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我的光亮!你现在在哪儿?
为什么谁也看不见你?
难道你不愿意同知心的朋友
共度一会儿时光?
无论在碧波荡漾的湖上,
还是在馥郁的椴树荫下,
在清晨——在晚间
我都碰不到你。
很快地,很快地冬天的严寒
就要把丛林、田野造访;
在烟雾弥漫的茅舍里
很快地炉火就要熊熊燃烧;
我再也见不着我的美人啦,
像窄笼里的一只黄雀,
我将关在家里暗自悲伤
和把娜塔莎不断回想。
给利锡尼
利锡尼,你可看见:年轻的维杜里
头戴桂冠,身穿富丽的紫袍,
傲慢而发懒地斜躺在华车上,
从人群中沿着石砌大道飞驰而去?
看哪,大家怎样在他面前谦卑地屈背躬身;
看哪,扈从怎样把可怜的人群驱赶!
谄媚者、元老院古罗马最高权力机关。元老、美女排成长行,
谄佞地向他投去急切的热诚的目光;
战栗地捕捉他的微笑和顾盼,
仿佛在期冀神灵赐予美好的祝福;
无论年幼的儿童还是白发的老叟,
都对这偶像默默无言地俯首跪叩。
对于他们甚至在泥泞里印上的轮迹
也成了某种光荣而神圣的标志。
啊,罗穆洛斯传说为罗马城的创建者和罗马的第一个国王。的人民,告诉我,是否久已跪伏?
谁使你们沦为奴隶,用强权加以束缚?
骄傲的全权公民在重轭下屈膝投降。
你们甘受谁的,苍天哪,谁的奴役?
(要我说吗?)是维杜里!我的祖国的耻辱,
一个荒淫的年轻人登上成人的议院;
暴君的宠儿把软弱的元老院执掌,
给罗马套上了枷锁,使祖国丧失名誉;
维杜里做了罗马皇帝!……啊,时代,啊,可耻!
是否全世界注定要遭受灭亡的灾殃?
可谁在柱廊下,低垂着头,
披着破旧的斗篷,双眉深锁,
拄着拐杖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
“你去哪儿,我们的哲人,真理之友,达梅特!”
“去哪儿——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久已观而不语;
我将永远离开罗马:我憎恨奴役。”
利锡尼,我的挚友!是否我们最好
向福尔图娜和幻梦恭顺地顶礼膜拜,
学习白发苍苍的犬儒主义者的榜样?
是否我们最好把这座荒淫的城市远远抛开?
这里一切都可以出卖:法律、正义,
还有执政官、护民官,以至美色、荣誉。
让格里采丽亚,这妙龄的美人,
供大家分享,就像轮饮的酒杯一样,
把一些涉世尚浅的人捕进买卖的网里!
我们羞于带着满脸皱纹再有什么嗜欲;
把欢乐之光留给爱慕虚荣的年轻一代:
让无耻的克里特、权贵的走卒科尔内利
贩卖卑鄙下流并赖皮厚脸地
从显贵宅邸到富豪之家爬来爬去!
我有一颗罗马人的心;自由在我胸中沸腾;
我体内伟大民族的精神并未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