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楼岳安盗锤小校场番将叫阵周恒威一听龙银环的口气,心中十分不安,急忙问道:“哪两件大事?”龙银环微笑着说:“第一件,真宗的降书一到手,我西夏国就与周驸马平分宋朝的疆土;第二件,周驸马一定要杀死杨宗保。周驸马,如今把杨宗保杀死了吗?”“二王千岁!杨宗保尚未杀死,可卑职杀死了公主,给他栽了个逼奸杀人罪,充军沙门岛去了,而且命他终生不得还朝。这与死有何两样?”“周驸马,事情可不能这样看哪!两国交战,军情一旦紧急,怎能断定那真宗不调回杨宗保呢?杨宗保万一回朝参战,咱们的大事可就难以成功啦!”“二王千岁,卑职不明,贵国的良将如云,为何单单惧怕那杨宗保呢?”“周驸马,我们不是惧怕杨宗保,是惧怕他杨家的一件兵器。”“什么兵器?”“走线铜锤。”“嗐!一个走线铜锤也值得惧怕?”“周驸马有所不知,这走线铜锤是杨家的传家之宝,千万不可小看它。当年,火山王杨衮使的就是此锤,就是用此锤破了佘表的走线鞭。如今,我兄长龙金环使的就是佘表的那种走线鞭。倘若杨宗保带了那走线铜锤到前敌与我家兄长交战,我家兄长必定败在他的手下。所以,不害杨宗保,咱们的大事就难以成功。”“二王千岁,此事不必忧心!杨家的走线铜锤早已到了卑职的手中。”“什么,在你的手中?”“正是,在卑职的手中!”“周驸马,你是如何弄到手的呢?”“杨宗保在监房之时,他的战马尚在本府。卑职的两个心腹家将搜寻马上的褥套时,发现了一个黄缎子口袋,里边装着一个带线的铜锤,便交给了卑职。卑职仔细一看,此锤甚是精美,认为不是一般的兵器,定是杨家之宝,便收藏了起来。二王千岁,这不就是那走线铜锤吗?”“不错,不错,正是那走线铜锤!周驸马,此锤现藏何处哇?”“在后院儿的聚宝楼上。”龙银环闻听此言,满心欢喜,笑道:“周驸马!走线铜锤留在贵府,也无有什么用场,不如让我带回敝国,给我家兄长看上一看,以除我家兄长的忧虑之心!周驸马!你意下如何?”
周恒威思索片刻,说道:“二王千岁!这走线铜锤,卑职甚是心爱,视为珍宝,欲拟在敝府多留一时,你看……”龙银环看出了周恒威的心思,忙说:“周驸马,刚才,我说的乃是一句笑话,我怎能拿走驸马的心爱之物哇?再说,我家兄长知道此锤在驸马之手,也就放心啦,哈哈……”“哈哈……来!二王千岁,干!”“周驸马,干!”岳安在窗外听了周恒威和龙银环的这番谈话,不由怒发冲冠:“周恒威呀,周恒威!你身为当朝驸马,竟然私通番邦,认贼作父,引狼入室,妄图夺取大宋的江山。有朝一日,我定要奏知圣上,要尔的狗命!嗯,在此不可停留,我得赶快将那走线铜锤***在手,明日,好让大哥去小校场战败那九头魔,免得圣上写降书哇!”
