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陆云龙用话把王天池将住,然后他带喽兵回山,让王天池在山下等候。陆云龙进到山寨之内,先到陆云娘躺着的房里,看了看陆云娘,见她面色青紫。昏迷不醒,心中更加痛恨王天池。心说:云娘!妹妹!你再忍受一时,等我把解药弄未,就可以治好你的毒药刀伤。陆云龙在这里没有敢多耽搁。转身直奔后山而去。在这后山之上。盖有三间草房。他来到门前,轻轻拍了拍门,有一个青年公子给他打开房门,把他让进屋去。这个青年公子是谁?陆云龙来找这个青年公子干什幺?难道这个青年公子本领高强,能够降服王天池吗?其实,我一说这个青年公子是谁,您就知道陆云龙为什么要来找他了。这事发生在前天,陆云龙带若一队喽兵巡山,在山下遇见两个赶路人。一个就是房中的这个青年公子。他不到二十岁,年轻漂亮,潇洒倜傥。他头戴一顶武生公子巾。身穿一身软靠,坐下一匹白马,马鞍鞒得胜钩上挂着一支双龙画戟。另外一个与他恰恰相反,长得五大三粗,黑脸膛黑中透亮,黑如煤炭。他骑着一匹战马,马鞍鞒得胜钩上挂着一杆镔铁点钢枪。当时喽兵欺他们人少,看看他们这两匹战马好,想截下来在大王面前请功。谁知喽兵过去一动手,这两个赶路人连兵器都没有动,只三拳两脚,就打得这些喽兵人仰马翻。陆云龙知道这两个人非比一般,急忙过来喝住喽兵,然后施礼询问这两人贵姓大名,从哪儿来,到哪里去?两个小伙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说:“我们是走道儿的,打从这里路过。你是何人?”
陆云龙说:“某乃本山寨主。”
陆云龙一说自已是寨主,那个漂亮的武生公子两道剑眉往上一立,面色严峻地随:“你既是练武之人,就应为民除害。眼下陕西地面兵慌马乱,老百姓深陷水火之中,国家江山极不稳定,你就算是不愿报效朝廷,也应为百姓着想。如今你却占山为王,抢劫行人,看来一定不是好人。你给我闪开了!”陆云龙练了一辈子武,又做过官,又跑过江湖,岂能让小伙子几句话就吓回去,也把脸一绷,说:“给你闪开道路,没有那么容易的。你既要过去,就得赢我手中的镔铁镗。”
那个漂亮小伙说:“战你又有何难?”说着从鸟翅环、得胜钧上取下了他的双龙画戟。陆云龙也把自己的镔铁镗拿在手里,两个人马来马往就战在一起。打了五六个照面,陆云龙就感到不好。他见那个漂亮小伙的双龙画戟神出鬼没,就如一条怪蟒一般。小伙子不光戟招灵活,而且力大无比。又战了几个回合,陆云龙只有招架,无力还手。这时候,漂亮小伙的大戟横着扫来,说了一声:“你给我下去吧。”陆云龙还真听话,“扑通”,就掉到马下。漂亮小伙用大戟点着陆云龙说:“寨主!你说你是要死要活?要是要死,我就一戟扎死你,要是要活,你就把山上喽兵遣散,你回家做一个安善良民。你说吧,你要死要话?”陆云龙听了,心中不由难过。过去我也带过兵,打过仗,还没有如此丢过人。可是,又一想,这个小伙子的武艺可真是高超。戟招巧妙,力大无穷,真是个少年英雄。最后,瞎了一声,说:“这位少年英雄,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这个山寨,你可以到附近向老百姓打听打听,谁都知道我这山寨是公道大寨。我们从来只抢劫贫官污吏,不抢夺百姓!少年英雄!你看我是该死该活?”这个少年英雄听了,犹疑起来,若真是如此,自己哪能下得了手?于是撤回大戟,问道:“这位寨主!请问你贵姓高名?”陆云龙当时还没有露出真名,仍报名叫周云。两个人越说越近乎,周云说:“这位少年英雄,请问你贵姓大名?”这位少年英雄好像有什么事不放心,就没有报出姓名,只说:“过些时候,你就知道了。”于是,陆云龙请二位到自己寨中做客。白脸少年和那个黑脸少年两个人一商量,因为天色已晚,附近又是深山,无处可去,只好同意到山寨去。
就这样,陆云龙就把这一白一是两个少年请到山寨,在后山腾出三间草房,给他们居位。今天陆云龙在前和王天池打仗,赢不了王天池,要不出解药,心中着急,忽然想起这个白脸少年来,就稳住王天池,上山来请白睑少年去应战。陆云龙来到山后,见到白脸少年,就向他诉说自己的妹妹中了磨盘山大帅王天池的毒药飞刀,命在旦夕,非用王天池的解药救不了命。他说:“现在王天池在山前等候,请你去和他交手。要出解药,好救我妹妹的命!”这个白脸少年一听:“什幺?磨盘山的大帅?打了你妹妹一毒药飞刀?好:先让我看看你妹妹的伤势。我跟师父学艺时,曾经配过解毒药,看过你妹妹的伤后,我就下山去会会这个大帅!再把他的解药要过来!”黑脸少年也说:“公子!我去给你站脚助威。”陆云龙带首这两个少年,先来到陆云娘躺着的房间里,白睑少年走到陆云娘床前一看,突然显露出万分惊奇的样子,问道:“周寨主!你说这是你的亲妹妹?”陆云龙说:“是呀,一点不错!”白脸少年说:“不对吧!她是你亲妹妹,你为什幺姓周?”
