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婷炎龙劲尚未练至大成,几番强行逆转炎龙真气使得她经脉大损,她踢出冰箭击伤金蒙时并未察觉自己经脉不畅,等抱着柳楚飞游了约一里地忽然发觉不妥,随即心中一喜:自己所料果然不错,柳楚飞竟真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时怀中的柳楚飞竟变的冰冷,仔细看去他双肩的两个箭伤非但不再流血,甚至隐隐有了冰茬子,就是他的全身上下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龙婷心中大骇,如今虽是冬季,但也不至于将人冻结成冰啊,难道、难道柳楚飞竟真会命丧于此不成?如此想着的同时她不知道自己一直抱着柳楚飞也被柳楚飞身上的寒气渗入了她的经脉,她经脉本来业已受损,逆转炎龙劲所留的寒气还留在她的经脉之中,此时被柳楚飞身上的寒气一引,残留在经脉中的寒气也活跃起来,这股寒气极其古怪,龙婷所习至阳至刚的炎龙劲竟也压制不住,寒气慢慢从经脉向外扩散,龙婷身体意识都被这股寒气所侵蚀,看着自己怀中的柳楚飞,龙婷脸上泛出一丝微笑,这一缕微笑随即被冻僵在脸上,就仿佛一具雕塑一般。
月色之中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赶路,看他们神色仓皇,紧跑慢赶,就放佛干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其实他们并没干什么亏心事,他们只是做了一件对不起自己家族的事情,因此才被家族所不容而四处逃命。这两人一男一女,所以他们干出的对不起家族的事情就是:私奔!
原本一男一女相恋也没什么,只可惜他们两所在的家族是水火不容的仇家,这两人男的姓柳,女的姓孟,本来柳孟两家还是相交甚好的朋友,但五年前已许与孟家的柳家姑娘柳离歌竟然逃婚,这使得柳孟两家从此反目成仇。可是五年后的今天孟家的姑娘孟清清却偏偏要跟柳家的公子柳离乐相好,孟家自然不会同意,因此他们只能私奔!
忽然孟清清脚下一个踉跄,柳离乐忙扶住她道:“清清,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歇会儿吧。”孟清清喘了口气道:“离乐,我们只要能逃过今晚,从此就不再为两家的仇怨牺牲,也就能过上我们想要的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啦。”柳离乐脸上露出兴奋之色道:“是啊,我们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上山砍柴下河捕鱼,你就在家养蚕织布烧饭做菜,我们再生一群孩子,养一些小鸡小鸭什么的,清清你说好不好?”
孟清清听他前面说的挺好,不由对未来的生活有些憧憬,但后来听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骂道:“什么生一群孩子,你当我是猪呀。”柳离乐笑道:“天下哪有你这么漂亮的母猪?再说了,要是你是母猪,那全天下的男人还不都抢着来做公猪?到时候恐怕这世界上就全是猪啦。”孟清清听他拐着弯儿夸自己漂亮,笑骂道:“哪有你这么夸赞人家的。”话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柳离乐还想再夸她两句,孟清清脸色一变道:“不好,我们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他们已经追过来了。”柳离乐也是心中一惊,道:“什么!你父亲发现我们私奔了?”孟清清咬牙道:“发现就发现,我就不信我们逃不出去!”柳离乐被她两句话说的豪情万丈,道:“清清,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一定!”两人说话的同时脚步不停,一路向前急奔,而他们身后一条由火把组成的火龙紧随其后。
淮河。月光洒在河面上显示出水天一色惊人魅力,但孟清清和柳离乐两人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对他们而言,是这条美丽的河流阻挡了他们私奔的道路,身后、火龙越来越近。
孟清清低声问柳离乐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柳离乐道:“我们如今已没有退路、只能前进,你应该会游泳吧?”还好答案没有让他失望:“我当然会游泳,但现在水这么冷,我怕、我怕……”
柳离乐见火龙离自己两人已不足百丈,着急道:“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怕什么啊?”孟清清却突然哭出声来,扑到他怀里道:“都怪你,都是你不好,都是你害的。”柳离乐一时莫名其妙,不解道:“怎么我害的,你到底怕什么呀?”孟清清哭得更加伤心,道:“你把人家糟蹋了,怎么,想不认帐啊?”柳离乐见火龙几欲到身旁,急道:“你到底怕什么啊,要是我们再不跳到时候想跳也来不及了。”
孟清清还不及回答便听她父亲的声音传来:“姓柳的混帐小子,你竟敢勾引我孟雄的女儿,我要是不打断你的狗腿,你柳家还以为我们孟家是好欺负的!”孟清清听了父亲这句叫骂这才停止哭泣道:“柳郎,你还是自己走吧,无论如何我今晚是不能下水的。再说我毕竟是父亲的女儿,他就算抓住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边厢孟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清清,你敢跟着姓柳的那小子私奔,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以后我让你跟人跑!”柳离乐听了孟雄这话哪里敢一个人独自开溜,苦笑道:“清清,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你要是不走我也就不走,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孟清清感动得一塌糊涂,哽咽道:“好,我们就算死也死在一块儿!”将嘴唇贴到他耳边道:“柳郎,其实我不能下水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你高兴么?”柳离乐这才知道刚才她为什么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出来,欢喜道:“高兴!当然高兴!”
孟雄此时已到他们身旁,他怒道:“你高兴,好,我抓你回去后让你好好高兴高兴!”柳离乐行礼道:“小侄柳离乐见过孟伯父。”孟雄冷哼道:“柳公子这个礼我孟雄可万万担当不起。”向手下人道:“把这两个不要脸的给我绑了!”众庄丁忙拿了绳索前来捆人,柳离乐、孟清清两人不敢也不愿反抗,任凭庄丁捆的结结实实。
孟雄见他们两人并未反抗,心中怒气稍减,盯着两人道:“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柳离乐不敢说话,孟清清迎上她父亲的目光道:“女儿觉得这件事情对我们非常不公平!”孟雄哈哈笑道:“什么,不公平,你倒说说怎么不公平?”
孟清清大声道:“为什么我哥和他姐的事情要牵连到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替他们活着,何况我哥和他姐他们也不见得就仇深似海水火不容。你只是放不开你的面子,为了你的面子就要拆散我们两个,你能说这公平么?”
孟雄听她不但不反省自己,还找起了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麻烦,大怒之下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光,道:“对你不公平?这世上有哪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情?我放不开自己的面子,我怎么样才叫放下面子,任由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跟人私奔才叫放下面子么?那叫不要脸面!”
孟清清昂然不惧,道:“男女之情合乎自然,又有什么不要脸的。再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你想让女儿一辈子不嫁人么?”孟雄道:“女儿大了自然要嫁人,但嫁人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任由你想嫁谁就嫁谁那还不是翻了天了。”孟清清反驳道:“我们江湖儿女自然有江湖的规矩,难道还要学老秀才的那一套不成?”
孟雄见女儿如此倔强,道:“就算我们江湖中人一切从简,但婚姻大事总得有人做媒吧。好,我孟雄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免得你又说什么公平不公平。”呼了口气道:“除了我们在场的这些人外要是半个时辰之内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我孟雄就承认你们这桩婚事,并且与柳家和好,但要是没有人或者是两个男人两个女人经过的话那只能说老天爷也不同意你们这桩婚事,你们也就死心吧。”
孟清清冷哼道:“谢谢父亲大人还给我们留了一线生机!”孟雄知道她嘲笑自己故意为难他们,冷哼一声,也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