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翻来覆去后,两人都歇了下来。雪儿看着天花板上,随着灯光变幻的花纹,默默地想,今天是第三天,自己说的一个月,不知道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她多多少少从小雨那里知道一些这个组织的危险性,不过为了爱情,她已经豁出去了,在台北的时候,偷偷从小雨那里学了很多特工知识,还去学了各种格斗技巧,虽然现在时间太短,还发挥不了作用,不过她想终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崴……”雪儿翻过身来,轻轻地抱着吴痕。
“怎么了?”吴痕摸着雪儿光滑的背脊,温柔地问。
“我们就呆在新加坡了吗?”雪儿从来没有把这个不是自己故乡的地方当做家,在其他的地方,总没有归属感。
“不会的,别被刚刚的话吓着了。我说这个房子是我在新加坡的一处房产而已,方便以后到新加坡来时有地方住了。”吴痕没想到雪儿会这样问,对于他这样四处为家的人来说,哪里都可以有家,哪里也可以没家,可能在这点上和雪儿的态度有些不一致。
“嗯,没什么,我就是有点想小雨了,可能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了,虽然才好几天没看到她,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月一样。”雪儿可能是刚刚做了梦的原因,突然变得很伤感。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快睡吧。”吴痕不想让雪儿太伤感,何况,明天应该小雨就能到这里了,到时候雪儿肯定会很高兴的。他在背后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只是为了让雪儿能够忘掉过去,开心地在这里生活。
“嗯,你也早点睡觉,开了很久的车吧,肯定也累了。”雪儿摸了摸吴痕的脸,轻轻地送上自己的唇在吴痕脸上琢了一下,便沉沉睡去。
吴痕把雪儿哄着睡着后,并没有多少睡意,他起身来到阳台上,看着周围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环境,自己童年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
没错,这就是他小时候呆过的地方。他低头看着楼下的花园,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伴随着他长大的,或许是近乡情更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他对雪儿说的话是真的,这里看起来豪华,但是却冷清,他小时候在这里受过太多的寂寞无聊,在他没有认定一个人做他老婆,在他没有确定自己回到这里还会不会继续寂寞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回来这里的。
他记得小时候,在伊莉莎稍微懂事后,就喜欢和他一起玩,那个时候就嚷着要做他的新娘,可是他对伊莉莎没有那样的感情,每次这样的时候,他能躲则躲。直到有一天,伊莉莎非得要来这里和他玩,可是他死活不肯答应,在他的心里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倔强地发着芽,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在告诫他,如果答应了伊莉莎的要求,那以后这里就变得不再特别,这样似乎是很对不起未来要做他老婆的那个人。所以,他固执地坚持,对伊莉莎说,如果她要敢到这别墅一次,他永远都不会再理她了。就因为这个,这栋别墅也是伊莉莎心中的痛。
手机的震动把吴痕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说:“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吗?”冷冷的声音配合着黑暗的环境,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飞鹰,我知道,但是这个时候没有坏你好事吧?我怎么那么倒霉,每次都……”
“够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吴痕有些不耐烦,汉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把他带回来了,油嘴滑舌,不管在谁面前都没个样,偏偏还合了丹顿老大的胃口。
“就问问,你今天啥时候回来啊,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
“什么时候,我的行程需要像你报告了。”吴痕有些生气,他一向来去自由,连丹顿老大都不会太多过问他的日程安排,汉斯今天胆子有些肥,打个电话来查岗了。
“飞鹰说话别见外嘛,不是要你报告,作为朋友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嘛,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你有完没完,我相信你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是来关心我的身体吧。”吴痕很讨厌汉斯这一点,说话总是每个重点,像是发散思维很广阔,起个头就滔滔不绝,上次在会上这个表现也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了,电话里面也是这样。
“当然不是,有很重要的情况,所以想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汉斯玩笑话也说够了,立即严肃地说。
“什么情况。”吴痕听到汉斯这样的说法就紧张,上次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电话,最后让雪儿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不知道今天又是怎么了,现在可是在新加坡啊,说起来应该比台北更安全,毕竟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势力范围还是在台北。可是这个时候汉斯还打电话,那只能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汉斯还是绕回了起初的问题,原来问他在哪里只是确保安全问题,看来这个朋友还是没有白交的。
“新加坡不比台北,没那么危险的。”吴痕安慰地说,因为他很确信,新加坡范围内,青龙帮还是掀不起大浪的。
“还是确定一下好,不方便说吗?”汉斯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地址吗,吴痕怎么推三阻四的,难道还怕他汉斯找上门?