想到这儿,岳安转身离开待客厅,直到后院去寻找聚宝楼。在后院里,岳安找了半晌,找不见聚宝楼。最后,见东跨院里有一座小楼。这座楼,不太高,里面灯火通明。他走进一看,见重檐之间有一块匾额,上写“聚宝楼”
三个金字。岳安喜出望外,四下看了看,无有一人,便轻步走了进去。到了楼梯处,见有一道门,用大铜锁锁着,拧了几下,拧不动。砸,也没有东西砸。怎么办呢?他又走出楼来,绕楼察看。当走到窗下时,“噌”纵身跳到了窗台上,右手一攒劲,猛地往里一推,“啪”推开了窗扇,随即跳进了楼内,举目四下一观,嚯!只见桌上放的,架上摆的,墙上挂的,绳索吊的,处处皆是珍宝古玩;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山中采的,水里捞的,木雕的,石琢的,金铸的,泥塑的,无奇不有,件件俱全;白的,黑的,红的,绿的,五颜六色,绚丽多彩,耀人眼目。
岳安无心观赏这些珍宝古玩,急忙寻找那走线铜锤。找着找着,忽见东北角的墙上挂着一个黄口袋,便大步过去一看,是个黄缎子口袋,急忙摘下来,用手一摸,顿时心中大喜:“哎呀!不错,就是它!”岳安提起口袋,才说迈步欲走,又一想:“嗯?不能大意!万一不是,岂不白跑一趟?岂不误了大事?待我解开看看。”岳安刚要解袋,突然,楼下有人说道:“大哥!你看,楼上的窗子开啦!”另外一个人说:“对,进去看看!”话音未落,“噌”从窗外跳进一个人来。这时,岳安急忙提起了口袋往腰带上一系,往背后一伸手,“刷”抽出了单刀,还没来不及动手,跳进来的这个人举刀向岳安劈去。岳安闪身躲过,急举单刀,冲上前去,一翻手腕,“喀”,这个人的脑袋掉了,“扑腾”倒在了楼板上。站在窗台上的另一个护楼的,一看他的同伴死了,不敢上前交手,“嗖——”跳了下去,扯开嗓门儿大喊:“哎——有贼盗宝啦!快来捉贼呀————”岳安闻听,急忙从窗口跳下楼去,举目四下一看,人们都举着火把,拿着兵器,蜂拥而来。霎时,聚了有一百多人,齐声呐喊:“捉活的!捉活的!”岳安心想:“今夜,不能交手,不能在此久留。不然,会误了大事!”想到此,高声喊道:“哎——劳驾众位给周恒威梢个信儿,就说你爷爷今夜没时间去取他的脑袋!让他多加小心,别丢了!爷爷我改日抽空儿再来拿取!”说罢,“噌”纵身蹿到了房上,没了踪影。众人一看岳安蹿到了房上,有的说:“快!搬梯子去!上房拿他!”有的说:“算了吧,来不及啦!”这时,周恒威也闻讯赶来了,一问,盗宝的人跑了,二话没说,“噔噔噔”大步上了聚宝楼。周恒威去聚宝楼查看不提。再说岳安。岳安蹿房越脊,跑出驸马府,回到了张家店,见了杨宗保,把口袋从腰带上解下来,往桌儿上一放,笑道:“大哥!你看这是什么?”杨宗保一见这黄缎子口袋,急忙救解开,往外一倒,欢喜万分,不由地大声对岳安说:“贤弟,就是它!就是它,多谢啦!”“嗳!谢什么?这不是小弟的本分吗?”“贤弟,去驸马府***走线铜锤,犹如大海捞针,你是如何找到的呀?”岳安见问,便把***走线铜锤的详情叙说了一遍。杨宗保一听,气得七窍生烟,暗自骂道:“周恒威呀周恒威!好你个叛国贼子。你再三陷害我杨宗保,果然是与番邦勾结一起,妄图篡夺大宋的江山。你这衣冠禽兽,忘恩负义的鼠辈,我岂能容你!有朝一日,将你拿住,定将你碎尸万段。”岳安一见杨宗保气冲牛斗,连忙劝道:“大哥息怒!面对此情,生气又有何用?你我还是赶快商议个对策吧!”“嗯,此言甚是有理。贤弟,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行事啊?”“大哥,我们先上殿奏知圣上,圣上将叛贼斩首,岂不就了事了吗?”“嗳!贤弟,不行啊!一则,圣上不会相信;二则,周恒威也不会供认罪行。这官司打起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了结的!这样做会误大事的!”“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呢?”“依愚兄之见,明日先去战那九头魔,就是丢掉性命,也要把那九头魔打死。这样,圣上就可以不写降书了。如果西夏国自食其言,仍不收兵,继续犯我疆土,攻打延安府,那我们就速速奔赴前敌,网先去搭救八贤王高元帅、八贤王和众位大人。贤弟意下如何?”
