吧。”铁云道:“是啊,他在么?”店小二道:“这个,他应该在吧。”龙婷心头烦躁,道:“在就在,不在就不在,什么叫应该在吧,你带我们去他的房间。”店小二带路道:“刚才有位孟公子自称认识那位爷,小的带他到房间时那位爷还在,小的想现在也应该还在吧。”龙婷心想:“孟公子,不会是孟清翔吧。”
  打开房门,店小二认为应该在的柳楚飞果然不在。只是桌上却留着一张纸条:
  闻黄州出现血案,想来铁兄近期内定然无法分身;贱内危急,弟先去也。
  柳楚飞字
  铁云笑道:“好小子,居然不辞而别。”龙婷道:“你还笑得出来,黄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的捕头该是做不成了吧。”铁云见店小二已经很识趣的离开,道:“朝廷终究是容不下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啊,宋大人招安后抗辽国征方腊,可怜梁山一干弟兄大多战死沙场,可最后他还不是被朝廷给害了。”龙婷微笑道:“你感触还真多啊。对了,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铁云朗笑道:“从此无官一身轻,江湖四处皆为家。”龙婷问道:“你既然不打算做捕快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李逵押入天牢啊?”铁云道:“李逵他只忠于宋大人一个人,如今宋大人死了,以他的脾气那还不是胡作非为,毕竟、国家不能乱,百姓不该死啊。”龙婷笑道:“这倒也是。”又道:“铁兄要没事做的话不如随我去京师吧。”铁云笑道:“这样也好,我倒要看看柳楚飞怎么救出柳离歌。”
  柳楚飞策马疾驰。
  孟清翔赶上来道:“柳兄知道孙伤从哪儿走了么?”柳楚飞道:“我怎么会知道,一大早就被你架在马背上,我到现在脑袋还迷糊呢。”孟清翔叹道:“我不是听你说离歌出事之后着急嘛,对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柳楚飞道:“我这不是着急的往前赶路么?”孟清翔瞪着他道:“你要不是离歌的丈夫看我不宰了你。”柳楚飞笑道:“孟兄消消气,前面有个市镇,我们打听看有没有囚车经过这里。”孟清翔道:“也只能这样了。”
  柳楚飞吃完两笼小笼包子,摸着肚子道:“昨晚没吃饭,一晚上没睡好觉,今天总算吃饱了。”孟清翔笑道:“今早我砸了半天门都不知道开,那还叫昨晚没睡好?”柳楚飞讪笑道:“孟兄打听到了么?”孟清翔道:“昨天晚上刚有一辆囚车从这儿经过。”柳楚飞问道:“那囚犯是男的女的?”孟清翔道:“据小二哥说是个女的。”柳楚飞抬脚就走,道:“那我们快追啊。”孟清翔也只得跟上,抱怨道:“你倒是吃饱了,可我还没吃呢。”
  柳楚飞一脸无辜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刚才你不吃干什么去了?”孟清翔冷哼道:“我不问小二会告诉我昨天有囚车经过啊?”柳楚飞大笑道:“看在你对我娘子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柳大爷就不计较你调戏我娘子的罪过,呶,接好了。”扔过去的正是几个小笼包子。
  尽管两人一路放马疾奔,但当他们赶上囚车时业已过了晌午。那些押解囚车的官兵听见马蹄声都露出警惕之色,柳楚飞见官兵中没有孙伤,心想:“难道囚车中不是娘子?”孟清翔却没有想那么多,他见囚车中果然是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发散落遮住了大半脸庞,不过就背影来看倒真和柳离歌有七八分相象。孟清翔以为囚车中定是柳离歌无疑,向柳楚飞使了个眼色道:“动手!”柳楚飞心中虽然怀疑但他也不想错过救柳离歌的机会,因此二话不说朝官兵冲去。
  那些官兵早有提防,两人坐下马匹还没来得及冲到囚车旁就被官兵的长枪刺的血肉模糊。不过那两匹马也没有白死,一众官兵被马匹的冲击力逼得东倒西歪。孟清翔乘此机会跃过官兵朝囚车扑去,柳楚飞却没有他那么利落:身下马匹慢慢倒下,柳楚飞无奈之下只好从马背上跳下,落地之后重心不稳,在地上前滚两翻这才化去马匹前冲的力道。幸好官兵们此刻也是自顾不暇,柳楚飞这才免去和马匹一样的命运。
  孟清翔拔出厚背刀劈开囚车,女囚犯脱身后理了理散落的秀发道:“你为什么要救我?”孟清翔见那囚犯露出面容后竟然不是柳离歌,心中顿时大失所望,对她的问题也是避不回答,退到柳楚飞身边道:“你没事吧?”心中却事暗自纳闷:他和金雪离交手的那会儿功夫不是挺好么,怎么就会下不了一匹马呢?
  柳楚飞苦笑道:“现在我们恐怕走不了了。”孟清翔抬头看去,但见刚才还东倒西歪的官兵此刻竟都整整齐齐的列队战立,他们的前头站着一个人,一个年轻人。
  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年轻人,长得很是中性,额前用淡黄的丝带束着一块美玉,看他的样子不象是押送囚车的,倒象是游山玩水的王孙公子。
  年轻人脸上笑容平和谦卑,道:“在下赵林风,还望两位兄台能能赏脸到寒舍一聚。”柳楚飞听了等于白听,不过孟清翔却知道眼前这赵林风实在不好相与,据说他是皇亲子弟,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流落江湖,偏生他竟将皇室武学太祖长拳与太祖棍练至登峰造极,他出道时侠名极盛,几乎和那位江湖中盛传的临风公子姜临风齐名,江湖中称他们两为:赵林风、姜临风,双风皆英雄。但后来他却莫名其妙的投靠了当朝宰相蔡秦,这使江湖中人大为不齿,不过他自己倒似乎满不在乎。
  孟清翔笑道:“原来是赵公子在此,我们兄弟多有冒犯,还望赵公子海涵。”赵林风笑道:“只要两位愿随在下到寒舍小聚,那还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柳楚飞却不打算和他虚情假意,道:“你的什么寒舍暖舍我们两是不想去了,赵公子有什么指教还请划下道来,我们兄弟接着就是。”
  赵林风大笑道:“大丈夫自当如此,这么说来倒是我赵某人的不是了。”指着他们身后的女囚犯道:“只要两位说出她是谁我就让你两走。”柳楚飞微笑道:“我们是来救她的,还能不知道她是谁?赵兄这可是存心放水哦。”赵林风道:“我赵林风说话算话,只要两位说出她是谁就可以离开。”柳楚飞露出热切的神情道:“此话当真?”赵林风重重的点头道:“绝无虚假!”
  柳楚飞盯着他看了半天道:“我信你,她就是……”见赵林风毫不慌乱,知道他已看穿了自己的把戏,笑道:“我们确实不知道她是谁,愿赌服输,我柳楚飞就随你走一趟。”赵林风看着孟清翔道:“阁下呢?”
  孟清翔想了想道:“他柳楚飞是柳楚飞,我孟清翔还要和你赌过才能服气。”赵林风微笑道:“好,上次是在下出的题,这次就由孟兄你来出题好了。”孟清翔笑道:“如果在下输了我们两人自然是任你处置,若是在下侥幸赢了的话我们再赌一局定输赢如何?”赵林风抚掌道:“孟兄果然义气。好,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