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高堇脱危难丞相府李超认义子高堇闻听喊声,心想:“糟了,被人发现了。在这皇宫之内,我寡不敌众,不能硬拼,走为上策!”想到此,转身便跑。他一气跑到御花园,找见了那条大带,纵上宫墙,抓着那条大带悠到了树上。然后佳下大带,系在腰中,顺着大树出溜下来,撒腿便跑。那些御林军像一窝蜂,呼喊着来到储宝藏珍楼前,发现了一个黑影向御花园跑去。他们急忙查看了一番,见门窗依然紧闭,大锁依然锁着,便立即向御花园追去。当御林军追到御花园时,见有一个黑影跳出了宫墙。于是,急出皇宫,沿着大街小巷四下追捕。高堇一边躲躲藏藏地逃跑,一边暗自琢磨:“不能回保安客店了。如果回到保安客店,被御林军一包围,就再也逃不掉了。倘若被他们擒住,我还如何将那蟠龙宝枪***在手哇?可我又往哪儿跑呢?这——有啦!京城这么大,大街小巷多,我就到处跟他们兜圈子吧!”他正琢磨着,见前面不远之处有一条小胡同,便紧走了几步,转身溜了进去。高堇也不知道御林军发现他没有,反正他没有看见御林军,也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高堇跑得实在太累了,觉得两条腿又酸又疼,想找个地方歇息片刻。正巧转弯处有一户人家关着门,他把身子往门扇上一靠,没曾想,那门扇只是关着,而没有上闩,“吱扭!”门扇分张,“蹬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到了门里。高堇心里说:“嗯,这倒不错。把门一闭,更保险了,御林军哪知我在这儿啊?”于是,急忙走上前去,轻轻地关上门扇,推上了门闩。高堇闭上了门儿,刚想坐在门里歇歇脚,忽听有人喊道:“哎!半夜三更,何人闯进花园门,还不快快过来见我?”高堇闻听,猛然一惊,急忙转身,抬头,借着月光往里一看,此处不是住宅,而是一座大花园。这里有花,有木,有小桥,有假山……在离花园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四角飞檐的花亭。亭里吊着四盏红灯,照得满亭通亮。亭子当中,有石桌,有石凳。一位老者正坐在那里慢慢地摇着扇子饮茶。
见此情景,高堇想开门逃去,可又从街上传来了追兵的说话声。怎么办呢?高堇心想:“不能出门,出门必定被擒。还是去见这位老者,如果他不杀害于我还算罢了;如若他要杀害于我,我便用腰中的这口宝剑结果了他的性命!”想到这里,他抖了抖精神,壮了壮胆子,大步向花亭走去。高堇沿着曲曲弯弯的小径来到亭下,躬身抱拳,高声说道:“先辈,过路之人前来拜见。”这位老者一听,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为什么呢?原来,这位老者以为是府中的家丁,或是院公从外边回来,不料是个陌生之人,又是个腰佩宝剑的武士。怎么能不吓一跳哇?这位老者急忙问道:“免礼。你是何人?”“过路之人。”“什么过路之人!半夜三更,擅入园内,分明是前来***财物。”高堇闻言,心里说:“好嘛,把我当做盗贼了。看来,他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待我编些谎言,搪塞过去。”于是,高堇微微一笑:“先辈,我并非盗贼。我乃是杀奸救忠,除暴安良的侠客。晚辈终年在外,云游四海,从未恃强劫取他人的分文银两,从未错杀一个好人。何况晚辈乍到此地,不知先辈是官是民,是恶是善,怎可贸然行事?“老者听高堇这么一说,心情平静了许多,又问:“你究竟到此做甚?”高堇说道:“晚辈徒步赶路,整整一日,身体疲惫不堪,腹中饥饿难忍。路经贵处,一则想歇息歇息,二则想讨顿饭吃,别无他意。”“既然如此,壮士上亭叙话。”高堇应声登上花亭,抬眼一看,只见这位老者年近半百,神态不同一般,心想:“看样子,他不是一位富豪,便是一位官员。我还得多加小心!”这位老者一见高堇上了花亭,十分客气地说:“壮士,请坐!”高堇躬身一礼:“多谢先辈。”老者随即倒了一杯茶水,对高堇说:“壮士,先喝杯茶水。”接着,转首喊道:“来人哪!”霎那间,亭旁的月亮门“吱扭!”开了。两个家将来到花亭,一见高堇,大吃一惊,问道:“大人,这是何人?”老者说:“不必多问,这是一位朋友。”“大人,呼唤小人有何差使?”“快快取些酒菜来。”“是。”“要取上等的酒菜。”“是。”两个家将不敢怠慢,眨眼之间,取来了好酒,好菜,满满地摆了一石桌:有冷,有热,有荤,有素。高堇心想:“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嗳,管他呢!是真心,日后我寻机报他的大恩。若是假意,给我耍花招,吃饱喝足,说跑也有劲儿,说打也有气力。”
