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殿下和众将向杨士瀚,为什么铁雷的马叫唤,别人的马趴下,而他的马不趴下?杨士瀚面带笑色,答道:“这,我限你们一说就明白了,铁雷的马一叫唤,别的马不是听见那叫声才趴下的吗?那我不让我的马听见那叫声,不就可以了吗。”“嗯,言之在理。”慈云点头,又句:“可怎样让马听不见那叫声呢?”杨士瀚说:“说来也简单。我临上阵之前,把两个铃铛掖在马的耳朵里啦,外边又用两个软皮套套住了马的耳朵,这样,打起仗来,我的马光听见铃铛“当啷当啷”的声音啦,别的马怎样叫唤,也难以听见。当然也就不能吓趴下啦。”两旁众将赞叹不止。有的说:“哈,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有的说:“哎呀,说起来简单,但能想出这一招来,可不简单。”有的说:“是啊,士瀚真是高才,想的可真叫周到。”杨士瀚连说:“哪里哪里!这招可不是我想的。”杨怀玉间:“那这办法是谁想的?”杨士瀚就把从雁门关到青龙寨,如何遇上张明祖,又如何下山遇上哭丧鸟,误走大弯国,被拿又得救,老太后赠他一个小包裹,告诉这包里有信和两样小东西,与铁雷交战劝,要他按信所说行事,等等,说了一遍。并说:“出阵前,我就按照老太后的嘱咐,打开包裹,拆开信,很据信中所说,给马的耳朵上了铃铛,上了软皮套,这一招,刚才大家看见了,还真顶用。这是那位老太后献的策。若不是这位老太后,恐怕我今天也早丧命啦。”慈云闻听,说道:“这太后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士瀚啊,你可知道老太后叫何名?”杨士瀚说:“我问过她几次,她都没说名姓。而且我一问她,不知为何她还掉了眼泪。”“噢!这是为何呢?”
慈云眉头一皱,说:“如果此人能保我大宋,跟北国较量,那可真是左膀右臂。”回头看了看黑水王,意思是你们都是北方十八国联盟的成员,一定相互了解。黑水王一见,心领神会,便说:“殿下,你想知道这太后的情况,我告诉您。据我所知,大弯国的皇太后,也即是前任的大弯王,名叫孟九环,她原是西北大苑国的公主。年轻时,与中原的一位有名的上将结为夫妻,后遭遗弃。她无脸再在大苑国居留,就来到了她外祖父为王的大弯国。她外祖父膝下无儿,过世较早,就把王位让给了这位文武双全的外孙女孟九环。孟九环的儿子长大了,她又把王位让给了她儿子,就是现在名叫孟彪的大弯王。这位孟九环在北国没有一个不赞成的。她胸怀大志,足智多谋,坐下一匹马,手中一口宝刀。这宝刀叫三宝钨金刀,削铁如泥,断石如土。她儿子孟彪也是勇无可挡。”大家听着,暗想,哎呀,这太后叫孟九环,莫非是她!杨怀玉坐在那儿,低头不语。面色一红一白的,好像无地自容似的。慈云不由也愣啦:“哎,杨兄!这个孟九环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杨怀玉连头也没抬。
孟通江、焦通海在旁边说:“殿下,你可记得征西之时,我们曾会战过大苑国一个叫孟九环的?”“啊!记得,记得!”慈云殿下又看了一眼杨怀玉,说,‘哎呀,杨兄,我记得孟九环与你……杨怀玉羞愧地低着头。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当年杨怀玉带兵征西与大苑国作战之时,大苑王孟达不是杨怀玉的对手,但其女儿孟九环那口宝刀把杨怀玉杀得狼狈不堪,三次被打下马来。不过九环没有杀他,因为她爱惜杨怀玉是名门上将,让他投降,杨怀玉至死不降。在第三次把杨怀玉打下马来之时,孟九环的宝刀压在他的脖颈之上,对他说:“你再不降,我就杀死你!”在这十分危急之时,多亏孟九环的师父红莲道姑把他救了,还为他俩为煤作保,让他俩结了亲。嫁夫随夫,自此之后,孟九环跟着杨怀玉平西,直到胜利。在即将凯旋回朝的前几天,杨怀玉高兴得多喝了些酒,醉醺醺地回到屋里,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大概是酒劲掀动的吧,把积压在心底的话自言自语地都倒了出来:“唉!虽说我平西打了胜仗,可惜这中间,我曾被孟九环打败过三次,最后,还与她成了亲,她成了我的媳妇,真是让人懊恼。她是一个番邦女子,中原人知道了必然耻笑于我,我的脸往哪儿搁啊!我怎能带她回朝昵?”孟九环在旁边一听,气的脸都变色了,手指杨怀玉怒喝道:“杨怀玉!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好不知耻!我是番邦女子怎么样?这次你来征西,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能得胜吗?我对大宋是有功之人,理该受到尊重,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感到与番邦女子结亲不光彩!现在你大功告成,来这一套,可你早干什么去啦?俗语说,强扭的瓜不甜,行啦,你既然认为与番邦女子结亲丢人,我也不勉强于你,好,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到这,孟九环一堵气转身走啦。杨怀玉心里话,你爱走就走你的吧。第二天杨怀玉也没去找。这就是杨怀玉的不是了。