陆云龙说:“这是何意?”
白脸少年上前扑倒在床边,哭叫起来:“妈妈!孩儿想得你好苦,我来到这里,正是要找我太祖母和你老人家,谁知你竟中了山贼的毒刀。妈妈!妈妈!”
他这一阵哭叫,陆云龙听了也感到伤心,忙问:“孩子!莫非你是金豹?”原来这个白脸少年真是杨金豹,黑脸少年乃是杨开胜。杨金豹住潼关大帅府内,不是让烧死丁吗?怎么又来到这里了呢?原采杨金豹被关在潼关大帅府后花园的空屋之内,本来和郭彩云说好的,听大街之上一乱,他就可以杀出帅府。这之前不要行动,免得郭大朋知道这个卖马人就是杨金豹,提前去杀害余太君。杨金豹在空屋之内,有点急躁不安。第一,不知城外自己母亲和二友庄主他们进城没有?第二,和自已一同进了帅府的杨开胜不知有无山险?来来约好在新房见面的,偏偏自己遇见郭彩云。把原来定好的计划打乱了。其实,他还里想杨开胜,杨开胜也正急着找他。杨开胜按约好的时间,到新房一看,杨金豹没有了。他正着急呢,新郎官郭录来到了新房,找不见新娘。就和杨开胜争吵起来。这些前文已经叙过。当时,杨开胜对郭录说:“我和你一直在一块喝酒,新娘没有了我怎么知道?”郭录一想也对。于是就和杨开胜分头找了起来。杨金豹被郭彩云带到后花园,他们当然找不到。这样,杨开胜反过来又和郭录要人。郭录在外边娶亲等事,本来害怕父亲责怪。所以也没有敢去和郭大朋说。后来郭金朋奉郭大朋之命,带乓去金亭馆驿放火,半道截杀太君。这时,杨开胜才在一个家将那里,听说后花园空房之中,关着一个年轻人,副帅说他是扬金豹,小姐说他是卖马之人,一时定不下来,就暂且押在那里。杨开胜这才带了一壶酒来到后花园的空屋前,以少爷大舅哥的身分和看守攀谈起来,用酒把看守灌醉,进到房中,和杨金豹见了面。这时大街之上,已经混乱起来,所以这两个年轻人推开空屋后窗,跑了出来。后来郭会朋来杀杨金豹,他没敢进屋,恐怕敌不过杨金豹,反倒吃亏,就命军兵拖来柴禾,点火把空屋烧着。以为这下可把扬金豹烧死在空屋之内了。且说杨金豹和杨开胜从潼关帅府出来,杨开胜说:“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你的白马和双龙方天画戟取来。”原来杨开胜送亲时,自己把杨金豹的大白马骑来,双龙画戟,他说是他的兵器,命人给他抬进帅府。当时郭录只为要娶漂亮的老婆,所以就全无怀疑。杨开胜把大白马和双龙画戟取来交给杨金豹,他自己又去弄来一匹战马和一杆镔铁枪。
两个人这才上马,杀奔金亭馆驿。这时,佘太君等人早巳出了西门。等杨金豹打听清楚,杀出西门时,佘太君众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杨金豹和杨开胜在后边追赶。他们不知道沿途情况,恐怕遇见和杨家作对的人,所以不敢更多地打听,以致把道路走错。走来走去,最后走到了白蛇岭下,以后的情况,前文书已经说过了。当时,陆云龙问清杨金豹的情况,这才说明自己是陆云龙。是杨金豹的太舅。当时甥舅相认,叙谈起来,有说不完的话。最后,还是陆云龙说:“金豹!孩子!我看你还是先到山下去战王天池,把解药弄到手,把你娘的毒伤治好就放心了!”杨金豹说:“孩儿知道!大舅,咱们走吧!”陆云龙带了杨金豹和杨开胜,点了一千喽兵,打开寨门,下得山来。人马排开。这时王天池在山下等得正不耐烦哪,见门旗开处,周云骑马在门旗之下。再一细看,周云旁边有两个少年,心想:大概这就是周云请来帮拳的人了。就凭这两个小娃娃,他们能有多大能耐,要来和我动手?嗯!说不定是周云故弄玄虚,我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他正在想哪,杨金豹已经催动他的大白马,双手挺戟来到面前。王天池忙问:“娃娃!你是何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杨金豹这时是怒火填胸,心说:王天池呀王天池!你真是毒如蛇蝎之人。我令天要不拿住你,把解药讨出来,我妈妈就没有命了。于是挺戟答道:“王天池,听着!你家公子爷乃是扫北大元帅杨士瀚、月明侯陆云娘二位老人家的公子杨金豹,今奉月明侯之命,前来擒拿像这个山贼。王天池!你放聪明点,快快献出解药,你家公子爷尚可饶你不死。