想到此处,高堇急忙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先辈盛情款待,晚辈终生不忘,来日定报。”老者笑道:“壮士不必过谦。老夫自幼喜爱结交朋友,更是喜爱结交侠义之士。家将,天色不早,你们回房歇息去吧!”家将奉命,各自回房安歇。老者一见家将离去,又对高堇说道:“壮士,快快请坐,咱边饮边叙。”高堇躬身说道:“谢先辈。”“来,来,来,这第一杯酒,是老夫给壮士的洗尘酒。干!”“岂敢,岂敢。晚辈借花献佛,先敬先辈一杯。”“哈哈……不管是什么名目吧,先共饮一杯。来,干。”喝罢第一杯酒,老者拿起酒壶,斟满了酒,说道:“壮士,你并非平凉之人,老夫没看错吧?”高堇笑了笑,说:“先辈真乃慧眼。不错,不错。恕晚辈直言,先辈也并非平凉之人。”“不错。”“那,先辈为何邦之人呢?”“老夫为大宋之人。”“如此说来,我们是同邦之人了!”“你也是大宋之人?”“正是。”“好。同胞共饮一杯,干。”“干。”喝罢第二杯酒,高堇急忙拿起酒壶,又斟满第三杯酒,接着问道:“恕晚辈无礼,请问先辈的尊姓大名?”老者答道:“老夫姓李,名超。”“先辈,你在平凉国做甚呢?”“老夫乃平凉国国王沙陀龙驾前的左班丞相。”高堇一听面前坐的是平凉国的左班丞相,不由暗吃一惊。莫说高堇,谁也得大吃一惊。你想,那左班丞相有权有势,犹如二号国王啊!高堇这么一惊,被李超发觉了,笑了笑,婉转地说:“壮士,莫看老夫位居高官,却不爱多管事情,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国王见老夫是个刚肠疾恶之人,十分敬重老夫。所以朝中的大事,总与老夫共议,纳取老夫之见。壮士,你疾恶如仇,又有一身武艺,为何云游四海,不在官府做个差事啊?”高堇见问,不由暗自思量:我如何回答呢?实言相告,不可!他是左班丞相,不知他的底细,万一有个不测,那还了得?嗯,还是以巧言相瞒为好!高堇打定主意,笑道:“李大人!晚辈自幼随父闯荡江湖,遍游天下胜地,饱览天下风光,十分逍遥自在,怎愿受那官差的束缚?所以,就没有……”“哈哈……壮士,不要再哄骗老夫啦!你不是侠客,是一员宋将。”“李大人!晚辈不是宋将,实为侠客。”“嗳!老夫之言,非是无稽之谈。方才,你闯入老夫的园门之后,大街之上,御林军人喊马嘶,追捕闯入皇宫盗宝之人。此人非是一般之人,若是一般之人,岂敢闯入皇宫盗窃?他欲盗之物,非是古玩珍宝,而是平凉国王的镇国之宝——蟠龙枪。”“李大人!此人***那杆枪,有何用场?”“大有用场啊!老夫闻知,西夏国举兵十万,欲夺大宋江山。眼下,延安府被困,宋军的救兵行至天台山,可天台山由龙银环父女把守,不得通过。
宋将虽说骁勇善战,武艺高强,却战不过那龙银环之女龙宝珠。”“李大人,大宋名将为何战她不过?”“因为龙宝珠使用的兵器十分厉害!”“她使用的是何兵器?”“是平凉国王后左金凤赐给她的龙凤宝刀,此刀削铁如泥,快似斩瓜切菜。”“李大人,有没有兵器破那龙凤宝刀哇?”“常言说,‘金硬自有熔金火。’平凉国王的蟠龙宝枪可以破它,也只有这杆宝枪可以破它。所以,宋军得知此情,便差派高手前来盗枪。盗枪之时,被卫兵发现,逃出皇宫,误入老夫的园门。壮士,老夫之言,你说对也不对?”“李大人,此事乃国家大事,又为宋军之机密,晚辈怎知啊!”李超一见高堇守口如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心想:“他定是惧怕我这个丞相,不知我的底细。也罢,待我婉言向他讲明。”想到此处,李超微微一笑,说道:“壮士!国家大事,不讲也罢。你不必惧怕,老夫是大宋之人,决不会伤害自己的同胞。壮士有所不知,老夫虽说是平凉国的丞相,吃的是珍馐美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终日尽享荣华富贵,却怎能忘怀生我养我的故土?怎能断绝恋乡之情?