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变戏法,宽大的衣服凌空一飞,一个小小的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自己怀中。
  男人瞳孔极致的扩散开,足足滞楞了十几秒,还以为是迷药产生的幻觉,柔软无骨的触感实在太真实。
  修长的手指蜷了一下又伸开,轻轻将人裹入怀中,越收越紧,力度用的手背的青筋都渐渐显露出来。
  低眸看着她安详的小脸,他才咬着牙恨恨低喃一句,“该死的女人……”
  直到女人不舒服的闷咳了几声,他才松了些力度,借着光线目光掠过她轻颤的睫毛、细腻的可以反光的肌肤,以及那苍白无色的唇,就着安静的气氛,柔软的感觉一直绵延到心底最深处。
  他禁不住忽然俯首将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只一瞬,异常的温度让他眉头陡然一拧,他放开她,单手在她额上扶了扶,果然很烫。
  眸光刹那间寒了下来。
  拿起桌上已经被关机的手机,开机,直接忽略那一连串提示的未接来电,他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
  郊外一处别墅内。
  匆匆从傅宅赶过来的裴谦惊愕的看着房中的两人,随后对着男人惊叹,“我靠!整个傅家满世界的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竟然在这里。”
  男人还是昨晚那身衣服,略显凌乱,但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出其他任何,他不知站在床边多久了,一双眸子就没从女人的脸上移开过。
  “过来给她看看。”
  裴谦咽了口水,忍着心里的疑惑,走到床边给女人检查了一下,道:“就普通的发烧,不过,估计烧的太久了,引发肺炎了,需要住院治疗两天。”
  其实他觉得他说的这些应该不是他想听的,看着人都在吊着水,医生肯定看过了,站起身道:“在她醒之前,我会安排人给她做个全身扫描,再告诉你结果。”
  傅司年站着没说话。
  过了一会,裴谦忍不住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提醒道:“你该回去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这个未婚新郎,你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见他还未动,裴谦皱眉了,“老爷子也气得不轻,所有宾客都在等着,你总不能让顾遥穿着婚纱一个人像傻子似的跟自己订婚吧?”
  良久之后,男人终于动了动,将手从口袋拿出来,转身面无表情的对着他道:“看着她,在我回来之前,哪都不许她去,也不要让她跟外面联系。”
  “你这是要囚禁她?”
  裴谦虽然不知道俩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这男人突然转变的态度,他还是有些捉摸不透,“她都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了,你就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这事傅司年心中的一根刺,他脸色一下染上戾气,无声无息的冷冻着一切。
  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表示,裴谦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帮你看着她,但我可不保证这女人会乖乖听我的话,回头她要是把我敲晕自己跑了,你可不许怪我。”
  以前他不相信,但现在他觉得这女人强硬了很多,孩子可以让母亲变得无坚不摧还真是一点没错。
  傅司年冷漠睨他一眼,“一个病号你都看不住,回头我就送你去变性做女人。”
  “……”
  ……
  傅司年赶回去的是很晚,所有亲属脸色都不好看,顾遥穿着婚纱孤零零的站在台上,由于没有任何亲人,让老爷子极为疼惜,甚至当众把男人斥责了一顿。
  但最后订婚典礼还是如期举行。
  同时,莫楠和时安他们也疯了似的找着乔以沫,手机打不通,像是突然失踪,几次莫楠都有种跑到婚礼上质问傅司年的冲动,最后又担忧她是不是没勇气来一个人躲起来难过去了。
  而这一切,在媒体看来又是另一番景象,连赶着在网上发了好多篇文章。
  【前未婚妻乔以沫难舍旧情,并未如约参加婚礼,大影帝时安接盘侠甘愿当替身?】
  一时间,外界所有人都在同情着两人,对于乔以沫,那是带着嘲笑的同情,不自量力,戏子还想嫁入豪门,戏子对于时安,那是真的同情,守身如玉几十年还找了个破鞋,晚节不保,很不值当。
  当乔以沫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环绕了整个别墅,才在楼下大厅找到了喝茶的裴谦。
  得知事情的经过,差点没气背过去。
  当然,傅司年怎么带回来的,裴谦一点没提。
  “马上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去。”
  裴谦悠然然的品了一口茶,摇摇头,“我说了不算,你还是等他回来吧。”
  乔以沫怒火高涨,“裴谦,你怎么也跟容风他们一个脑子想事情?婚礼都快结束了,我留下来能有什么意义?我自己的事用的着他操心?”
  “说真的,我也觉得他是闲的操蛋,但未免回头我的脸遭殃,我还是不能放你走,你要是着急,可以坐下来喝杯茶跟我聊聊天也行,或者回楼上睡觉,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动怒。”
  乔以沫瞪着他,气的不停地咳嗽,嗓子也疼的厉害。
  不过一个小发烧,一夜直接变成重感冒了,她果然跟那男人犯冲,昨晚就不该过去。
  “喝口水润润嗓子。”裴谦热心的给她倒了一杯茶。
  “喝你妹!”气的乔以沫所有修养都没了,咬牙骂了一句,把手伸过去,“把手机给我,我自己给他打电话。”
  裴谦偏了偏头,淡笑,“这种场合,他肯定没空接你电话,手机估计都没带在身边,敬酒都要敬不过来了。”
  “……”
  乔以沫深吸了一口气,未免加重病情,她真的是在强忍着怒火,“我打给我经纪人行吗?我失踪了,他们肯定会疯的。”
  “一时半会估计不会疯的。”
  “……”
  乔以沫真想拖鞋砸过去,转身自己去开门。
  但所有门都是锁着的,她开不开。
  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回了楼上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地震的响度昭示了她此时的怒火。
  裴谦看着她终于消停,松了口气,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他刚刚还真怕这小姑奶奶跑到厨房拿把刀出来威胁他。
  三个小时后,计算着女人该吃药了,他拿着药上了楼。
  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又返回去拿了备用钥匙,打开门后彻底愣住了。
  本以为她是睡着了,但房间里哪还有人影。
  余光扫见大开的窗户,他两步走过去,看着窗台绑着的床单,嘴角不停的抽搐。
  那女人胆子真是长毛了,还好是二楼,她要是把自己摔个半死,还的白白搭上他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