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就到了元旦,我们在迎接新年的到来,互送了贺年卡,我在送给张坚宇的贺年卡里写上了满满的祝福,我也送了贺年卡给陈婷婷希望早日康复,我还给小梅、陆曼、孙小光、潘玉兰都送出了贺卡,送上新年的祝福。
  在元旦这一天,张坚宇约我去登山,我对他笑道:“我是一个从大山走出来的孩子,叫我登山?”张坚宇说:“这你就不懂,你在家时去登山,那是去砍柴,是干活的,而我这次找你去登山,却是去游玩的,我们边看风景边登山,那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呀!”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有兴趣,于是决定就在元旦假期去登山。
  很多同学在元旦当天都选择回家,我只能把对家的思念放在心上,我也很想家,但是我一打听那车费,我又怕了。我回去一次,前前后后的车费足以够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了。这就是在外求学的游子的无奈。幸好这里有张坚宇,因为生活中有他,我没有感到特别的孤单。
  在准备出发之前,我们买了应该要用的食品,就是买了面包和水,别的什么我们也不要,我们都是穷学生,没有什么零花钱,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在一起,不是带什么东西去最重要。这一天,出去游玩的人特别多,多数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我们本来也约了孙小光和潘玉兰,还有小梅一起去的,他们各有各的理由没有和我们同行。没有办法,就我们两个人了。
  我们要登费城公园里的狮子山,据说费城里海拔最高的就是狮子山了,很多人都会选择在假日的时候去登山。我们买了门票后,终于来到了狮子山的山脚,抬头一看,哇!真高!我和张坚宇都戴着太阳帽,脚踏运动鞋,背着我们需要的东西,开始向狮子山奔去。我也说不清狮子山有多高,凭感觉它比我家乡的大山要峻峭很多,张坚宇问我:“怎么样?有点挑战性吧?”我点了点头,说:“的确是很有挑战性,不过我不怕!我今天就要把它拿下。”这时坚宇更是可爱地用双手放在嘴巴边做了喇叭状,对狮子山高呼:“狮子山,我们来啦!今天李玲说要拿下你,你听好了,我们来了!”
  我猛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骂他:“你傻了吗?你这么嚷嚷,等下被学校的人听到我们的声音,我们就惨了!”张坚宇说:“听到就听到,我们结伴去登山,应该不属于违反纪律吧!今天是假期哦!”我说:“人家说的不是这个,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张坚宇说:“好了,好了,我是说不过你的,不过你不一定跑得过我。我每天都有训练的哦,要是你体力不支,登不动你就告诉我一声,我来背你!”我说:“算了吧!我李玲,翻的山比你走的路还要多,我才不要你来背呢,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张坚宇说:“好,你好强,不过你可要注意了,我们开始比赛了。”
  这一天的天气特别好,早上出了一阵子太阳,后来太阳公公就躲在云层里不愿意出来见人了,最适合我们登山了。我们有说有笑地开始向狮子山出发。心情特别好,之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被我们抛在脑后,张坚宇说的,既然出来玩就要开开心心地去玩,不能带着情绪去玩,这样游玩的质量会大大下降。所以,我们都特别放松,一路上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好不快乐!望着一脸快乐的张坚宇,我对他说:“张坚宇,你今天特别帅,我从来没有发现经常一身运动服的你是这么帅气的。”张坚宇回答我:“你拉倒吧!我什么时候不帅了?我什么时候都帅,不然你们那些女生的眼睛总是老是围着我转,什么关于张坚宇的八卦新闻怎么会腾空出世呢?有时我也很讨厌你们那些女生的嘴巴的。”我说:“那你是不是也特别讨厌我的嘴巴呢?”张坚宇一脸的坏笑说:“没有,除了你的,其他的我都讨厌,你说什么都好听。”我笑笑着追打他,我们一路上打打闹闹,很快就来到了狮子山的凉亭那里,从那里往下看,就可以把费城部分的风景尽收眼底了,我指着一个方向,对张坚宇说:“这个方向是不是我们学校?”张坚宇说:“应该是吧,我们是从那里来,那里应该是登高岭,你看学校门口的相思树长得真高,应该就是那里了。”
  说到登高岭,我取笑张坚宇:“开学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的?和我一起爬登高岭,然后顺便把我收服了?”张坚宇笑着说:“是呀,那天我是故意的,谁叫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被你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住了。那一天见到你一个人站在人海中,那么无助,我真的很心疼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又见到处打听学校怎么走?于是我就顺水推舟,和你一起去找学校了,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去过一次学校了的,我已经认清了学校的路。你呢?为什么就记不清楚呢?”我说:“因为我所在的学校离费城特别远,我们的面试是在本县进行,不是来费城面试的。所以那天我是第一次来到费城的。”张坚宇说:“难怪你不知道学校在哪里?我面试是在费城师范学校里进行的。登高蛉在哪里?我是知道方向的。那天,故意和你一起去问路,就是要你放下戒备心,那天,你其实很怕和陌生人说话,对不对?”我说:“是呀!我哪里敢随便和人说话?你要知道,我那天可是带着‘三层布’来的,如果‘三层布’有什么闪失,我这一辈子就完了。”张坚宇说:“你也真够笨的,你不懂异地转帐吗?这样你就不用带那么多钱来费城了。”我一想,是哦,我怎么这么笨?把钱放在银行里,我到费城就可以把钱取出来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张坚宇说:“其实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见多识广还是有好处的。你以前接触的事情不多,所以你,还有你的家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常年住在大山里,人是比较单纯的,世外桃源嘛!”