不然,今天就是你寿终之日。”你还别说。扬金豹刚刚出世不久,并没有多大成名,不过,王天池听了可真吓了一跳。为什么?因为刚才打了他母亲陆云娘一毒药飞刀,正要和周云要人去擎功受赏,怎幺就跑出来了她的儿子杨金豹?杨金豹在独龙岭二友庄前战败过刘紫灵。刘紫灵是王天池的师叔,他怎幺能不吓一跳?可是,又一想,怎么能这么巧呢?不对!刚才周云说话装神弄鬼的,莫非这个杨金豹是假的?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冷笑。说:“你是哪里跑出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来冒充杨金豹,戏要你家帅爷?难道你说你是杨金豹,本帅就怕了你不成?”杨金豹说:“怕也好,不怕也好,你撒马过来,我马上就让你知道你家公子是真杨金豹,还是假杨金豹!”王天池一拍战马,举起大刀就往杨金豹头顶劈来。杨金豹一摆双龙画戟,把王天池的大刀拨开,两个人就战在了一起。马来马往,打了有十来个回合,王天池暗想:这个孩子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大姑娘,可动起手来,他的这杆双龙画戟还真是招快戟沉,看来这可是真的扬金豹,我真得留神,不要败在这个乳臭来干的娃娃手里。两个人又打了十来个回合,王天池已经感到有点吃力,心想:我不如走了的好,不要没有抓到陆云娘,反倒让她儿子把自己抓住,那可就完蛋了!杨金豹也边打边想:这个王天池怎么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看他刀招有点散乱,可不要让他跑了。倘若让他跑了,拿不上解药,母亲的毒药刀伤可就没法治了。他眼珠一转,忽然想了一个主意,心说:娘啊!能不能救你老人家的性命,咱们母子能不能团聚,就在此一举了。杨金豹想到这里,
一摆双龙画戟,“叭、叭、叭”来了个连环三戟。王天池不敢怠慢。忙摆大刀“叭,叭、叭”也来了个连环三刀,把这三戟全都挡了出去。这时他暗自庆幸,心想:我呀!拉倒吧,这回二马一错镫,我就跑吧,晚了可就跑不了啦!他哪知道二马错镫之后,杨金豹戟交左手,右手向后一伸,一下子就抓住丁王天池的绊甲丝绦,一叫力,说了一声:“你给我过来吧!”就把王天池绐提过马来。这一下大出王天池意料之外,当时他的头盔也掉了,大刀也扔了,刚想挣扎,被杨金豹右手按往马鞍鞒前,左手挺起画戟,把戟尖对准王天池的咽喉。王天池一看。没有办法,只好闭眼等死。杨金豹纵马跑回本阵,把王天池住地上一扔。几名喽兵过来,急忙把他按住,用绳索捆绑起来。陆云龙见外甥大功告成,忙命收兵回寨。
来到分金堂内,陆云龙和杨金豹落座,杨开胜站在杨金豹身后。陆云龙吩时一声:“喽罗们!把王天池推了上来!”王天池是磨盘山的兵马大元帅,武艺又不坏,当然不是怕死之辈,他上得堂来,立而不跪。陆云龙见王天池的神气,甚为生气,吩咐一声:“来呀!……”按他的意思要推出去斩首。杨金豹急忙摆手拦住,说:“且慢!”然看附在陆云龙耳边,轻声说:“舅舅!杀不得。解药还没有到手,而且解药如何用法。须得向他问清楚。把他杀了,咱们怎么办?”陆云龙听了之话,连连点头,心说:别看我这个外甥年轻,可比我考虑事情周全。