过了两天,杨怀玉就接旨回朝了,这么多年了,杨怀玉一不想打听,二也早把此事扔到脖子后头去啦。没曾想,杨士瀚于大弯国遇见约那位太后,竟是多年前杨怀玉抛弃的孟九环!杨怀玉闻听黑水王所说,自知有愧,心中难受,低着头,一言没发。慈云殿下问他,他不能不回答了,这也是他的良心发现。他说:“哎呀,千岁!提起孟九环来,我真正对不起她。当年我酒后无德,伤了她的自尊心,她一怒之间,离我而去。之后,我没再找她,也没再与她通信。这是我遗弃人家,这事怨我,怪我,都是我不好啊!”慈云点了点头:“杨兄啊,看来这事确是你的不是。九环当年征西乃有功之臣,你不该歧视人家,说她是什么番邦女子,更不该抛弃了她。如果不抛弃她,现在在我们营中,这次扫北能有这样困难吗?兴许降书早就到手啦。你这一念之差,给大宋朝造成多大损失。”孟通江在旁边插言:“是啊,这元帅办事怎能这样丧良心。”焦通侮也说:“这么好的嫂夫人,说扔了就扔了,这也真够缺德的了。”杨怀玉瞅了他俩一眼,可没敢说啥。心里话,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吧,谁叫我办错事了呢。慈云一看,行啦,够杨怀玉受的啦。冲诸位使个眼色,大家也不言语啦。慈云说:“从孟九环能帮助士瀚来看,孟九环对中原、对怀玉还是有感情的。她毕竞与怀玉夫妻一场,那孟彪是她所生,也就是说是杨门的后代。我看,让孟九环助我们一臂之力,战胜铁雷是完全可能的。”黑水王在一旁说:“我知道孟九环这个人,到大弯国之后,始终没有招咐马。他儿子今年已经十九岁啦,孩子的爹是谁?谁也不知道。我们北方十八园都有来往,我曾问过孟彪,孟彪也说他不知道他爹是谁?因为他娘从未和他说过。想不到,原来是杨元帅!这就好了。我想孟彪一旦知道此事,一定很高兴。那孟彪手使一条十八节罗汉棍,勇猛无比,乃是北国的一员着名上将。如果孟九环答应出兵,战胜铁雷,讨降书,我看是没有问题的。”灵芝道姑也说:“对,如果孟九环肯帮忙出兵,那攻打泥雷国准能获取全胜。”慈云问:“道姑,您着该怎么办呢?”
道姑说:“依贫道之见,殿下和元帅各写一封书信,一是对当年之事,向她陪礼道歉;二是请她帮忙,兵取铜台山。铜合山乃北方十八国联军的总粮台所在地。听说陆全忠、洪飞龙均在那里把守,让孟九环卡断他的后路,占领铜台山。与此同时,我们于前方跟铁雷作战,给他来个前后方一齐攻,那铁雷既要顾前,又要顾后,加上孟九环的一口宝刀和士瀚的一双擂鼓翁金锤,铁雷必受其苦。”慈云一听,这主意可行,便问:“怀玉兄,你看如何?”杨怀玉说:“嗯,就依道姑所言行事吧。”两个人随即各写了一封赔礼、求助的书信。慈云问:“怀玉兄,你看这书信谁送去合适呢?”杨怀玉看了看众将,还没回答。杨士瀚在一旁对慈云说。“殿下!小将愿往!”慈云一想,嗯,士瀚去确实合适。一则他道路熟,二则他和孟九环好说话。但明天铁雷来讨敌骂阵怎么办呢?于是说:“你去当然合适,不过明天谁来迎战铁雷呢?”灵芝道姑在一旁说:“殿下!无访,让他去好啦。明天铁雷不骂阵便罢,如骂阵,贫道自有办法。”慈云一看:“那好。士瀚!你就准备明天闯营去请孟九环吧。”这时,旁边有一个人过来说:“哎,殿下!我哥哥一个人去,道上太孤单啦,要出点事怎么办?常言道,一个人是死的,两个人是活的,让我和他一起去吧。我也好先看到孟九环。”这人是谁啊?花猛熊。杨士瀚一看,心想,有个伴儿也好。便说:“殿下!就让猛熊跟我去吧。”慈云点了点头:“好,猛熊!你就跟士瀚去吧,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没事。”花猛熊说,“有我跟他去管保没事。如果孟九环不帮忙,我还可以劝说劝说她哩,我这嘴可不是白长的。”慈云点头,就这样定了。第二天清晨,杨士瀚带上书信和花猛熊,拜别了慈云、元帅和众将,直奔番营而来。那包围泥雷城的十二道番营,昨天虽说有的被踏翻了,但完了事人家又把帐房营门安上了,自然是围得水泄不通。
杨士瀚、花猛熊要去大弯国,必然要闯营血战不可。他俩一阵飞跑,来到西城外的番营切近,见前边有一名番将带着军兵在阻拦,杨士瀚就要过来跟这番将交手,花猛熊是步将,没骑马,纵身过来,悦:“表哥!你别动,把这小子让给我,让我来收拾他。上次我跟铁雷打,几个照面就不行啦,这次我得过过瘾,拿这小子出口气。”说着话,往上一闯,抡双锤跟番将见了面。番将一看,这家伙像个大蛤膜似的,摆刀就劈!花猛熊连蹿带蹦,一对锭铁压油锤,抡得嗡嗡直响!也就在六、七个照面,番将就被花猛熊的锤打的脑浆进裂,死于马下。番兵一看头儿死啦,那谁还敢战,撒腿便往后跑。花猛熊抡双锤在后边追赶,杨士瀚也催马杀将过来,兄弟二人杀进连营!杨士瀚一报名,吓得番将们往两旁直闪。这哥俩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如人无人之境,过一道营,打一道营。待闯过连营,天已晌午。可倒好,这哥俩全身上下全是血啦。“哎呀,这回我可解了气啦!”花猛熊说,“老哥!还往哪儿走?”“随我来。”杨士瀚撤马直奔大弯国的方向而去。花猛熊是飞毛腿,在后边紧追,边追还边嘟嚷:“快点里快点!你的马太慢啦!”杨士瀚说:“这马够快的啦!你怎么这样着急?”“快什么!再不快点,我的脚可要把马腿给踢折啦!”“你别踢马腿啊!”
