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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风睁眼便瞧见自己身处在新房中,昨夜……?丝毫也回想不起,许是酒饮得多了些,头疼得厉害,韶风伸手揉了揉天阳穴,忽的觉得手臂凉凉的,低眼一看,手臂光光的,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自己裹在锦被中的身体也是光溜溜的!她急忙掩紧被子,心中扑通乱跳个不停,脸也红的厉害!
曲着腿闷闷坐起身来,细细回想一遭,却是怎么也想不起!
闷了半晌,独自穿起衣裳,撩起芙蓉帐,却一眼瞧见坐在几步之遥的梨落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脸不禁红了红!羞涩地低下头!
梨落移了过来,伸手握住韶风绞衣角双手,梨落不知道如何表现出恩爱的情谊,脑中只记得当初云灏这样握住自己双手时自己觉得很满足!
“郡主何不多睡些时候!”梨落努力做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自己先暗自抖了抖!
“昨天夜里?”韶风低着头,声音如蚊子哼哼一般,险些连她自己也听不清。
梨落见她咬着唇,低垂着头,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一般,心中不禁暗自苦笑,昨夜自己不过是脱掉她的衣服,什么也未曾发生,何况自己是女子又能和她发生些什么?自己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住郡主的清白,她不想再有一个女子遭遇和自己相同的命运,也阻止母亲作孽!梨落想到司马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脸上不禁浮现一股悲苦!眼中满是愤怒哀伤!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韶风哪里做的不对?”郡主掐着手脖子小心翼翼地询问梨落!
“哦!没事!你快些整理好我们去拜见母亲大人吧!”梨落理了理郡主耳边的碎发,将她牵到妆台前,按着郡主的肩头坐下,拿起玉梳,仔细梳理郡主那一头秀丽的青丝!
忽的郡主转身握住梨落拿着玉梳的手,“韶风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夫君,与韶风琴瑟相合,恩恩爱爱过一辈子,今生能嫁得夫君这般人物,骚风死而无憾!”郡主将头靠在梨落腰间双手环住梨落!
梨落眼角湿了湿!郡主她爱上自己,可是自己是女儿身,怎能与她白头到老。相守一辈子!愧疚之情满满当当地充满心间!
“郡主!如果有朝一日卫?欺骗了你怎么办?”梨落心中惴惴不安!
郡主抬眼定定看了梨落半晌,“我相信夫君不会欺骗韶风,如果有朝一日夫君果真欺骗了韶风,那便是韶风今日看错了眼,怨不得旁人!”这一番剖白却叫梨落听得胆颤心惊!
梨落替她绾好青丝,呐呐说“好了!”郡主举起妆台前的小铜镜左右照了照十分满意,回了梨落一个璀璨的笑脸!
拜过神色躲闪的卫夫人!梨落伴着郡主在花园中闲逛!不远处一株洁白的铃兰花子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夺目,白的发亮,郡主提起裙角拽着梨落奔了过去,凑过去嗅了嗅!
“夫君!你送我一朵可好!”郡主斜斜抬眼期待地瞧着梨落,眉眼里全是满满的笑意!
梨落只得陪着面上发笑,心里却直发苦。随手折下一朵递予郡主,郡主也不伸手来接,只是笑晏晏地将头偏了过来。
这个动作远远看起来是无比亲密的,却叫梨落心里直发毛,只得硬着头皮簪到郡主发间,这洁白的花朵衬着郡主一身蓝色的衣裙倒是十分清丽!
今日郡主倒是十分活泼,如同那日在御花园扑蝴蝶的天真小姑娘一般!
郡主拉起梨落向着不远处的秋千架跑去!“夫君,韶风想荡秋千你推我好吗?”郡主不等梨落回答便坐到那秋千架上去,招手呼梨落过来,梨落只得过去缓缓推秋千,生怕推得急了那郡主跌下去伤个好歹!
“呵呵呵呵呵……”郡主发出一阵欢快的,如同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脸上一片嫣红,满足而幸福!
她只道自己嫁了一位如意郎君,却不知自己所为的夫君只是一个女子,若是知道了只怕也是伤心断肠,梨落深深感到自己害了郡主,即使自己保住郡主的清白,在这个十分注重三从四德的年代,郡主这辈子注定只能守活寡,是自己害了她!全部都是自己!梨落内心深深自责!
