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嫩足当场九月天,仙风吹下玉婵娟;
浮治粉面花含露,尘拂娥眉柳带烟。
翠袖低垂笼玉笋,湘裙高掷控金莲;
几回踢罢娇无力,喜杀维扬美少年。
话说众人即将散去,丫环来告少奶奶床下有人,众人哗然,急奔而去,秋萍闻之,呀的一声昏倒蓰地,丫环即将她挟起,坐在醉翁椅上,丫环便去看热闹了。刘胜等人一到秋萍卧房,灯烛高照,亮如白昼,往床下一瞧。果然有件蓝色衫子,众人齐道:“是何许人?快快出来。”没有应答,也无人出来,屋里死静,胆小的,便向后退了,胆大的,摩拳擦掌。刘胜道:“来人,给我捣出来。”一个胆大的便拿着长棍捣了几下,叫道:“大人,不见动静。”刘胜大声道:“给我使劲捣,看他出不出来。”那人又用力捣了几下,仍没捣出,结果捣出了一件长蓝布衫子。众人哗然,道:“有什么人,不过是件长衫罢了。”那人道:“为何不信,真有人,我捣到哩。”又有一胆大者道:“我来瞧瞧便知,怕什么?”这人一头说一头便来至床沿,躬腰,一瞧,“妈呀”一声,退了几步,道:“真是!还光着身子昵,像个死的。”众人又唬了一跳,,有胆小的便溜出去了,刘胜道:“去拖将出来。”见无人应,便又道:“谁能拖出来,我赏他十两银子。几个胆大的便欲去拖,一人抢先一步,钻下床,给拖了出来。众人一看,原来是个死的,赤精条条的男人。有人忙道:“这不是隔邻李水么?”刘胜一细看,竟自昏倒了过去,田氏哇的一产哭了,刘公道:“真羞煞人,出了这等丑事。”众人见此事闹大了,便相继离去,这下,可把家仆忙坏了,刘胜气得昏迷不醒,须人照顾,田氏大哭起来,刘公胡言乱语,一个劲儿地道:“羞死老汉了。刘家完了。”恰在这时,有人道:“少奶奶不见了。”众人一惊,便有家佣骂道:“该死的妖精,把我们刘家脸面丢尽了!”
有几个丫环便欲去寻,被田氏止住道:“那狐狸精该死,不去寻她。”便没人去寻少奶奶了。少顷,李水的儿子李聪来到。单说进李聪,可不像其父亲,读书多,懂事理,会为人处事,他晓得父亲秉性,惯拈花惹草,亦深恶痛绝,屡次规劝,李水不听,也便拿他没法,今天出了这种风流惨事,他自然不会大吵大闹。只听李聪对刘公道:“事已如此,不必伤感,我父他罪有应得,他死因我也晓得,定是通奸被惊,而躲于床下。他原本就有心脏病,再经一唬,便如此了,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传,此事须私下了断,免得把事闹得更大,我先把父亲抬回,处理后事,你们也应想开些,那少奶奶倒应寻回来,免得又生祸端,至于如何处置自便。”刘公一听,觉得有理,便依了他。李聪又唤人抬走了李水的尸首,刘家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刘公便去看儿子,只见刘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费尽好大力气,方才把他唤醒,刘公便把李聪抬走李水之事一一诉之,又把秋萍失踪之事告之,他瞪着眼,半天才说:“把黄四给放了罢?”
刘公劳才想黄四仍绑着,遂说:“莫放。”只听刘胜轻轻道:“快把他给放了,派人去找娘子”。刘公应了一声,便出了门。放罢黄四,找秋萍则难上难,刘家除刘公、田氏在家侍候刘胜,其他所有家倜、仆人都点着灯笼去寻了。直到天晓,仆人陆续回来。皆未寻见秋萍,刘公心想:“这贱人多许是回张家了,管她去,下贱的东西,见了让人心烦。”一日,二日媳妇未归,又无人提及她,似乎被遗忘了,偶尔刘胜躺在床上问起,皆说她回娘家去了,他便也不再向,不题。
再说张家,张家人皆不知秋萍失踪,一家人复如初般过活,张寡妇这两天纳闷了:怎的李水这两天不来,怪想他的,又不能问,只得埋在心里。秀月两口子一天乐喜滋滋的,感情甚笃,只是孩郎有坏德性,原喜欢采花,这一向与秀月,如漆似胶,极少分开,是为秀月美貌所迷,便规矩多了,绝了越轨之事,李水久久未来,张寡妇只能心里不静,一家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孰料这日,孩郎外出回来偶遇上邻居姑娘肖雪,长得细皮嫩肉,瓜子脸,柳叶眉,杏腮,樱桃小嘴,丹凤眼,小酒窝,辫子长又乌,实乃天仙下凡,亮丽极了,孩郎看此呆立半晌,又神魂颠倒,被此女子所迷,正出神,忽有人唤他,欲知此人是谁,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