连说:“对!对!就请贤甥处理!”杨金豹这时离开座位,来到王天池身旁,亲解其缚。把他推到座位上,说了一声:“王大帅!请恕晚辈无理,晚辈这里给您赔礼了!”说若就要下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王天池战场被擒,自以为必死,如今突然不但不死,而且人家还给自己赔礼,这就自然使他自惭形秽,产生了敬意。当时,王天池急忙站起,伸手拉起杨金豹,满面羞惭地说:“杨公子!承蒙你大恩大德。对手下败将、被获遭擒之人如此礼遇,|奇+_+书*_*网|在下真是无地自容了。”杨金豹说:“王大帅!两国交兵,各为其主。
你打家母一毒药飞刀,我并不怪你。只是,家母命在旦夕,还望你把解药拿出来,救她老人家一命,你的大恩大德,我是永世也不敢忘!”这一席话更说得王天池满脸流汗,忙从衣内掏出一个小葫芦,从葫芦里倒出两丸药来,告诉杨金豹说:“杨公子!这一丸药用黄酒化开,敷在伤处,你口就会往外流黑色血液,待流出的黑色血变成红色,体内余毒就流净了。另一丸药用黄酒服下,然后出一身汗,就完全好了。”杨金豹接过两丸解药,到母亲房内,如法给母亲医治。最后用大被把母亲盖住,出来告诉了他大舅陆云龙,二人这才都放下心来。陆云龙吩咐喽兵:“快快备酒!”酒席齐备之后,陆云龙请王天池上座,自己坐了主位,杨金豹和杨开胜侧座相陪。几个人边喝酒,边谈话。时间不大,就听陆云娘在屋内“啊呀”一声,扬金豹等人赶紧跑进屋内。只见陆云娘已经醒了过来,正要掀被坐起,杨金豹急忙上前按住,说:“妈!你老人家的毒药刀伤刚刚冶好,又出了一身大汗,千万不要起来,免得若凉!”陆云娘这时看见了杨金豹,颇为惊异,急忙甩手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说:“孩子!你是金豹?我这是在梦里,还是在阴曹地府和你相见?”杨金豹说:“妈!这是真的。既不是梦,也不是在阴曹地府。”陆云娘说:“孩子!彩云怎么说你在潼关让火烧死了?难道是她撤谎不成?”杨金豹说:“妈!彩云也没有撤谎,是这么回事。”说着就把过去之事讲了一遍,讲到杨开胜时。杨开胜忙上前给夹人施扎。这时,陆云龙上前,对陆云娘说:“妹妹,磨盘山王天池大帅来给您赔礼!”紧跟着就见王天池真的过来,躬身一礼,说:“杨夫人!都怪小将为磨盘山立功心切,意狠心毒,这才打了夫人一毒药飞刀。我这里给夫人赔罪了!”陆云娘看见王天池,仇人相见,本能地“忽”一声坐了起来。但看见王天池是向自己施礼赔罪,莫名其妙!忙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陆云龙又把如何遇见杨金豹和杨开胜,如何请他们上山,自己如何战王天池不过,如何请杨金豹去战。
至于王天池被杨金豹生擒活捉,恐怕伤及王天池脸面,只是一带而过。最后将王天池如何以义气为重。拿出解药,治好毒伤等情,讲了一遍。这时,陆云娘精神已经完全恢复,就下得地来,款款下拜,谢王天池赐与解药。只把王天池羞得满脸通红,连说是自己的罪过。陆云龙恐怕二人感到尴尬,连忙命人重整酒筵,再行入席。同时,为了庆贺兄妹重逢,母子团圆,陆云龙心中高兴,传令,全山喽兵俱都开筵庆贺!酒席筵间,大家闲谈,杨金豹有意无意地问王天池:“王大帅!磨盘山的情况,你能不能和晚辈谈一谈?当然,如果王大帅不愿意谈也听尊便!”王天池考虑了一下,说:“少王爷!刘文灿本是后汉王刘承佑的后代。他蓄意谋反,在磨盘山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他招军买马,聚草屯粮,现在山中聚集的人马已有数万,战将也有百员。不过真正有本领的也不过几人,其中有刘文灿本人,他的乌龙双棒甚为骁勇。”杨金豹又问:“听说呼延飞龙打进了山口,到现在不知情况如何?”王天池说:“不瞒诸位说,少王爷呼延飞龙的确是一员猛将,他打进山口之后,用他那支金人槊,把山内打了个七零八落。他挥舞起金人槊来。就好像虎入羊群,滚汤泼雪一般。无人能敌。后来没有办法,刘文灿定出一条毒计,用人把他引入黑狼川。这个黑狼川乃是一道大山谷;三面均为陡岩峭壁,只有一个山口。他们定计把呼延飞龙引进去之后,就用大木乱石把山口堵住,并有弓箭手把守。