怎能不思念当年的亲友?有位故交,情如手足,使老夫终生难忘,日夜思念,但不知壮士可曾闻知此人?”高堇闻问,急忙答道:“李大人!晚辈若知,一定禀告。”“你可知高王爷吗?”“哪位高王爷呀?”“就是那高君保。”“哦,是这位高王爷呀!知道,知道,晚辈自幼就认识。李大人,你怎么与高王爷是故交哇?”“壮士不知。我二人意气相投,早年结为金兰之好。至今已有二十余载,未曾与我那高兄相见啦!”“李大人,你不在大宋为官,为何来到异邦出任丞相呢?”“唉!老夫本为宋臣,只因真宗听信谗言,降下死罪。多亏高兄保本,方免死罪,充军边陲。奸佞贼心不死,去至边陲欲下毒手。老夫得知此信,无可奈何,逃至平凉国。国王沙陀龙见老夫有些才识,便拜为左班丞相。壮士,在异邦为官,哪是老夫的本意呀?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高堇听到这里,心想:“看来,此人之言,不是诈语。如若对他讲明真情,定能助我***蟠龙宝枪。嗯,待我对他讲来。”于是,高堇即刻站起,绕开石凳,“扑腾”跪在李超面前,高声喊道:“侄儿与叔父叩头。”李超一见,惊喜万分,急问:“壮士,你是何人?”“恕侄儿直呼父名,小侄乃高君保之子高堇。”“啊?你是高兄之子高堇?”“正是小侄。”“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说着,急忙上前,搀起高堇,扶到石凳上坐定,随即又问:“贤侄,因何到此啊?“高堇抱拳答道:“叔父,小侄为救父而来。”“你父现在何处?”“家父与八贤王,寇大人,被西夏大军困在延安府了。”
“贤侄,你是到此***蟠龙宝枪的吧?”“正是。叔父,你能助小侄一臂之力吗?”“这个……”“叔父!元帅杨宗保率领三军前往延安府平寇,搭救家父和众位大人,行至天台山,众将皆被龙宝珠的龙凤宝刀战败,杨元帅也被困在了山上。如若小侄盗不回蟠龙枪,便攻不下天台山,救不了杨元帅。救不了杨元帅,怎能到延安府平寇?怎能搭救家父和众位大人呢?叔父,你足智多谋,快快给小侄想个***宝枪的妙策吧!”李超闻听此言,闭目不语,沉思了片刻,然后缓声说道:“贤侄,那储宝藏珍楼,日夜有卫兵看守,欲盗蟠龙宝枪,实为不易呀!不过,大宋有难,高兄有危,我李超岂能坐视不救?恰好,国王邀我明日到皇宫御花园议事,乘此机会,我将你带进皇宫去。在我与国王议事之时,你便到储宝藏珍楼及其四周仔细察看,寻找进楼之处。如若有人查问和阻拦,就说是我带你进宫的。待到夜晚,你便可伺机盗枪。贤侄,你看此法如何?”高堇一听,满心欢喜,忙说:“叔父,此法甚妙,就依此法行事吧!”说罢,刚要举杯敬酒,又一想,“嗯,此法不妥!”随即又说,“叔父,如若有人走漏风声,国王知晓,怪罪叔父,那还了得?”“嗳!事到如今,应当以国难为重,个人安危,又值几何?只要能够得到蟠龙宝枪,战败贼寇,救出高兄和众位大人,保住我大宋的江山,就是一死,也含笑九泉。贤侄,你不必为叔父担心啦!”“叔父,你见义勇为,诚乃小侄为人之楷模,小侄要终生仿行。”“哈哈……你过誉啦!叔父做此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贤侄,尚有一事,你要牢记在心。”“请叔父吩咐。”“明日进得宫中,如若问及你是何人,就说你是我的义子;如若问你的姓名,就说你叫续忠;如若问你以何谋生,就说你以卖艺为生;如若问你到此做甚,就说前来探望于我;如若问你到此多久,就说三月有余。
贤侄,这些言语,可曾记下?”“叔父,小侄一一记下。”他二人边饮边叙,不觉天光大亮。李超把高堇领到了自己的书房,沐浴更衣。不多一时,家院送来了早点。家院不认识高堇,问道:“老爷,恕小人多嘴,这是何人呢?”李超笑道:“老院公,你还没有见过他吗?”“老爷,小人未曾相见!”“他是老夫的义子——续忠,前来探望老夫!”家院闻听,转身向高堇笑道:“少爷,以后有何使唤,尽管吩咐。”高堇忙说:“谢院公。”家院转身出了书房,他二人用罢了早点,李超又问高堇说:“贤侄,进宫之前,还有何事?”高堇说:“叔父,小侄的战马尚在保安客店,而且也未付店钱。”李超闻言,立刻差人前去保安客店。不多一时,牵回了战马。李超和高堇翻身上马,走出相府,径奔皇宫而去。欲知高堇去至皇宫又生何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