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此时站在于梅的办公室里,赵晴刚才已经重新说了一些关于产品损失的情况。
唐朝目光平和的望着于梅,没有吭声。
“哼哼,怎么不说话呢?”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梅就是讨厌唐朝这种好赖不知的态度和谈吐。
“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可有说的。你,作为都市丽人的新员工,论业务流程和熟练程度,是不是比不过其他三位工人啊?”
唐朝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瞅在于梅眼里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说说,在你没去库房之前,怎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呢?啊?”
“于总……这是因为……”
赵晴刚要插画,就被严厉的制止了,“你闭嘴,我现在是在问他!”
赵晴小脸通红,强压下一口急火。
“我说唐朝啊!是不是因为我把你调到包装部你心里不服气啊?包装部赶不上客服部环境好,有空调,而且还能休息,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北方爷们的花花肠子多着呢,如今怎么样?露出狼尾巴来了吧?哼!”
于梅的口气高低起伏,话里带刺,语里含针,可是听在唐朝的耳里却是笑话。
“呵呵!于总,你说这话有些过了!”
唐朝的声音很平稳,不见得有任何愤怒,就连一旁的赵晴听了都十分的愤怒。
“过了?过分吗?我觉得一点也不过分,这种包裹平均分配的伎俩是不是你想出来的呀?要我说方工李工和刘工可想不出这种方法呢!你瞧瞧,这才一个星期就已经有了上万元的损失,这要是再让你干几个月,整个都市丽人不都得宣告破产呀!”
于梅越说越气,但只是气在表面,她心里其实是乐开了花,她自然知道这种平均分配的方式不是唐朝主事的,但如今这种局面下,自然是所有黑帽子全都给唐朝扣上,要打就要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这样才有激情,才能让于梅觉得痛快。
面对于梅蛮不讲理,咄咄逼人的言语,唐朝笑了,笑容中隐藏在的冷漠。
唐朝拽过来一旁的椅子,坐下,点了根烟。
“……”
“……”
于梅和赵晴看到唐朝的举动全都哑然。
“青春套餐的进货价是59一套……”
“……”
“……”
“算上邮寄费四元钱,就切按70元一套来计算,仓库整合的破损套餐是三十六件,价值2124元!”
“……”
“……”
于梅和赵晴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她们不知道唐朝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说我为公司带来上万元的损失,那么剩下的八千多块钱是你口误的损失呢?还是我凭空所造成的损失呢?”
“……你!”
于梅被唐朝这句话咽得够呛,她怎么也没想到唐朝竟然连产品的进货价都掌握了。
赵晴听到这里,本能的有种预感是唐朝即将反击了,于是她握紧了拳头,胸脯挺得老高,心情微微激动。
“平均分配包裹的计划并不是我提出来的,但是碍于某些原因,我尊重了这种工作方式,这个方案是一个星期前提出来的,星期六,我打包了四百八十六件,当天的总包裹数是七百一十件……”
“星期日我打包了四百五十二件,总包裹数是八百六十二件……”
“星期一我打包了四百三十二件,总包裹数是七百九十八件……”
“星期二我打包了四百二十九件,总包裹数是七百五十五件……”
“星期三我打包了四百三十七件,总包裹数是八百八十三件……”
“星期四我打包了四百一十三件,总包裹数是七百八十五件……”
“星期五我打包了三百九十六件,总包裹数是七百四十四件……”
唐朝一句一顿的把数字念出来后,于梅一双凤眼瞪得溜圆,而赵晴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呵……呵呵呵!怎么样?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的记忆力好吗?你不用跟我来这套,一会我就去查询下订单,到时候自然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唐朝轻轻吸了一口烟,抬起头来冷漠的望着于梅的脸孔继续说道。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标记……”
“……”
赵晴听过这话,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一下子落了下去,要不是她站的稳当,想必她会一下子摔倒,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赵晴已然断定唐朝这次赢定了。
“……嗡”
于梅脑海嗡的一声,虽然唐朝的话没有说完,但她已经有所预料,恐怕这次想要诬赖眼前这个东北汉子没那么容易了。
“那……那又怎样呢?不就是做标记吗?做了标记就能证明不是你为公司造成的损失吗?”
“不能……”
“……”
赵晴头脑已经短路,虽然她已经听出于梅口气的慌乱,也看得出唐朝的自信,但一句不能还是让她重新提心吊胆起来。
“但是等到顾客签收了订单之后,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
“呵呵!”
于梅语塞,赵晴喜悦的笑出了声。
没错,唐朝之前所说的他打包的数量,几乎达到了所有包裹的半数,预示了其他三名打包工的工作数量,通过标记可以找到哪些包裹是唐朝的工作任务,再通过这些包裹的顾客档案所反馈的对产品的是否投诉,便可以清楚的知道唐朝的包裹是否存在多装少装或者拆包的情况。
赵晴对于公司的种种弊端了如指掌,当初她想提醒唐朝的便是如何杜绝类似状况的发生,如今事情果然发生,唐朝却在默默无闻中很好的处理了原本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损失问题,这让赵晴对唐朝从心底涌出了敬佩的情怀。
“于总,我这就去检查这一个星期来的订单,筛选出唐朝所说的他做了标记的那些订单,让客服们紧急跟踪,实时向我汇报。”
赵晴说完便一溜小跑的出去办事了,甚至于梅都没来得及将她唤住。
重重的往椅子上一座,于梅心里十分的酸涩,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唐朝竟然是如此心思缜密的家伙。
怨恨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男子,于梅感觉自己的下身在流血。
唐朝神色平静的望着于梅,对于于梅他本来无喜无厌,但是今天这件事的发生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机太重,虽然她的样貌还算不赖,但是有心计的坏女人,唐朝还是知道保持距离的。
……
于梅家。
“你就是个废物,你为什么不事先好好看看订单号?啊?让我在那个唐朝面前下不来台,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丢人吗?你说话呀?哑巴啦?”
