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善城头上一阵大乱,当兵的脑袋掉下了不少。谁杀的?曾杰。
曾杰是怎么来的呢?前面说过,他在通天岭奉元帅之命,单人徒步去找杨怀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不但没找着,而且自己也累病了,周身发烧,寸步难行。无奈,呆在一个农户家中。养了好些日子,病体才痊愈。他从过路商客口中得知,穆桂英已率兵西进。曾杰心想,得了,怀兴没找着,我得回营报信呀!就这样,他才来到前赦。到在这儿之后,又想,报信有什么要紧?我何不先进城探探地形?于是,他夜间便混进城内。
那阵,双方正偃旗歇鼓。他迈开双脚,乘着月色,在城内来回转游,探听风声。当他蹿到皇宫的时候,就见里边正匆匆收抬东西。曾杰心想,怎么,莫非他们要跑哇?我可得多多留心!今日,单云龙一出马,他就提前藏到了城楼以上。他见单云龙败回城来,一员宋将掉下吊桥,心想,若不及时相帮,恐他性命难保!动手吧!想到此处,把小单刀一毫,“嘁哩喀嚓”,在城头上就杀了起来。那些个当兵的,做梦也没想到宋将会在城上。霎时间死的死,逃的逃,跳城的跳城,乱作一团。曾杰见当兵的溃不成军,急忙放下吊桥,高声喊话:“呔!那员宋将,快快进城!”
书接前言。杨世汉抬头一看,嗯?这人是谁?管他呢让我进城就行!想到这里,双手紧提丝缰,将马策出护城河外,催坐骑,上吊桥,嗒嗒嗒嗒闯进了城门。接着,摆开手中的双锤,一顿好砸,当兵的叫苦不迭。
穆桂英在前敌观阵,忽然见城头阵大乱。她正疑惑不解,就听城头上有人喊叫:“哎,穆元帅一快点进城!”
穆元帅一听,明白了。啊呀,原来是曾杰!她精神一振,忙传军令:“众将官,快夺城池!”众三军一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翻江倒海一般。向城门涌去。
杨世汉一人在城内厮杀,那些当兵的已难以抵挡:穆桂英又率三军杀进城来,他们就更不敢恋战了,只好俯首就擒。穆元帅在马上传令,率三军一直杀向银安宝殿。
穆元帅来到银安殿,忙派战将搜查皇宫。这些战将把皇宫搜了个遍,也未见着一个人影。穆桂英明白了,他们已不战而逃!看来,敌军早有准备;怪不得今天不见单天启出阵呢。不然,也没有这么快当。她略思片刻,传下军令:“将鄯善国的大旗砍倒,升起宋国的旗号。同时,出榜安民,晓喻黎民百姓,做买做卖,各行其便,宋军将士,要公平交男,绝不许欺负异族黎民。”将命传下,军兵遵命行事。
这时。曾杰乐呵呵地走来,冲元帅抱拳拱手:“参见元帅!”
“曾杰,你是打哪里来的?”
“别提了一”他把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又问:“元帅,找到杨怀兴没有?”
“唉!”元帅把怀兴的遭遇也讲说了一番。
曾杰一听,说道:“噢!双方打仗,难免伤亡。大帅不必悲伤,咱设法为他报仇就是。”
元帅问:“据你所知,鄯善王哪里去了?”