  我被张坚宇说得没有话可说,张坚宇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一下子把我揽在他的怀里,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话太过了,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理解万岁!”我幽幽地说:“没事。”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感到我和张坚宇之间的距离感,我一直在努力缩短,但是有些是要用先天条件去决定的,我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些。在我们那里,也只有农村信用社,在当时根本没有异地服务,到后来才有这样的服务,我们去取钱要跑到很远的地方,对于银行有着怎么的服务,我们真的是一无所知,总是以为把钱带在身上,只要注意点就安全了,心里也踏实。
  张坚宇知道他可能又触及到我那条敏感的神经线,于是他拉着我的手,再也不说话了,一步步向山顶奔去。山道边不知名的野花一朵朵的开放,这时,张坚宇说:“你看,野花,秋天都过去了,还有野花开哦,在这样的季节里,觉得特别美丽。”我没有理会张坚宇的话,默不作声,张坚宇就一路哄着我,对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就是希望我可以让刚才那一段快点过去,不要影响到登山的情绪。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这时,张坚宇指着一块石头对我说:“李玲,李玲,你猜这块石头叫什么名堂?”我慢吞吞地问:“叫什么?”张坚宇知道自己的诡计得逞了,我终于开口说话了,大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传到山谷里,传来一阵阵回声,连那树上的小鸟也被他吓得到处乱飞。不知道他笑了多久,他才停下来对我说:“它还是叫石头。”我上当了。我笑着追打他,我们像小孩子一样在山间开怀大笑,那种感觉真的妙极了,忘记了世间所有的烦恼,这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自由地追逐,一直追逐到天边,这样的无忧无虑地打闹着,就如两小无猜一样,我真想这种时光可以停留下来,哪怕是停留多一会儿也好!很多年后,我再也不敢再去登山了,我怕自己被过去的那种美好打败。
  正在我们互相追逐的时候,突然我不小心双脚一踩空,我摔倒了,双腿猛烈地和石阶发生撞击,我感到一阵剧痛,我失声大哭:“啊?好痛,好痛!”正玩得高兴的张坚宇听到我的哭声,马上停下奔跑,立即跑到我身边,紧张地问我:“李玲,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伤着哪里了?”他见到我痛苦的样子,眼泪都出来了,他哭着叫我的名字。我痛得快要支撑不住了,我的意识慢慢在模糊,血不断地从我的腿部渗出,我伤得真不轻。
  张坚宇不停过摇我的身体,不断地呼唤我的名字:“李玲,李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李玲,你睁开眼睛来看看我,我是你的坚宇呀,李玲,你听到吗?”我觉得张坚宇的呼唤声时远时近,我也很想睁开双眼看看他,想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但是我的双眼很沉重,我也张不开嘴说话,难受,真的很难受!就这样,我的身体不断往下沉,那种感觉除了痛,还是痛,痛得自己连意识都快要推动了。
  张坚宇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把我背上,百米冲刺往山下跑,他一边跑一边喊我的名字:“李玲,你要挺住,我背你下山,山下会有医务室的,你一定要挺住。你知道吗?没有了你,我也不想活了,你听到了吗?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在听吗?”我伏在张坚宇的背上,他说什么我都听得见,但是我却痛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我的血已经在慢慢地往下滴,洒了一路,这时张坚宇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又把我放下,从路边采了一些他认识的草药然后用嘴把这些草药咀嚼碎了,就放在我的伤口上,一时间他找不到布来包扎,他用装东西的袋子暂时把我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然后又把我背上,飞奔下山去救治我。
  我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了多久,在不断的颤抖中,我慢慢恢复了意识,我睁开了双眼,然后才知道自己已经伏在张坚宇的背上,听到他不断地呼唤我的名字,我很虚弱地对叫他:“坚宇,坚宇,坚宇。”这时张坚宇终于听到了我在叫他,他把脚步停了下来,说:“李玲,你怎么样了?啊,你还好吗?”我说:“我还好,你不要担心。”张坚宇说:“你刚才昏迷了过去,我好害怕!还好,你醒了过来。我们现在去山下找医务室,你不要怕!”我对张坚宇说:“不要紧的,我是见了血才昏过去的,我晕血的。你把我放下,我休息一下再下山吧!”张坚宇听到我这样说,然后才稍稍放心,他把我轻轻放下,把我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然后让我休息一会儿,我感觉累极了,张坚宇不停地为我擦汗,心疼地看着我,不断地呼唤我的名字:“李玲,李玲,刚才我害怕极了,我怕你就这样不醒过来,我应该怎么办?我真想昏迷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我听到张坚宇这么说,心里一阵阵温暖,我满脸泪水望着他,我说:“你真好!”张坚宇说:“我不好,我连自己的女人我都保护不到,我算什么男人呢?”我说:“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张坚宇说:“我大意了,好好地登山就好了,跑什么呢?”我说:“你别自责了,没有事的。”
  休息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地可以站起来,张坚宇扶着我,往山下走去。
  好不容易第一次结伴出来登山,却出师不利,我意外受伤了。到了公园的医务室,张坚宇忙前忙后,配合医生为我消毒,包扎,他满眼的关切,连医生都在笑他:“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的,你女朋友没有事的,只是皮外伤而已。”当张坚宇听到别人称我为他的女朋友,他都觉得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
  很快,我就包扎好了,当我们走出公园门口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张坚宇对我说:“下次我们再出来玩的话,一定要选个黄道吉日出门才行。”我嘲笑他的迷信,我们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后,就打道回府,幸好我没有什么大碍,这点痛我还可以承受下来,如果要送进医院我又将成为学校安全教育的重点培养对象了。这是万幸中的大幸!张坚宇一脸的难过,好像我的受伤都是他的过错似的,我都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了,他还要深深地自责。这一次登山之行,以我受伤告终,有点扫兴,不过人没有大碍,已经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