于梅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大嚷大叫了老半天,刘文规矩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不清脸孔。
今天的事情是刘文早就预谋好的,并且在于梅的放纵下开始实施,原本刘文认为一切都很顺利,却没想到唐朝利用了标记扭转了局面。
“小梅!你别生气,这次我也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你没想到!你不是老师吗?不是心思缜密吗?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后手呢?啊?人家三个臭皮匠还赶得上一个诸葛亮呢,你们三个简直就是废物!”
于梅越说越来气,一想到唐朝那张毫无波澜的冷漠面孔,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赤裸裸的摆在对方面前,那种羞辱和愤怒简直让她气炸了肺。
这并不是于梅第一次呵斥刘文,自从他来寻找于梅之后就发现于梅变化很大,或许是工作的压力让她心态出现一些扭曲,可是刘文越来越发现,于梅变的不仅仅是心态,而且还有心智。
都市丽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电子商务公司,但在那里,于梅就是天,她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呼来喝去,习惯了人们的敬畏,习惯了一切一切,这就像长期养尊处优的公主,在家里面都是自己说了算,不能听到任何闲言碎语,于梅便是如此,可是都市丽人是公司,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呀,他刘文可以毫无怨言的任其摆布,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如此啊!
刘文想要劝说于梅,却深知她的脾性,如果在于梅愤怒的时候劝谏非但不能起到作用,反而还会让她气上加气,所以刘文只能默不作声。
于梅发了一通火,也有些累了,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看到彷如瘪茄子似的刘文,心中对其产生极大的怨恨。
“一无是处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你能在这个城市找到一份有保障的工作吗?让你办点事儿都办不好!哼!”
这话于梅是在心里说的,她对刘文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爱意,或者更多的是恨意。
于梅自然知道刘文投奔她是出于对自己的爱,可是在于梅心里,爱情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个道理原来她并不懂,让她懂得爱情的廉价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刘文。
于梅在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还在和刘文交往,虽然由于两地的原因两人争吵不断,但并未影响两人继续走下去的信念,之所以于梅提出分手,完全是因为一次意外。
那是刘文去于梅的城市,两人经过一宿的恩爱之后,在刘文返回学校后的一个月,于梅发现自己的例假没有来,提心吊胆的买来测孕棒才得知自己怀孕了,当时她怕死了,也不能对别人说,于是给刘文打电话,电话里于梅的语气很认真,但是电话那头的刘文却沉默了,在那一刻,于梅的心里空落落的,她在等待刘文的答案。
“对不起小梅,咱们还是学生……我看……我看还是……打掉吧……”
听到这话的于梅已经捂住电话泣不成声,她虽然没有勇气生下自己这第一个孩子,但也没有想到孩子的父亲竟然如此的狠心,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于梅对刘文的爱情死了。
“呵呵,我逗你玩呢,瞧你那样儿,真没出息!”
于梅强忍着哽咽欺骗了刘文,泪水去止不住的流。
于梅承认自己的现实,承认自己有心计,承认自己是物质女郎,但这在她于梅眼里全都是拜刘文所赐,原本于梅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她相信她和刘文的爱情,相信两个人可以结婚生子幸福的生活,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不容一丝幻想的残留,她没有嫁给刘文,也离了婚,对于爱情,于梅有的只是嘲讽,在于梅的观念中,爱情还不如保险套,起码保险套可以带给自己安全,而爱情,带来的只有伤害。
之所以把刘文留在身边,于梅自己也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可以和刘文上床,可以对刘文撒娇,可以让刘文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在刘文面前,她表现得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爱撒娇,喜欢哭的女孩子,或许爱不在了,但是习惯却在,所以于梅瞒着都市丽人的所有人把刘文安排进了公司,她认为这是对刘文的施舍,同时也是对刘文的报复。
在沙发上盯着低头不语的刘文,于梅说道,“去洗个澡!”
“……”
刘文抬起头,他知道于梅今天突然来了不正常的例假。
“可是……”
“废什么话,让你去洗澡呢!”
刘文看到了于梅眼中那种只有在男女之事上的欲望。
“不行!你今天不方便!”
“不方便?我方便得很呢!怎么着?亲爱的刘文,你不是爱我吗?爱我就要好好的爱我呀?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于梅的语气充满了调侃,却也带着只有他们之间才有的暧昧。
“小梅!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刘文说话的时候,于梅已经将火热的身体凑了过来,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只要你对我好,好好的爱我,人家的心情自然不就好了!去洗澡吧!”
刘文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对于梅的所有要求都没有免疫力。
于梅在流血,床单上都是血,刘文的心,也在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