“这我可不知烧。我入皇宫的时候,只见他们匆匆忙忙收抬东西,估计他们要跑,便加了小心。可是,等打起仗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元帅,要我看,他们没有跑远。说说不定还会回来,与咱决一死战。”
“嗯。咱们虽然得下了鄯善城,可是,西夏、鄯善并未写降书、顺表。我们还得严加提防,准备最后决战!”众将听了,连连点头称是。穆桂英又传下军令:城上多备灰瓶、炮药,滚木,擂石,四门紧闭,增哨加岗,严防敌人偷城。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过了好长时间,也见番王带兵讨阵。穆桂英心中纳闷果,派探马化装打探。结果,也未打听到鄯善王的下落,老太君说:“自咱征西以来。历尽千难万险,才打到鄯善城内。如今,他们藏而不露,其中必有隐情。依老身之见,说不定更大的厮杀,就要出在眼前。”
穆桂英说:“是呀!要班师回朝,还得咱费一番周折。”
苗从善说:“二位言之有礼。兵书云,‘有备无患。’莫若咱立即调兵遗将,聚集各路英雄,也好对付意外的战情。”
元帅听了,连连点头,略恩片刻,对震京虎说:“云飞,豹儿的伤好了没有?”
“好了。”
“本帅给你父子二人一道将令,去黑风岭给肖元帅,忠孝王送信,让他们妥善安排兵力,速来前敌助阵。”
“得令!”话音一落,云飞带领呼延豹,催马而去。
穆元帅又说:“曾杰!”
“哎!”
“曾奎订亲之事,你可知道?”
“不知道。”
穆元帅把详情讲了一一番,接着说:“公主铁金花许配与他,他就要当英唐国的驸马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元帅,什么时候让他们完婚?”
“公主只是暗地许亲,她父王还不知此事。现在,你带上曾奎,面见国王求婚。等把诸事办完,就叫司马云英速回前敌。她现在还女扮男装,时间一长,唯恐露馅。”
“那好。”
“曾英雄,前敌之事,你也知晓。事成之后,速速回营。”
“元帅放心。”说罢,这爷儿俩走出帅帐,直奔英唐国而去。
曾杰父子走后,老道苗从善说:“元帅,我也要告辞
“道长为何也要离开军营?”
“我要云游四方,搬请援兵。”
“此番离去,但不知何时回来?”
“慢不了,请元帅放心。”说罢,扬长而去。
道长走后,穆元帅又传下将令,让大家各尽其责,准备厮杀。
转眼过了两个多月,敌兵始终没有露面。众战将急得够戗。一天几次到城头嘹望。
这天下晚,穆元帅正在房中苦读兵书,就听鄯善城外传来了大炮声响。穆元帅心想,啊?!他们终于露面了。穆桂英思前想后,一宿也没合眼。东方刚刚发白,便传令擂鼓聚将。往哪儿聚呢?银安殿。穆元帅自进鄯善城,就把银安殿当成帅帐了。
众将官来到银安殿内,到站两厢。穆元帅迈虎步走进殿来,坐定身子,刚要发号军令,就见蓝旗官跑来跪报军情:“启禀大帅。城南来了一哨人马,足有十万之众。人喊马嘶,旌旗招展,大旗上绣着‘南南国’。南南国王带领手下大将,已到两军阵前,要穆元帅亲临疆场!”
“噢?”穆元帅听了禀报,心想,不见西夏、鄯善的人马,为何又来了个南南王?她略停片刻,说道:“再探!”
“是!”蓝旗官答应一声,转身走出殿外。
老太君说:“桂英,南南国此番出兵,准是那西夏、鄯善王搬弄的是非。”
“嗯。南南国这一参战,咱还朝之日。又得拖延了。”说到这儿,将令箭一操:“众将官!”
“有!”
“随本帅出城迎敌!”穆元帅传令已毕,带领全体战将,上坐骑,开城门,直奔向两军阵前。
穆桂英来到前敌,勒马往前一看,对面扎下了无数的营盘,处处旌旗顺风飘摆,当中立一杆杏黄大旗,红火焰花边,白月光材底,上绣“南南国”三个黑字。两旁立着无数匹战马,马上端坐着高的、矮的,瘦的、胖的,黑的、白的,等一个个战将。红旗下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年龄四十岁左右,头戴银盔,二龙斗宝,狐狸尾,雉鸡翎,面如黑枣。扎蓬须髯,压耳毫毛,穿一身黄金铠甲,外套战袍,手中端一口锯齿大铁刀。此人一踅战马,见他背后背着一根三尺多长的竹筒子。
穆元帅看罢,心中暗想,嗯,此人准是南南王。
南南王到在两军阵前,带住坐骑,闪目一瞧:“哟!”从鄯善城里涌出一队宋军,来到前敌,稳住阵脚。两厢排着众位战将,亚赛貔貅一般!正当中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着一员女将,那真是体态端庄,不怒自威。在她身后,飘摆一面大纛旗,上绣着“浑天侯”三个大字。
南南王看罢,冲前边喊话:“呔!前面宋将听着,快让你们的大帅穆桂英上阵!”
