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更,D国原就比D市早一个小时。我冲了澡,却仍精神很好,我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我不由想起了与展翔初恋时的心情,不论如何,他是我的初恋,忘记一切似乎根本不可能。但是,要放下旧的恋情就是开使一段新的恋情。
  我忽然打开桌上的的斩新地电脑,电脑被体贴地设成中趣界面,微微沉吟,登上了三四个月没登过的QQ。
  信息连连跳闪,多是一些问候的话语,大学班级群上的人多是吐嘈实习工作的事。我随意看看便关上了。
  其中展翔给我留了很多话,几乎隔几天就一大段,细数在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和山盟海誓的爱情宣言,我平静的心情变得五味陈杂。
  最近一次是几天前,他写道:
  “小贝,已经两个月九天四个小时零二十七分钟没见到你了,我想你。昨天,我遇上了艾青,却话不投机,但我却更加思念你了。
  今天下班后,我回了江大去到处看看。图书馆我们俩常坐的位置已经被新一届的学弟学妹占了;积翠亭前些日子刚作了一翻修整;碧玉湖中的荷花微微有些残败。
  我还吃了你爱吃的酸辣粉,老板给份量很足呢!记得从前每次你想吃酸辣粉时,都是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为你买来,你说我去店里,老板会大方些。平常我不吃辣,可是我把昨天老板加足料的一大碗吃完了。
  回来我身边吧,小贝。我想给你买一辈子酸辣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家里的事我会解决的。相信我!小贝,你说过你喜欢我哄你开心,但是爱并不只是嘴上的功夫。那么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心底的人是谁。
  小贝,我们Z国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吧。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娶。”
  我涌起酸意,忆起昨日种种,我真的已经忘记他了吗?也许我高估了自己,自己不是个潇洒干脆的女人。不是那种重生活得无与伦比精彩的女人,不是那种有信念的坚强女人,我只是个普通人。
  突然,QQ上头像跳了起来,却是室友王秋。
  “权茜贝,还没睡?很久没联系了,你还好吗?现在寝室里好冷清,李洁梅回了A市,每天晚上就我一个人。”王秋是留在了A市找工作实习。
  “挺好。”
  “你上次走得匆匆,后来打电话给你也都不通,我猜你是换号码了,也不告诉我,太不讲义气了!”
  “抱歉啊,小女以后给您斟茶陪罪?”
  “必须滴!”
  “JONG!”
  “权茜贝,你不知道,王思宇现在不知有多横,每次在寝室楼碰到我,都要挖苦几句。她还不是找不着你这个正主,只能秧及我这条可怜的池鱼。”
  王思宇是江大周副校长的女儿,明恋展翔三年未得善果。
  说起江大中趣系XX届六班的团支书王思宇和班长勒贝,原也算是两个人物。但也不得不说,我和小青非常荣幸登上了她们二人明里暗里最讨厌的人。
  是这么一回事:我泡了她们的梦中情人校草兼学生会主席展翔,而小青本身就是个女王。她突然进了江大中趣系,还分在了我们六班,她一出现,就令整个六班和中趣系发生化学变化,她的美貌、家世、气场将原本算得上出类拔萃的“六班双姝”、中趣系“两朵金花”之称的她们变成了路人甲、乙。
  我虽不是热情过头之人,但是自己一毫无背景和基础的平凡人被“团支书”和“班长”这样大的人物讨厌,原本心下还是坠坠的。我曾去猪腿地示过好,想化戾气为祥和,但是非常有自取其辱的意味。
  小青知道我的没种后,对我进行了从灵魂到的洗礼。绝不允许我再干这样连把她的脸都丢光的事。后来我屁颠屁颠跟在小青身后,平常遇上她们两人在气势上也从未输过,小青别说是“一个顶两”,就是“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跟着小青,我就很有安全感,那时虽和她认识不久,但在我心中,她比认识十年的朋友还要重要。
  所以我在江大自己虽没什么名号,但是知道我的人,想起、说起我来,就是“展翔的女友”“艾青的跟班”,大家用什么样的感情、色彩就不得而知了。
  小青那时对我说,有人嫉妒表明自己优秀。而别人心生嫉妒表明她太菜,总不能为了不让别人嫉妒,把自己也变菜。做人要厚道善良,但是不能“很傻很天真”。我虽说是重生的,活得时间定比小青长,但我总觉得小青说得话都是至理名言,每每令我恍然大悟。自然,我是在行动上把她的话执行到底了。
  小青也有不在学校的时候,或者她去约会不在我身边,我碰到王思宇和勒贝,她们就敢趁机出气、酸我了,可能我长得比较像软柿子,但我绝对不会怀疑是自己人品不好。
  其实,作为一个本性就善于忽悠,又被小青调、教那么久的我,跟软柿子毫无关系。我会很小人的掏出手机CALL展翔哆着声说些我自己都要呕吐的话,气得两人,特别是王思宇咬牙切齿。
  “看来斟茶是很有必要的。”我回了王秋。
  “那是当然。”
  “郭学长怎么样?”
