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街上文。杨士瀚要派人闯营报号,谁去呢?杨士瀚思量了再三,最后选定了陆云娘。怎么让一员女将闯营?这不奇怪。因为杨士亮伤势尚未痊愈,杨士瀚、魏化要筹备粮草,统帅大军,陆云娘虽然是女的,但她是灵芝道姑的门徒,汴梁城救过驾,暗器小飞剑、红龙套索在身,一口绣龙刀厉害无比,要闯营,估量不会有何危险。加上陆云娘自己也要求去闯营,所以就决定让她去了。第二天,陆云娘满身披挂,策马有雁门关出来,两脚踏镫,桃红马飞也相似向着番营奔去。她想:这回我闯营,要在千军万马之中通过,黑水王说北国兵马元帅铁雷十分厉害,如果遇上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愿上天保佑我取胜……想着想着,不觉来到泥雷国军营的营门切近。“吁~”云娘一勒马,向城上喝道:“北国的番兵,你们赶紧禀报你们的都督得知,就说月阳侯路云娘叫他营门大敞,迎接我过营。如有怠慢,别说我杀进你营,刀不留情。”北国的军兵一看,哪里来的这么个小媳妇,长得还挺漂亮,听这口气,月阳侯这个官还不小呢。有人说:“好,你等着。”往里边去禀报了。镇守这连营的都督名叫葛利黑,是铁雷手下的一员猛将,听说有人骂阵,就带兵前来迎战。“咚咚咚”放炮三声,五百军兵压住了阵脚,他在马上两手合刀这么一看,乐啦!怎么?骂阵的是个女的。这小子乐得不知所以了,马往前奔,跟陆云娘的马一对头,嬉皮笑脸地:“我说这位娘子,你是什么人?你一个人敢闯连营,难道不想活啦?”陆云娘见番将手中托着一口大刀,面目狰狞古怪,黑白花哨脸,两只三角眼死盯盯得看着她,不由厌恶的问:“你是镇守连营的都督?赶紧让你家月阳侯过营!”“不错,我是镇守这个连营的都督,我叫葛利黑。哦,小娘子,你想过营?你是月阳侯,杨士瀚的夫人,杨家的女将,叫陆云娘!好!好!不过,你想闯营报号,别说是你,就是全身都是铁打的七尺男儿,恐怕也难以穿过我的营区。你们杨家虽说正南战北露过脸,但你们来到泥雷国,全军被围了,这是你们自找的葬身之地。
怎么你也要和他们一起丧命?何苦呢,我看你长得倒挺俊,听我的话,跟我进营,咱们俩拜堂成亲,你给我当个夫人,岂不很好。不然,我可要送你去见阎王。”陆云娘听罢,柳眉倒竖,气得脸色都变了,喝道:“你这个无耻的番奴!你敢在你家月阳侯面前胡言乱语,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休走,看刀!”摆刀奔葛利黑就劈。番将见陆云娘本他看来,托刀往外招架,两个人打在一处。马来马往,打了两个照面,陆云娘想,我不能跟他纠缠,得速战速决,于是刷刷刷就来了个一马死刀。番将把三刀架过去了,第四刀就躲不开啦。好快的刀!由打番将的脑瓜门劈到屁股唇,一刀两半,这“两块”都督就从马上掉下来了!番兵们一看,啊!这个小媳妇可真厉害!转身往回就跑。陆云娘撒马紧追,抡开刀亚塞切瓜削菜一样“嘁哩喀喳”连声索响,北国的番兵一个个人头滚地尸体遍野。陆云娘坐下的这匹桃红马,连蹬带咬,恰似一条欢腾的龙,在千军万马之中,如果无人之境。