穆元帅听了,抖擞精神,紧催战马,冲到阵前,刀交左手,从容问道:“来者你是何人?”
“嗯,你可是穆桂英?”
“正是本帅。请你通上名来!”
“吾乃南南国的国王,姓南名叫南天狼!看见我身边的这位了吗?他星我的兵马大元帅,姓沙叫沙刚。穆元帅,谅你非知,我南南国和鄯善国乃是多年的睦邻。三国联军进兵之前,鄯善王就曾给我捎信,让我出兵相助。那时我想,联军兵强马壮,平大宋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我暂未派兵。没曾想,西夏、鄯善王苦心积蓄了多年的兵力,竟败在你的手下。现在,他们携带家眷逃到我南南国,求我报仇。两国近邻,唇亡齿寒,他们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为此,我不惜重金,从八方召募了许多天下的英雄豪杰。你来看,这是我六六三十六员大将。如今,我统领雄兵十万,与你拼个高低。穆元帅,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一是硬打碰拼。一是出城服输。何去何从,请你定夺。”
穆桂英一听,微微笑道:“南南王,我大宋天朝与你无冤无仇,多少年来,未曾动过刀兵。那西夏、鄯善兴的是不义之师,你为何不辨是非,反倒助纣为虐?再者说,那联军都被我打得一败涂地,何惧你一个小小的南南!如今,战局已定,本帅我就等西夏、鄯善写降书、递顺表,好领兵还朝。如果他们心怀叵测,让你前来送死,南南王,你的命运岂不可想而知!”
“哼!联军败北,自有原因,咱不必谈论,你若不服,请看我究竟有多大的能为!”说若话,摆开掌中的锯齿大铁刀,刷!砍了下来。
穆元帅一不担惊,二不害怕。抡刀往外招架。一个回合过后,穆桂英踅过马来,大声喊话:“南南王,既然不听本帅良言相劝,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么厉害!”
穆元帅没让别人上阵,抡刀就跟南天狼厮杀在一处。几个回合过后,穆元帅心里说,唉呀!怪不得他说大话,武艺确实精湛。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今日交锋,我需加倍谨慎。
南天狼心里也想,哟!都说穆桂英厉害。我却未加在意,以为她已霜染鬓发,不堪一击。今日一见,她却象扳角的苍龙,掉牙的猛虎,果然名不虚传。我若跟她恋战,定要吃亏。哼!何不用暗器伤她?想到这里,便把战马先带到旁。等二马错镫之际,他把大刀挂在得胜钩上,向背后一伸手,就把那个竹筒子摘了下来。
书中交待,他这根竹筒,是件伤人的暗器,名叫风火筒。外表是竹子的。里边却有铁片,内装硫磺焰硝弹,下边有绷簧。使用的时候,一捅底端的蛤蟆扣,‘嘎嗒”!腔里就令着火。里边一着,这火就哧哧往外喷。南天狼就仗着这个东西,才敢到前敌讨阵。
南南王挂好大刀,摘下了风火筒。穆元帅踅马回来,正准备擎刀出击,就听南灭狼高声断喝:“呔!姓穆的,你小心,!”说话间,他连忙摁了几下蛤蟆扣,他这么一摁,那风火筒里哧哧地就喷出了火苗。
穆元帅带马一瞧:“啊?!”她万没想到南天狼有这么一招,躲闪不及,那火苗象火龙一般,扑到她的正背旗上,霎时间,烈焰汹汹,燃烧起来。穆元帅见势不妙,圈马就败。
南南王一看,不由发出一阵狞笑:“哈哈哈哈!姓穆的,想不到你也有今日!”说罢,将风火筒背好,又冲来将喊话:“尔等谁还敢来?”
