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所以除了汉斯外,我都交代了必须留意你的所有行动。所以,其实你一踏出房间半步,我就能收到消息,对于你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你在监视我?”吴痕感到很气愤。
“我没有,只要你在房间里,你还是自由的。”
“哈哈,真是笑话,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在房间里就是自由的。”
“不管你怎么想,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现在你要么自己回去,要么就只能让霍叔押着你回房间了。”
“有你在这里看着,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就不必劳烦霍叔了,我自己会回去的。”吴痕在这个时候,才觉得有多孤单,他虽然看起来权力很大,实际上,受着诸多限制。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儿受伤害。
“去吧,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故人。”丹顿老大看到吴痕有所悔悟,还是很高兴,不管是真服气了还是口服心不服,至少现在不需要他太多操心。
“一个故人,等谁?”吴痕知道丹顿老大口中的故人是谁,但是他不相信丹顿老大真的什么都知道,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知道的,应该是坐我这个位置最久的人吧。”丹顿老大也不怕被吴痕知道,让他看看也好。
“你怎么知道?”吴痕心里一阵恐慌,他给黎叔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没人知道啊,为何丹顿老大这个时候还这么说。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猜测的,你放黎叔的假也到期了,他应该回来为你服务了啊,我要在这里通知他一下,他可以继续放假的。哎,黎叔年龄也大了,你实在不该继续让他给你开车了。不管对谁来说,都不是安全的事情啊。所以,等他来了,我会给他一大笔遣散费,他也该回家好好享福了,至于你的司机,在丹顿庄园随便挑一个,我都答应你。”
吴痕听着这些话,心像是坠进冰谷一样寒冷。他这不是被算计是什么,现在他也真正认识到丹顿老大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有着多么厉害的手腕,难怪他在当初说服了所有老辈的创始人,让他来统治丹顿组织。以前的吴痕只会服从命令,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命令会带来什么后果,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单纯了。
“你,不会对黎叔怎么样吧。”吴痕本来想说你太狠了,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那样不妥,只能换成了这样关心黎叔的口吻,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没有让丹顿老大产生什么怀疑。
“这个不会,他对丹顿组织也是有贡献的。这么多年一直尽忠地为你们一家开车,我们丹顿组织是绝对不会亏待忠臣的,这点你放心。”
吴痕看了看现在的丹顿老大,但是因为丹顿老大一直面向着前方,吴痕并不能够看到他真切的表情,但是他相信,那表情肯定是不和善的。因为他知道,黎叔一直以来,对丹顿老大都不像其他人一样恭恭敬敬的。或许是因为护主,或许是因为曾经的什么事情,丹顿老大有把柄落在黎叔手上。
不过难得的也是,虽然黎叔那样对丹顿老大,丹顿老大却从来不对黎叔发怒。这似乎是很不和谐的一幕,一个万人之上呼风唤雨的组织领导人,居然对一个车夫卑躬屈漆,实在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丹顿老大见吴痕并没有回答他,于是只好说:“你还不回去吗?”
“既然你都把黎叔遣散回家了,总得让我见他一面吧。”吴痕有些生气地说,做事不要做得太绝了,好歹黎叔跟他的感情也不一般的。
“也好,你就留在这里和我一起等吧。”丹顿老大知道吴痕还有点不死心,不过这次他确实是想错了。吴痕已经对离开丹顿庄园找雪儿的想法绝望了,如此地防着他,他插翅难飞啊。现在吴痕一方面是想看看丹顿老大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友好地对待黎叔。另一方面,当然是想万月新能尽早接到雪儿,不让丹顿老大或者克洛斯集团的人找到,那样没有光碟在身上的雪儿是很危险的。
想到这里,吴痕觉得丹顿组织真的太残忍了。明明知道光碟就在丹顿庄园里,还那样任由谣言满天飞,去陷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实在不是仁义之举。正好,现在也没事做,干脆要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了。
“丹顿老大,你你明明知道光碟就在庄园里的,为何还让谣言满天飞,让克洛斯集团的人把目光集中在雪儿身上。”
“看我说的吧,飞鹰,你为了这个女人感情用事太多次了,这样你迟早会毁掉安情部啊。”
“丹顿老大,你扯远了,我是问你对谣言的事情,为什么不制止。”
“我没有扯远,很简单第一个问题,如果那个雷雪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还会像现在这么问吧。”
“就算没关系,可是她是一个无辜而且没有还手能力的女孩啊,我们这样不是很不厚道吗?”