转眼间闯到二道连营,连营的都督过来拦截她,也就在一两个照面,即被陆云娘刀劈马下。赶来到三道营,三道营的都督拦挡也被刀劈马下。真不愧是灵芝道姑的徒弟。过一道番营杀一个都督,一连闯过几道连营,那真是杀声阵耳,震动了所有的番营。陆云娘越杀越勇,越杀越狠,闯到中营之时,突然,“咣咣咣”三声炮响,番兵往两旁一闪,从前边飞跑来一匹坐骑,只见马鞍上端坐一员都督,一声断喝:“站住!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南蛮女将!真正起死我也。你杀伤我营这么多兵将,本都督怎能饶你,你快快保伤名来受死!”陆云娘勒马托刀一看,见此人头戴番王盔,身穿锁子甲,胸前飘洒狐狸尾,背后两根雉鸡翎,足蹬牛皮靴,脸上青蓝紫绛,亚塞花瓜皮一样,两道粗眉毛,一对大眼睛,颌下扎里扎撒的红胡须,手提禹王劈天槊,胯下一匹宝马金眼五花裘,威风凛凛,精神饱满。陆云娘不由一惊,莫非此人便是铁雷?喝问:“前边你是什么人?”“我乃八宝将军铁雷是也。”他怎么叫八宝将军呢?这是因为铁雷有八个宝:一是头上的宝盔,二是身上的宝甲,三是手中的禹王劈天槊,四是宝弓,五是宝弓专用的雕翎箭,六是宝剑,七是镶有宝珠的绿纱鱼皮鞘,八是坐下宝马——金眼五花裘。前文交待过,这宝马可是万金难买,价值连城。铁雷不仅握有八宝,力大无比,槊招高超,而且文韬以不一般。中原的兵书战策无一不通。可谓文武双全。也正因为如此,他有爱将之癖,遇上英雄好汉,便有喜爱之心。今天看到闯营的是单人匹马,而且是女的,虽然说伤了他不少番兵,他很气愤,但在心中也隐隐有一股敬仰之情。暗想如果我北国有这样的女将,何愁大宋不灭。他有叮问了一句:“你快快保上名来!”陆云娘报过名姓。铁雷不由暗自赞叹:真不愧是杨门女将,艺高人胆大。
铁雷点点头:“我说月阳侯,你马踏连营想去泥雷城报号,联系如何解围,难道你就不怕死?我实话告诉你,泥雷城内眼看就要缺粮短草!昨日,杨怀玉先后派了两个人,往外闯营,想去雁门关搬兵,搬你的丈夫杨士瀚,可一个也没闯过去,都死在了我的手下。难道你往里闯就能过去吗?”陆云娘听了一惊,不由得脱口而出:“啊!有两个闯营的死在了你的手下?”铁雷微微一笑:“怎么,你不信?莫非本帅唬你不成?那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大伯子杨士奎,一个是杨怀玉的盟兄弟老将呼延云飞!”陆云娘闻听,这心“咯噔”一下,怎么杨士奎、呼延王爷死在了他的手下!不由自主,怒喝道:“铁雷,你休在逞能,血债要用血来还,你若不闪开,你拿命来!”说着,马往上闯,“力劈华山”,刀奔铁雷劈来。铁雷不敢怠慢,忙用劈天宝槊往外一架,姑娘扳刀,铁雷又一架,陆云娘刀头往里一进,顺水推舟,拦腰解玉带,奔腰就下来啦。铁雷在马鞍上,倒仰铁板鞒,刀躲过去了。这两匹马就转到了一起。陆云娘这个刀抡开了,一个不跟他碰,另外不让铁雷还手,心里话:他一还手我就够呛。“刷!刷!刷!”一刀进似一刀往下劈,八宝将军全看明白了,阿,这是不让我还手。两个人打了由五六个照面,铁雷抡起槊要还招,云娘心想坏啦,他要一还手,他的那个槊招恐怕我抵不了。怎么办?嗯,我何不用暗器打他,想到这,“刷!刷!刷!”连这就是三刀,铁雷刚往外一挂,云娘大喊一声:“铁雷,今天月阳侯刀下留情,放你这条狗命,我有要事在身,你家夫人走也。”一带坐马,往下便跑。就在这时,她刀交左手,一伸右手把背上的小飞剑拿出,往后一瞄,见铁雷催马追来,陆云娘一甩手,一道寒光直奔铁雷打来,“着打!”谁知铁雷早有准备,一侧身躲过去了。接着又打出三口小飞剑,也全被铁雷躲开了。陆云娘忙又把红龙套索打出去,没想到,让人家挂住了。把红线一带给勒折了,陆云娘抖手扔了套索,拨马要跑。铁雷照他的马头上的肉疙瘩一拍,坏了,这一拍,马疼得要命,咴咴暴叫,可不得了,陆云娘的马“扑通”一声就趴在地下了。真怪,云娘怎么带这马也不起来。铁雷的马“噔噔噔噔”往上一闯,摆槊就要打,但有未往下打,停在头顶之上,断喝:“陆云娘,你愿意死还是愿意活?我爱惜你是个女中之魁,你要愿意活,就乖乖的投降,我留你一命。不然,我立即给你一槊,管教你命丧归西天。”
