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神彩奕奕地去上班了,而我因为仍在请假当中就留在家里。他再三交代我好好的“养病”,然则,我却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其实,这两天我冷静下来,想过很多,我一直怀疑我是不是真遇到“神人”还是遇到一个“神经病”,两种可能在我头脑中打着架。如果是神经病,句句说中我的内心深处秘密,也未免太巧了?一时之间,我无法排除心中的纷扰,便在网上搜索到XX精神病院的公众电话。我打过去询问求证。
电话中的一个女性声音听了我的描述,叹道:“原来你是说王重八呀!元旦那天,最后一次抓他回院,当天夜里就突然死了,去得很安祥。疯了几十年,在院里住了十几年了,向来喜欢装神弄鬼发疯,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有所思,信步雨花石铺成的小道,宽阔的庭院中,树木凋零。左侧原来是一大片名贵的不会凋零的草坪,但乡下妹本人无法欣赏。李豪知我心意,便令人除去草坪和一些观赏类植物,郑重其事地移植的两株桃树、两株李树、两株葡萄树,据说都是名种,季节一到,能结出鲜美的果子。但是它们现在一派萧索,只有葡萄旁边两株白茶花果然长出些花苞。
凝望淡蓝飘渺的天空,冬日渐渐升高,我心中涌起莫名愁怅。感天地之无穷,方觉人之渺小,任何单个生命都犹如沧海一粟、昙花一现。无论是那个老人、我这种平凡人,还是李豪、林尔奇等天之骄子,甚至真正的能看透命理的神人。众生与这“天地人间”相比,均仅仅是大海中一朵浪花,转瞬淹没,再无贵贱高低分别。
我忽又释然心中疑惑,那老者是什么人,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正常人或神经病,我们在相交那一刻应该彼此都是开心的。我开心我的,他开心他的。
我舒展了一□体,笑叹:“我这么肤浅的女人,装什么深度呀!人生最重要的便是吃、拉、撒,呃,当然,还有抱美男!”
一辆银色的小排量“华南汽车”六系开进大门,原来是吴嫂和王叔买了菜回来了。我笑嘻嘻迎上去……
上午十一点半,李氏大厦门前,我拎着手提包和一个大饭盒下了车,并吩咐王叔先回去。
受方才一个贵人的电话的影响,心情更好。现在附近人不多,我不禁捂着嘴偷笑,暗想:伦家真滴好害羞呀!第一次扮演温柔体贴贤慧滴女朋友,伦家真滴有些不好意思啦~~~平常木有机会上演给他送饭,因为我们差不多都是一起上班。
我进入李氏大厦一华丽丽的大堂,飘过大厦的保安处帅哥们、接待处美女们往电梯走去。却见三个员工电梯都正在上升当中,便转身老实不客气去乘高层专用电梯了。
电梯两旁的光亮镜子当中反映着我挎着包,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捂嘴压着笑的小人得志的模样。我突然发现四处无人,便仰头尽情地笑起来。不管是喜事还是送饭,都令人开心。
正当我花枝乱颤,想着:总经理夫人大驾光临亲自送爱心便当之类的,电梯叮一声开门了。
电梯门口站着一修长俊美男子,利落飘逸的短发,一件昂贵的天青色休闲外套,米色合身长裤勾勒出修长完美的腿。他一双虎拍色的瞳孔怔愣吃惊地望着我,似乎翻涌起天空的色彩。
我收起花枝乱颤,打招呼:“嗨!何君!新年好呀!你要进电梯吗?”
他迈步进来,电梯渐渐关上,他却没有动作,我只好体贴问道:“你也是到二十五找你三哥吗?”我内心却在吐嘈:你二十四上二十五不会走梯吗?浪费公司资源。
却见林尔奇按了66,66据我所知是“远东物产”的办公场所,“远东物产”是李氏财阀国内各种相关公司的人力资源交流输扭和存储地,兼财阀投资性项目策划的神经中榆,比如:粮油期货交易、证券之类的。
事实上,“远东物产”没有真正的直接实业,但是与它相关的实业和非实业公司就非常多了。李豪也不时要上去办公,但他大多还是在二十五。
有一次,我对李豪说:作为最高上位者,不是应该把办公地点定在顶层的吗?他问我为什么问那么可笑的问题,我理直气壮、自信满满对他说:熟读台言三百本,不入行业也了然!
然而,俺因此被他斜眼蔑视了十秒钟,然后他又用动物学家发现地球上一个新的物种时的那种神情审视了我二十秒钟。
我反而淡定地、语重心长对他说:“你女朋友我也是写通熟小说的,台言在某种程度上是我的起蒙老师之一。做人不能带有色眼镜小看台言,其中不乏优秀作品和作者,比如你喜欢的穷摇奶奶和她的《XX格格》。”
虽然,我告诉过他什么是台言,但是他仍不晓得谁是穷摇奶奶,什么是《XX格格》。他像是“天上人”一样,这种人间常识普及不到。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经住院时,“坚持”要看的电视剧就是《XX格格》。
呃,从李氏大厦的层和公司分布能联想到《XX格格》,我强大的发散思维呀!世人赞美耶和华!
却说现在,我打量打量林尔奇,问道:“呀,何君,怎么把头发剪短了?”他原来是过耳长的飘逸棕发,现在他露出了漂亮的耳朵,令整个人的完美轮廓饱览无遗。
他转过头,深深看着我,用广东话问道:“不好吗?”
“啊?呃,不,很帅。”我们现在是一个听得懂普通话,一个听得懂广东话,所以都说着自己擅长的语言。
“真的?”
“嗯!真正的现代极品帅哥,不需要过长的头发掩饰脸部线条和五官的缺陷。因为根本没有缺陷,所以尽情地自信地露出来!”
忽然,电梯停了,门开启,我正要往外走,右肩一紧。林尔奇又按健关上门。
“喂!我到了!”
“我没到。”他抿了抿薄唇,又道:“上那么高的层,一个人太寂寞,我总得找一个人陪我。”
我奇道:“这是什么道理?假若我刚才不在呢?你不是照样一个人?”
林尔奇微微舒缓了紧崩的俊脸,望着我,目若星辰,道:“可巧你在,没有假若。”
我不服气道:“你到了66,我一个人下也很寂寞,却没人陪我,不是很不公平吗?”
“那我便陪你下来。”
“啊?那你的正事呢?”
他想了一会儿,扯开一丝水晶般干净的笑,说出的话却…
“坐电梯就是我的正事,我在66没有其他事。”
我咋舌,顿了顿,一本正经看着他,报出一串数字。
林尔奇不解,微垂首,四十五度角侧脸惊天俊美,问道:“什么?”
“A市XXX精神病院的电话号码,你可以询问一下入院相关事宜。以后,我会去探望你的。”这个电话,我早上刚打过。
林尔奇一怔,不满,咬牙说出他标志性气恼时说的两个字:“水母!”
我看着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哦也!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