  梅勇是王秋的男朋友,和展翔同一届,是学生会组织部长,联谊时认识,他们稳稳当当交往了三年。
  “进了A市的工行,负责代款审批呢。”梅勇念得也是金融系。
  “哇!工行呀!好单位呀!”
  “还不是那样?也就领领死薪水。”
  “大小姐,你还想怎么样呀?以郭学长的为人处世本事,搞不好就混一个行长来当当,你就是行长夫人了。”
  “切,他又没说要娶我,我也没说要嫁他。”
  “装13吧,老公老婆都叫了几年了。”
  那边传来一个调皮的鬼脸,我又问:“你的实习怎么样?做什么?”
  “说起这个来,我就想镖血,我在一家台资公司做秘书。我真想砍了那个台湾老板,台湾不是出帅哥美女的宝岛吗?但是,我偏偏碰上一个长得比梵高的画还要抽像的老色鬼。”
  “色到你了?”闻到奸、情的味道,我兴奋地问。
  “靠!它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有钱,高人一等,就拿钱来砸我,以为我会为了一点儿甜头就给它当内地的二奶。也不撒泡尿照照,那地中海光滑得在尿里的影子都能反光。”
  王秋也是个强人呀!多么有创意的毒舌!
  “那你咋办?实习可大可小呀!不从了它,它还不为难你?”我忽然想到自己,要是我坚决地拒绝了李豪的求爱,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是我老板,呃,陆应该不会是强迫女人的人吧?不过,我又很怀疑,他之前威胁我要……我忙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呀!可能今天真的太兴奋了。
  “梅勇说他银行的代款部的经理正缺一个助理,国庆节束后我就去面试。”王秋发来一个得意的笑脸。她会这样说,一定是梅勇差不多为她在里头关系都打通了,王秋并不是喜欢吹牛的人。
  “你们一家子倒是窝一块了。”
  “唉,权茜贝,你在D国?怎么跑那里去了?”王秋看到QQ上的在线信息。
  “呃,是和小青来玩的。”
  “果然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你那么没义气不联系我们,这次记得我的礼物。”
  “唉?我是穷光蛋呀!”
  “KAO!谁不知你出书挣了不少?老娘还特意买一套,又给你在朋友间宣传,你是不是要投桃报李一下?”
  我们寝室的人差不多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王秋虽然不比小青,但也是我在江大交情不错的朋友了。室友三年,我们原来的男朋友又都是好朋友,同是学生会骨干。
  我留了手机号码,并嘱咐不要告诉不相干的人,承诺买礼物寄给她,才下了线。
  一夜梦不断,一会儿仿佛和展翔一起骑车郊游,阳光明媚、绿草如茵、鸟语花香、欢声笑语,正自开心,李豪猛然跳了出来,挡在我们面前,怨恨凶狠地瞪着我们。一会儿似乎是李豪抱着我在樱花树下接吻亲热,展翔从远处焦急地呐喊我的名字。
  当我醒来时,却已经过八点半了,我揉了揉头,起床去洗漱,看看镜子里白析清秀的女子,突然生出一丝熟悉的陌生。
  两个男人?
  我涮了牙,嘴边还沾着泡沫,我看着自己自言自语:“权茜贝呀,你YD太不要脸了,居然梦到两个男人!男人花心不对,女人花心就可以了吗?做人就是要讲原则,不可以三心二意,朝秦慕楚。你怎么对别人,别人才会怎么对你。你不可以想展翔了,现在,你男朋友是李豪,明白吗?”
  “OK!我知道这变得太快了,你系统太旧,更新不快,我给你时间。但是,我总要给自己找个男人吧,不然会变剩女的,我这辈子不想当剩女了。即然和展翔无法再走在一起,当然是重新恋爱了,难得有感觉。”我不知不觉人称混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