“大哥之言,甚是有理。就这么办吧!哎,大哥,
还有一件事,你可要当心哪!”“何事?”“大哥,你的脸虽说变成黑的了,可说话的声音没有变哪!万一有人听出是你,奏知圣上,给你定个欺君之罪,那还了得?”“嗳!眼下八贤王和众位大人被困在延安府,粮草将尽,无有救兵,城池难保;龙银环带来九头魔,以此羞辱大宋,逼迫圣上急写降书,大宋的江山危在旦夕。此时此刻,还怎能顾及个人的安危?贤弟,为国为民,愚兄死而无憾!”“大哥,你不愧是忠良之后哇!既然如此,明日,你我一同前往!”“不必啦,还是愚兄一人去吧!”……唉!”“嗳!小弟的武艺虽说比不上大哥,危急之时,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呀!”“好吧!贤弟,你我快快安歇,等天亮之后,同往小校场与那九头魔较量!”说罢,杨宗保和岳安合衣躺下,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东门外的小校场上就热闹起来了。尤其是今天,来得人尤多,有皇上,有群臣,有御林军,有众百姓,还有西夏国的龙银环和他的一百多名随行,真是人山人海。御林军把整个小校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众百姓不让近前,只让站在外边观看。在小校场的正北面,搭了一座彩苫殿,真宗坐在其中,文武百官分班站立两旁。在彩苫殿的下边,搭了一个彩棚,里面坐的是西夏国的二王千岁龙银环,两旁站立着他的随行。这时,真宗在彩苫殿中坐着,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忧心忡忡,托腮沉思:“今日是最后一次较量了,倘若我朝再无高手,不能战败那九头魔,就得写降书了。一交降书,这大宋的江山,可就……唉!”真宗正在忧思之际,龙银环趾高气扬地喊道:“哎!宋王陛下,时间不早,贵国的文臣武将都到齐了吗?较量的时辰到啦!”真宗闻听,急忙问群臣:“众位爱卿可曾到齐?”只听班中一人奏道:“万岁,惟有周驸马一人未到。”
话音未了,只见从小校场以外跑来了一匹高头大马,上坐一人。谁呀?驸马周恒威。周恒威来到彩苫殿前,甩鞍离镫,翻身下马,大步走进殿内,躬身说道:“父王!儿臣来迟,万望宽恕!”真宗一看周恒威,忙问:“周爱卿,今日为何来迟?”周恒威慌忙答道:“启奏父王!儿臣的府中出了大事啦!”“出了何事?”“有人入府偷盗!”“啊?竟有此事?可曾将那贼人擒住?”“未曾擒住!”“那贼人窃去何物?”“父王!那贼人去至聚宝楼上未窃他物,只盗去了一件珍贵的兵器!”“何种兵器?”“走线铜锤!”“嗳!一柄铜锤,算得了什么?”“父王有所不知,此锤与众锤不同,它乃是一件罕有的兵器,价值连城啊!就是万两黄金也是难以换来的呀!”“周爱卿,不必为此忧虑啦!日后,朕定然差人为你寻找此锤。眼下,当务之急的是战败那九头魔!快快入班吧!”“儿臣遵旨!”说罢,周恒威急忙站到文班之内,低头不语,暗暗思忖:“奇怪?盗宝之人,为何只盗那走线铜锤,不盗其他的宝物?嗯,这其中必有缘故!哦,这盗宝之人莫非是那杨家之人?嗐,走线铜锤万一被杨家之人盗去,送到杨宗保之手,杨宗保携带此锤偷偷奔赴前敌,战那龙金环,龙金环必定败在他的手下。到那时,即使今日朝中无有高手战败九头魔,即使真宗写了降书,又有何用啊?我的大计,岂不成了泡影?”周恒威正在思忖,真宗一看群臣都到齐了,惶惶不安地向龙银环说道:“二王千岁!我朝的文臣武将均已到齐,较量开始吧!”龙银环闻听,盛气凌人地说道:“宋王陛下!你可知晓,今日是最后一次较量,倘若无人战败我的九头魔,你可要奉行诺言哪!要当即写下降书,俯首呈递于我!陛下,开始吧!”“开始!”龙银环把手一挥,高声喊道:“带九头魔进场!”话音刚落,只听“咑咑咑”一阵吆喝声传来。接着,“叽哩咕噜”地从小校场的南边来了一辆大车。这辆大车,与一般的大车不同,没有车厢,没有车篷,底盘是一个整整齐齐的长方形,上边放着一个大铁笼子。这个铁笼子,高有三丈,宽有两丈,长有四丈,旁边有一个铁栅栏门,用大铁锁锁着,笼子里边放着一只大鸟。这辆车前,有二十四披大马拉着;车后有四十名兵丁跟着,每个兵丁手中还拿着一把黑色的皮马鞭子。这辆大车走到小校场的中间,赶车的喊了声“吁”就停下了。龙银环一见大车停了下来,放声狂笑:“哈哈……宋王陛下,哪位武将先来与我这九头魔较量啊?快过来吧!”真宗一听,顿时惊愣,不由暗自思想:“我赵氏江山的存亡,就在今日啦!唉!但愿苍天保佑哇!想到此,真宗抬眼望了望笼中的九头魔,又看了看殿下的文武大臣,无可奈何地问道:”哪位爱卿先去与那九头魔较量啊?“欲知哪位大臣先与九头魔较量,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