这样就把他困在黑狼川内,只等把池饿得毫无力气之后,再派人进谷抓他。磨盘山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山前有一个山口,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的险要去处。如今刘文灿执意耍截杀佘太君全家,听说八王赵宠也来了,他们计划拿住赵宠,做为人质,和当今皇上至少平分疆土。就算过了唐盘山,前边还有麒麟峪的李龙,李虎。他们和刘文灿己经联合起来,将来得了江山,双方平分,共同分享。少王爷!您对我乃有饶命之恩,我绝对不能对您撒谎。”杨金豹说:“感谢王大帅实言相告。”又时陆云龙和他母亲陆云娘说:“如今要想帮助太君过得磨盘山,须得和忠孝王呼延豹取得联系,共同攻山,方能奏效:这样吧,请舅父、母亲在这里哲候,我去宋营找忠孝王,取得联系后,再来请舅父和母亲同去。”陆云娘说:“孩子!还是为娘去吧!”杨金豹说:
“母亲的伤刚刚痊愈,还是在这里休养为是!”说罢,他就辞别舅舅、母亲和杨开胜,并请王天池安心暂住,然后骑上他的大白马,带着双龙戟就走了。且说杨金豹的马快,没有多久,就看见了宋军的连营。呼延豹从汉中带来了一万大军,这一万大兵在山中扎起连营。旗幡招晨,人马来往频繁,甚有威势。呼延豹带着儿子呼延飞龙来攻打磨盘山。呼延飞龙骁勇无比,一开头就连破二岭,连斩五将,满以为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擒住刘文灿,攻破磨盘山。谁知呼廷飞龙没有征战经验,像脱缰的野马,单骑独杀,闯进了磨盘山。
刘文灿把住山口,派王天池带兵出战,呼延豹反倒打了败仗。来了陆云始和郭彩云助战,谁知陆云娘又中飞刀败走,混战中郭彩云也不知去向。呼延豹和敌兵一阵混战之后,敌兵都逃进山去,陆云娘和王天池也不知去向。他传令:鸣金收兵,扎下连营,并派人火速去向八王赵宠和佘太君报告,八王赵宠闻报后,命争在金龙岭扎下营寨,派人催促呼延豹攻打磨盘山。呼延豹和王妃李月英坐在中军帐中。李月英思念儿子,不知进山之后,是生是死,不免哭哭啼啼。呼延豹坐在那里,也是长嘘短叹。愁眉不展。自言自语说:“唉!老了!不中用了!当年我和太平王杨士瀚威震北国,马踏狼牙山,锤震十八国,直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真想不到,大江大浪我渡过多少,这小小的阴沟磨盘山!竞能让我翻船。”他这里正在自怨自叹,宋营军兵进帐来报:“回禀王爷!营外来了一员小将,口称名叫杨金豹,要见王爷·”呼延豹一听,吓了一跳,忙问:“什幺?他名叫什么?”军兵同说:“名叫杨金豹!”呼延豹不禁大为惊奇。他在咸阳,亲耳听说杨金豹在潼关让火烧死了,怎么又出来个杨金豹到这里见我?不对,莫非是磨盘山的敌人又使什幺奸计?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蹊跷,我不能不防,于是吩咐军兵:“关闭营门,待我门楼之上与他相见。”杨金豹在军营之外,等候通报军兵来请他进营。谁知不但没有请他进营,反而把营门关闲了。心中正在纳罕之际。