看着郡主开心的笑颜,梨落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兄长卫?也是这般在自己身后推秋千,自己也是笑得这般无忧无虑,可是哥哥死了!最爱自己的哥哥死了!谁还会为自己推秋千!自己注定是家族的祭品!
梨落不知道这个秘密可以保守多久!但是她暗自下好决心,只要在秘密没有被揭穿之前,自己一定会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夫君,让天真活泼的郡主感到开心,这也算是自己对她的一点点补偿吧!
“夫君你在想什么?”郡主见梨落推得有一下没一下,呆呆出神,便用脚点在地上,停住秋千扭头望着身后的梨落!
“哦!我是在想如何才可以让郡主更开心!”梨落笑着怜爱地扭了扭郡主的脸!
郡主脸一红低下头!晃晃悠悠地荡着秋千自顾自地踩着脚边的一株野草!
“只要夫君……”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青衣小厮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公子,瑞王府的小王爷来访,现在正在前厅侯着,公子还是快些去吧!”那小厮气喘吁吁地说完,便垂首立在一边侯着梨落!
梨落抚了抚郡主的头发,“我去去片刻便回来,你自己先回房去吧!”
说完向着那身旁的小厮点头示意便步履匆匆地离去!
刻意要锁住的记忆在这一刻哗啦啦地全部涌现,自己终于是逃不过,自己还是要面对云灏!
梨落跌跌撞撞地奔到前厅门前,一袭消瘦的背影就孤寂地立在几步之遥,却显得那么遥远,像是隔着生死那般,近在咫尺,却是远隔天涯,梨落挥挥手摈退身后的小厮,奉茶的婢女,只是隔着距离静静看着云灏,她舍不得眨眼,也许!也许!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到云灏!
云灏似乎只是专注地欣赏面前的绣金孔雀屏风,也不回头!
梨落慢慢移了进去!调整好心情!
“司马公子!”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
云灏缓缓转过身,脸色憔悴,胡子拉碴!梨落心痛到无法呼吸,但却竭力忍住即将汹涌的泪水!
“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么?我不过是离开区区三月,而你!而你却娶妻了!太可笑了!卫公子!”云灏仰天哈哈大笑,特特加重卫公子三个字。
“司马公子还是早些忘掉梨落当初的胡言乱语,梨落心中只有家族,现在还有娇妻,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来安放公子你了!”梨落心中是窒息的痛,伸手扯下脖颈间的勿相忘搁到云灏掌中“宝石太贵重了,公子还是收回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梨落心痛到极致生怕忍不住流泪,便背转身去!
云灏接过宝石”我心爱的女子便是你,千千万万年只有你!你不是说过家族利益与你无关,只愿一世与君逍遥么”是压抑的痛。
“那是胡话!梨落要做母仪天下的国母,此身已经许给陛下,便再不能答应公子什么?”梨落扬起手臂,那点着守宫砂的地方却是一片光洁,云灏不可置信地拽过梨落面对自己,“你说什么?”云灏暴跳如雷的大吼!
要让云灏彻底死心,梨落揭开自己的伤疤,“梨落本就是爱慕虚荣的女子,禁不起皇后宝座的诱惑!公子看错梨落了!”梨落抬眼看着云灏,神色堪堪地笑起来。
“你要的我都能给你!你为何这样?这样伤害我?”云灏咆哮着捉住她的肩头质问。
“你给不了!”梨落偏过头,歇觑着地毯上的牡丹花纹,将云灏的手扳开!
“好!好!好!”云灏退了几步转身离开,眨眼间背影便消失在视线中。
梨落终于忍不住膝盖弯一软便扶着椅子跌坐在地上,只要云灏死心,自己在他心目中是怎样那又如何,过一段时日云灏自然会忘记自己,以他的的风姿才情身边又岂会缺少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又如匹配云灏?
她想出千条万条的理由安慰自己,放开云灏是多么合情合理,是多么为云灏好,可是心还是那么疼!
伸手一摸,脸上一片湿透!
云灏从此你我便是相忘于人海可好?忘记还有一个叫梨落的姑娘曾经痴心地想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