“飞鹰,你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一句话,把吴痕定在了原地。对,他曾经这样伤害过无辜的人,可是他也后悔过,那时也是因为他的无能为力,一件事情被人做了替罪羊,这也算是他一直不愿意提及的伤疤。
“可是……”吴痕还想解释,他记得他给丹顿老大解释过很多次的,那是他的失误。当时他不大记得丹顿老大的表情了,因为一心只想弥补错误。可是直到最后丹顿老大没有怪罪他,反而还因为任务的完美成功表扬了他。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就应看出来,丹顿老大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人。
“别可是了,黎叔来了,你先别出来。”吴痕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丹顿老大粗暴地打断了。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吴痕被丹顿老大锁在了车里。
“哎呀,黎叔,早啊。”丹顿老大像个笑面虎一样,向黎叔走过去。
“不敢不敢,丹顿老大啊,我老头子哪能受你的问候呢。”黎叔向来不喜欢这小子,他心里只有对少爷吴痕的喜爱。
“黎叔,这么早就来给吴痕开车了啊。”丹顿老大还在套着近乎,虽然在组织中吴痕的代号是飞鹰,但是丹顿为了表示对黎叔的尊敬,还是用了吴痕的全名。
“我心甘情愿为少爷开车,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黎叔根本就不买丹顿老大的面子,一边说一边走向车这边。吴痕在车里看得很感动,虽然不是清楚地知道黎叔和丹顿老大的对话,但是看得出来,黎叔的表情对丹顿是厌恶的。他很感激这个一直对他杜家尽忠尽职的车夫,吴痕一辈子没见过爷爷的面,却觉得黎叔有着爷爷对他的慈祥。
“诶,黎叔,你是不是一直对我误会很深啊,当年……”丹顿老大觉得既然今天已经打算让黎叔回老家,有些事情也可以说开了。
“哼,你还好意思给我提当年,别给我提当年,提起当年,我真想拼了我这把老骨头来把你碎尸万段。”显然丹顿老大这个想法是错误的,这不仅仅是一个误会那么简单了,还是一段很深的仇恨。本来吴痕是想敲窗户和黎叔打招呼,让他不要像自己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了,他已经露馅了,走不掉了。可是已经接近驾驶室的黎叔清晰的话,传入他的耳朵,他还是第一次听黎叔这么咬牙切齿地说这样的话。
虽然平时已经看得出来,黎叔很不待见丹顿老大,而且也不喜欢他们提起这个人。所以他们都知道这个规矩,如果是黎叔开车,他们都不提工作,特别是不能提丹顿老大,否则真的能把黎叔惹火的。
记得当时万月新第一次坐黎叔开的车,本来一开始还聊得很开心的,黎叔还夸这小伙子乖巧,因为万月新夸黎叔开车技术好。但是后来,万月新一时想到一个紧急情况,提起丹顿老大来,黎叔当场就翻脸了,说到严重的时候,还非要把万月新赶下车。弄得车里气氛那叫一个尴尬,还是吴痕好不容易劝下来的。当时吴痕也没有多想,只当是黎叔不喜欢丹顿老大而已,并没有往太深的地方去想。
现在躲在车里的吴痕恰好听到这段,似乎是要把这这份仇恨的源头拉出来了。吴痕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估计丹顿老大也不知道吴痕会在里面听墙角,要不然怎么也不会把这尘封多年的往事提起来。
“黎叔,当年实在是个误会,我也已经给你解释了多少次了。”
“别,你可千万别再给我解释了。我受不起,得到你那伟大的爸爸那样的对待,你觉得我能以什么样的心情对待你。”
“黎叔,你也知道我对阿夜是真心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啊。”
“跟你说过,不许再提阿夜,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你那样对阿夜,你想过阿夜的感受没有,你实在不是人……我的阿夜啊,我苦命的女儿……”黎叔很伤心地喊道,突然吴痕只看到黎叔发了疯一样向丹顿老大扑过去,拳头不断打在丹顿老大的身上,但是一个老人的力量怎么能比得上正值盛年的男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