南天狼话音刚落,就听对面有人答茬儿:“呔!休说大话,某家来也!”
南南王带马抬头一-瞧,对面驰来一匹战马!来到近前一看:马上端坐着一人,年方十七八岁,白脸膛,宝剑眉,四方海口,大耳有轮,银盔有甲,掌端一对荷花锤。
南天狼看罢,问道:“来将通名!”
“你家少爷乃银锤太保杨世汉!”话音一落,嗖!砸来一锤。南天狼见锤来了,不敢怠慢,急忙抡刀招架。两件兵刃相撞,“仓啷啷”一声巨响,南天狼裁两栽,晃两晃,差点摔到地上:“啊呀,厉害呀!”
杨世汉带住战马,高声喝喊:”贼王!下马归降,是你的一条活路,若不归降,定叫你在锤下做鬼!”话音一落,呜!呜!连着又是两锤。南天狼摆开兵刃,赶忙接架相还。心想,怪不得单云龙跟我说,这个杨世汉力大无比,勇猛异常,让我多加提防。今日交锋,果真如此。
再说杨世汉,他可真急了。怎么?老祖母叫他烧成这个样子,他能不舍命报仇吗?只见他咬牙切齿,虎日圆瞪,当当当,一连又砸去七八锤。这七八锤砸得可够劲儿,把南天狼砸得连东西南北都辫不出了。
这时候,南南王趁马打盘旋之际,又把大刀挂在得胜钩上,伸手摘下风火筒,等马打对头的工夫,说时迟,那时快,忙摁蛤蟆扣,哧!这火苗就喷了出来。
别看杨世汉力气过人,能征惯战,可是,对暗器他还真有点外行。杨世汉马往前行,正要进招,就见对方的火苗冲自己扑来。他忙圈战马,就要闪躲。可是,哪能躲得过去?倾刻间,火苗蹿到他的身上,在他身上烧了起来。杨世汉见不能再战,忙拨马败阵。他这一跑不要紧,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身上的火星越着越旺。杨世汉心里一急,难辨方向,一带战马,竞离城向正东奔去。
杨世汉一边败阵,一边把双锤挂在得胜钩上,腾出手来,打算把火扑灭。可是,他浑身上下全着火了,顾了上,顾不了下,顾了前,顾不了后。只急得他手忙脚乱,热汗淋漓。
南南王一看:“杨世汉,你往哪里跑?”他扭头忙对身后的元帅说:“沙刚,快给我追!趁他烈焰烧身,用你的大戟把他扎死!”
“是!”大帅沙刚答应一声,一圈战马就追上前去。
杨世汉催马往前奔跑,跑到一片树林跟前,再也跑不了啦。怎么?他身上的火越烧越旺,脸上都烧起撩泡啦。再看他那匹马,马毛也烧着了,疼得它咴儿咴儿直叫。世汉心想,不行!这样再跑,我命难保。他赶紧把马带住,扑腾跳下马来,忍着疼痛,把马身上的火先扑灭。将它拴到树上。紧接着,往地上一躺,打起滚来。干什么?灭火啊!
就在这阵儿,沙刚催马追了上来。他见杨世汉在地上打滚,不由一阵狞笑:“哈哈哈哈!这回你可别想活了!”说着话,催马往前一进,就要用戟去扎。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际,突然从对面的树林里,嗖地一下,打来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啪!正好砍在沙刚的腮帮子上。
“啊?!谁?”沙刚这一问,就听树林里有人说话:“胆大的贼将,为何如此无礼?”话音一落,嗖!从树林里蹿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