营门楼上出现了一个黑脸半大老头,身高过丈,肩宽背厚,头戴王帽,身穿蟒袍。扬金豹心想:这个大概就是忠孝王呼延豹了。再看在他旁边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容颜甚是端丽,乃是王妃打扮。杨金豹心想:这个大概就是忠孝王的王妃了。杨金豹打量呼延豹夫妇,呼延豹夫妇在门楼之上也打量杨金豹。他们见在营门之外。一匹大白骏马之上,坐着一个武生公子,头戴公子巾,身穿白色软靠,长得细皮嫩内,可是脸上带着一股英气。呼延豹想:杨金豹死在潼关,这是他的未婚妻郭彩云亲口说的,岂能是假?现如今我和磨盘山正在交兵,磨盘山的贼寇刘文灿奸狡已极,说不定他们派来一个奸细,冒充杨金豹,投到我的营里,趁我不备,里应外合,杀我个措手不及。那时不但要全军覆没。恐伯连我这颗黑头也保不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呼延豹可不是洒囊饭袋,我不中你的计。想到这里。就开口问:“营外的小将,你是何人?要见我为了何事?”杨金豹见没有请他进营,反倒把他关在营外,心中已经有气,心说:忠孝王!你这是怎幺啦?就算我是小辈儿。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呀!他听呼延豹在营门楼上一问,心想:你不是小看我吗?我把我爹我妈都提上,看你再敢小看?他可不知道他一提爹妈,更引起呼延豹的疑心。当时杨金豹在营外说:“你问我吗?我乃太平王杨士瀚之子,月明侯陆云娘之儿,名叫杨金豹的便是!呼延叔叔!你就打开营门放小侄进营去吧!”呼延豹一听,心想:哪有报名连父、母都报出来的道理?这一定是刘文灿派来的奸细,怕我不信。才这么说的。于是一阵冷笑,说:“娃娃!你当奸细还嫩着点,想骗过我呼延豹的眼睛,还差着点。你说,你是不是刘文灿派来的?”扬金豹一听,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关闭营门。连忙下马施礼,说:“啊呀我的叔叔啊!孩儿真的是杨金豹,来和叔父联系,一同攻打磨盘山的。”呼延豹说:“你拉倒吧,别再装了!那金豹侄儿早让火烧死了,你当我不知道,故意来蒙骗啊!”扬金豹说:“叔叔!我没有死……”呼延豹说:“你这个奸细当然没有死啦,行啦,不要再和我白费口舌了,你回去告诉刘文灿,就说我忠孝王呼延豹不吃他那一套。让他准备着,等着我去攻山吧!”杨金豹一想,这可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他相信呢?他这里还没有想出办法。
呼延豹乃是个大老粗,他认准的事,就往年角尖里钻,见自己一席话,说得杨金豹哑口无言,更以为说到点子上了,就说:“小伙子!你若不快快离开这里,我可要命令弓箭手,乱箭齐发了。”杨金豹还想再分辩几句,忽听呼延豹高声喝喊:“弓箭手!乱箭齐发!”“嗖、嗖、嗖”已经有几支箭射来,杨金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边拨打乱箭,边拨转马头,心里又气愤又窝囊。无精打采地跑回了白蛇岭。扬金豹进了山寨,见到舅父和母亲,面容不悦。陆云娘问他:“孩子!见到你呼延叔父了?怎么谈的?”杨金豹余怒来息,说:“这叫什幺叔父?我去了他的营外,他不但不让我进营,还把营门关闭,站在营门楼上,非说我是刘文灿的奸细不可。我要分辩,他竞乱箭射来,你说能不让人生气?”陆云娘知情达理,她知道呼延豹没有见过杨金豹,又听说他在潼关被烧死了,为了谨慎起见,不相认也在情理之中。依着扬金豹,就要到金龙岭去向八王赵宠告状。陆云娘再三劝说,并命人摆下酒饭,说:“孩子!吃饭吧!有天大的事也得吃饭!”杨金豹一早就出击了,这时也的确有点饿,就坐下来吃喝起来。吃饭中间,他感到缺了一个人,杨开胜怎么没有露面呢?他边吃边问:“妈妈!杨开胜到哪里去了?”陆云娘说:“你刚走不久,他说要去追你,帮你一齐去和忠孝王联系。他说忠孝王没有见过你,有他去了就好说话了。你在道上没有遇到他?”杨金豹说:“瞎!我去时要带上他就好了,也不能让忠孝王把我当成了奸细。