“我这里很安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痕纳闷了,今天这汉斯扭着这个问题不放做什么呢。
“厄,你知道克洛斯集团吧?”汉斯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这个名字,不过吴痕听到这个名字倒是很惊呆了。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名字,他的家人,哎那也是一段伤心的回忆,要不然他的性格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冰冷。这确实是一个让他仇恨的名字,他已经把这个集团的名字深埋在心底,而且最近关于这个集团的消息也很少,有道上的人猜测估计上次的行动也大损了元气而隐退了,是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呢。
“知道,很多年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吴痕故作平静地说,他不想表现得太过吃惊或是难受。
“飞鹰,我们都知道,你不必这样故作坚强。不过这次情况虽然有些突然,或许对你来说还是一件好事。”汉斯这样说也算是一种安慰吧,自从他知道了吴痕的情况,总觉得吴痕是有些可怜的,虽然他自己比吴痕更可怜。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就不值得失去的痛苦,可是一直拥有的人突然失去的时候,就是抽筋剥皮的痛苦,所以他觉得应该同情吴痕。
“我没事,是不是克洛斯又出来兴风作浪了。”吴痕不想提过去的失去,打断了汉斯的话,又想起汉斯说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便问道:“你刚说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怎么讲。”
“这次是克洛斯受了青龙帮的委托来对付我们丹顿组织,可是今时不比往日,肯定不会再发生上次一样的悲剧,这样一来,你也可以报仇了。”一句话戳中了吴痕心痛的地方,是啊,他到今天还没有为被克洛斯所害的家人报仇,他看起来坚强,其实很懦弱。一方面原因是克洛斯自那件事情后也没怎么活跃于公众视线,另一方面,丹顿老大希望他别做傻事,自不量力地毁了自己。就这样,他忍受着心中的谴责,一天天苟活着,一天天变得冷酷。
“说到底还是青龙帮的恩怨,难不成他们会真为了彬威廉来找我报仇?”吴痕不禁冷笑道,他对于这些恶势力的手段太了解了,绝对不会是因为杀了彬威廉引起的。说不准,彬威廉不死在他手里,也会死在青龙帮手里的。彬威廉一身英明,毁于这一次错误的投靠啊,这就是站错队伍的后果,也怪不得别人。
“当然不会,彬威廉算什么,他们肯定是为了那光碟。”汉斯配合地说。
“哼,一群社会的蛀虫,就知道危害社会。”吴痕对于这群人的企图实在是太明白了,这也是他们安情组织存在的使命。
“我估计克洛斯也是借着青龙帮的幌子来挑战我们的。”
“你说得没错,青龙帮只是一个引子,以克洛斯的行事风格来看,就算没有青龙帮他们迟早也会出手的。”
“看来,青龙帮又当了一回替罪羊。”
“现在丹顿老大怎么决定的?”吴痕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安情部还需依赖丹顿组织来活动,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让丹顿老大来决定的。
“还没决定,我们在等你回来商量。”
“需要我做什么商量?”吴痕有些奇怪,以往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丹顿老大发出命令,他作为执行者,完美完成任务就行了。今天丹顿老大还这么客气,难道还有其他的隐情。
“厄,这个还有个情况是需要你来决定的。”汉斯欲言又止,吴痕听着发现其中果然有隐情啊。
“什么情况?”吴痕有些紧张,希望不要牵扯到雪儿。
“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汉斯故意把住口风,不把实情告诉吴痕。
“汉斯,你有种不说试试看。”吴痕不想在这个时候担惊受怕,他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啊,飞鹰,突然这么凶干嘛,我说就是了,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汉斯听到吴痕的恐吓,有些不情愿地说。
“说!”一个简单的字,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了,汉斯是非说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