这哥俩边走边闯腾,一直跑到日头偏西,也没到大弯国,只好找了个客店住下。第二天,把道打听明白啦,接着又跑。“猛熊啊,快到啦!一撒马就差不多啦。”“哎呀,再快点!我真着急,快点到大弯国得啦!”他俩往头里走,离大弯城不太远啦。前边闪出一片碧绿的树林子,走到树林子切近,就听见里面有咴儿咴儿马的叫唤声。花猛熊说:“老哥!等一等,你听见没有?我看这马叫唤声不是北国的番兵,就是落草为寇的山贼在里边,咱得加点小心,不然要吃亏。我进去瞧瞧,怎么样?”杨士瀚把马带住,看了看:“那好,老弟,你可要当心。”“没事,你放心吧!”花猛熊提着双锤就走迸树林子里啦。他在树林子里,东看看,西瞧瞧,见不远处有一匹马,这马又咴儿咴儿叫唤起来,咦!怎么,光有马没有人?他猛然往上一瞧,哎呀,我的妈呀!怎么回事?他见到树上有人上吊啦!看样子,这人上吊的时间还不大,手脚还在刨蹬。穿着一身甲胄,旁边扔着一顶盔,看打扮不是中原人,是北国人。心里话!嗯,你小子上哪儿玩不好,单到这儿上吊玩儿。回头看了一眼杨士瀚,说:“老哥!你快来看看这小子练的是什么功夫?”杨士瀚一听,怎么还有练功夫的,忙下马,拉着坐骑进了树林子。“哎呀,这哪是练什么功夫?”“那他是干什么?”“哎呀,是上吊寻死!”杨士瀚说着,三步两步走过来,把上吊人的两条腿抱住,往上一擎,这个人就掉下来啦。然后把他轻轻放在地上,给他的两条腿盘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前胸,捶了捶他的后背,这个人哎呀一声,一张嘴,一口痰吐在尘埃,缓过来啦!“哎呀,我活不了啦,我是死了吧!”这个人以为他死了。杨士瀚一瞧这个人,咦,怎么有点眼熟啊,就像在哪几见过似的:“喂!这位,你为何在此上吊啊?你是谁?”这个人闻听问话,一瞧,见杨士瀚扎巾剑袖,一身软靠,肋下带着宝剑,旁边有马,马上挂着一对擂鼓瓮金锤,“登”地一下站起来啦。他上一眼下一眼,把杨士瀚看了好几眼,说:“是你把我救下来的?”“是啊!”杨士瀚说,“连蝼蚁都贪生,何况人?
我看阁下是一员上将,怎么在此寻死上吊啊?另外,我怎么看着你面熟啊,不知阁下贵姓高名?”这个人说:“你这个中原人,先别问我,我先问问你,我也看着你眼熟,你贵姓啊?”“我姓杨。”“哎呀,你是杨士瀚吧?”“不错,我是叫杨士瀚。你,怎么认识我?”这个人一听,没错,是杨士瀚!过来一把抓住杨士瀚放声大哭:“哎呀,震北侯!真想不到能遇见你,我不是做梦吧!你这是从哪儿来?”“说了半天,你是谁啊?”这个人边哭边说:“士瀚将军救命。”然后报了名姓。这个人是谁啊?前文书里不是交待过杨士瀚箭射哭丧鸟误走金锁关吗,这个人就是镇守金锁关那个老都督车门多尔亮!要不杨士瀚怎么看着眼熟呢。但只和他打过一仗,加上他现在这个狼狈样,所以没认出他来。现在一听,认出来了,嗯,是他!“噢,你是车门多尔亮,你怎么落到这般光景?”车门多尔亮一边哭着一边把他所遭遇的和要死的缘由说了一遍。杨土瀚听罢,说道:“哎呀,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