陆云娘此时眼睛一闭,只等死啦。就在这时,北国的番兵一阵大乱,打西南边飞跑来一匹马,马上的人喝喊:“呔,住手!不许伤人,看某家来也。”铁雷闻声,不知是什么人喊的,扭头观看。陆云娘趁此机会,一带桃红马,马“腾”的一下跳起来,一声呼啸,便撒开蹄子奔来人跑去。陆云娘在马上一瞧,愣了。只见来的人,头戴亮银盔,身穿亮银甲,坐下一匹白龙马,由于闯联营,身上让血全染红染透了。此人手中托着一对锤,正往这边闯,好似虎踏羊群一般。哎呦,天呀,这真是万幸。这不是我丈夫杨士瀚吗?他怎么也来了?刚想张嘴叫夫君,哪知道,这个人在马上喊了一声:“你们闪开了!”陆云娘一听,这声音怎么又不像杨士瀚?呦,差不点交错了。真玄!别的叫错了还行,把丈夫认错了,这多叫人笑话。这个人不是杨士瀚,可看他的穿戴和手中的双锤,冷眼一看,还真跟杨士瀚差不多。此人催马抡锤奔陆云娘而来。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何闯营,从哪儿来?下边还有交待。先说他闯进营来,见前边有一片厮杀之声,就奔这边来了。他从远处看见一个番将,正要举兵刃打被战下马来的败将。他摸不清是谁和谁打。不过,她知道与番兵、番将厮杀的一定是中原人,故大喊了一声。来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中原人,而且是女将。不由暗暗夸赞,这女将,真乃英雄也。他马到切近,双锤一并,冲陆云娘抱了抱腕:“对面马上这员女将,你是中原人吗?”陆云娘点了点头:“呦,不错,我是宋朝人。”“请问这位女将贵姓大名?”“我乃月阳侯路云娘是也。”“哦,原来是杨士瀚的夫人。我今天解救来迟,望您多多担待!
我说,怎么只您一个人来闯营啊?”“这位将军,我奉杨士瀚将军之命闯营去泥雷城报号,联系如何解围,没想到闯到中营,遇上了泥雷城的八宝将军铁雷。此人十分厉害,尤其是他那匹宝马。你看,他追上来了。”“好啊!我找的就是铁雷。我找了他这么多日子,今天总算碰上了。月阳侯,你不是闯营报号么?你闯你的,你不用管我,看我先把铁雷的脑袋切下来,然后我提着他的脑袋去泥雷城与你再会。”陆云娘听了,一想,我也不能丢下他在这儿。我一个人走啊,假若他有个好歹怎么办?想到这,说道:“将军,你会战铁雷,我给你观敌了阵,等把铁雷战败了,咱们一同闯过去。”“好,待我会会他。”陆云娘刚想问他姓甚名谁之时,铁雷催马来到了。这员小将一带马,与铁雷的马打了个对面,断喝:“呔!你就是北国番将铁雷吗?”铁雷心中一动,哎呀!可了不得了!看来的这员小将八成是杨士瀚。我虽然没见过他,可他那穿戴打扮,手中的双锤,洪飞龙跟我都说过。如果是他,这可是冤家路窄。别看洪飞龙败在你杨士瀚的手下,今天碰上我,这就是你的末日到了。我今天收拾了他,可以说我们既可以长驱直入中原了。嗯,好。定神把这小将又看了看,说:“不错,我是八宝将军铁雷。你是何人?莫非你是杨士瀚吗?”这个人在马上哈哈一阵大笑:“铁雷,我告诉你,杀你用不着杨士瀚,有我这对双锤就足以砸掉你的脑袋,扫平你们北国。你问小太爷是谁?说出来恐怕要吓破你的苦胆。你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