这个杨开胜,净来马后炮!我在道儿上怎么没有遇见他?他到哪里去了?不是走岔道儿了吧?”陆云龙担心地说:“啊呀!这里方圆几十里内,除去我们这个白蛇岭外,都是磨盘山的势力。他要走岔了道,可别钻到贼窝里去呀!”杨金豹一听,更坐不住了,饭也不吃了,扔下筷子,站起身来,说:“妈!我得赶快去找他,别让他出了什幺危险。”陆云娘说:“孩子!你刚到来,就让喽兵出去找吧!”杨金豹说:“妈!那可不行。万一他有什么危险,喽兵怎幺能行呢?”杨金豹和杨开胜这些天来在一起耳鬓厮磨,生死与共,已经超过了主仆的盛情。又何况杨金豹在外边学艺十几年,他们只有主仆之名,并无主仆之实,两个人在一起处得和亲兄弟差不多。杨金豹早起去宋营走了之后,杨开胜就好像丢了魂一样。就和陆云龙、陆云娘说:“我得和公子一起去宋营。万一公子有点什幺危险,我也好当个帮手。”他征得陆云龙、陆云娘的同意,就骑马持抢下了白蛇岭,往前走到一处双股岔道,为难了,往宋营去要走哪条道儿呢?他在那里等了一会。想要等个人来问问道儿。
深山之巾。一天也不准有个走道的。他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来,就不耐烦了。于是便随意拣了一条道儿走了下去。他心想,错了我再回来呗!杨开胜不认识道儿,只好信马由缰。往前紧走。谁知走到一处树林之中,忽听一棒锣响:“瞠——”从树林里转出来一哨喽罗兵,约有五百来人,把树林四周都把守住了。前边人马排开,旗幡招展,上书“磨盘山狮子口”,旗门开处,出来一位寨主,约有五十来岁,面色红润。虎背熊腰,头上戴藩王盔,雉鸡翎脑后飘洒。胸前吊挂狐裘,身穿大叶连环甲,坐下红鬃马,两手托一条画杆方天戟。这位寨主人高马大,精神抖擞。这时,喽兵高声喝喊:“呔!这个人你别走了。我们寨主爷来了。”杨开胜一看这情景,心说:这可怎幺好?怎幺这里出来了喽兵?看来我是把道走错了。再想往回走,已经晚了,后边给喽兵堵上了。没有办法。只好上前答话:“喽兵休要狐嗥狼叫,让你家寨主前边答话。”那寨主一抖丝缰,催他的红鬃马,来到杨开胜面前。抬头看,见杨开胜头戴扎巾,身穿箭袖。一身软靠,没穿铠甲。坐下骑一匹青鬃马,背背虎尾鞭,手使混铁枪。再看他面似锅底,黑中透亮。这个寨主用大戟一指杨开胜,说:“来人报名!到此何干?”杨开胜说:“你要问我,姓祖名宗,我乃祖宗是也!你问完我了,我也问问你。你姓字名谁,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截住你家祖宗不让过去?”那个寨主说:“你要问我,我告诉你,这里乃是狮子口,是磨盘山后山的山口,某家乃是狮子口的寨主。”杨开胜说:“明明世界,朗朗乾坤,你们竟敢明目张胆,占山为寇。
为寇还情有可原,好不该反叛朝廷!你反叛我也不管,更不该存心要截杀佘太君和杨家满门寡妇,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今夭你家祖宗到此,你趁早给我收摊滚蛋!不然,我叫你在枪下作鬼!”那个寨主哈哈大笑,说:“你个小崽子,我看你有多大本领,你撒马过来!”杨开胜催马挺枪,直扎那个寨主心窝。那个寨主挺方天画戟接架相还,两个人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