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壮士回府探真情周总兵灭口下毒手刘英听杨宗保想出了办法,急忙问道:“杨少帅,有何办法,快快指教小人!”杨宗保站起身来,说:“附耳上来。”他二人耳语了一阵,刘英满心欢喜,躬身抱拳,高声说道:“多谢杨少帅指教。后会有期!”说罢,转身走出席棚,大步奔总兵府而去。刘英一路行走,一路思想:“为保大宋的江山,杨家众将抛头颅,洒热血,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杨少帅南征北战,东杀西砍,忠心耿耿地报效国家。象这样的忠良之将,举国称颂,人人敬仰。可周恒武为何要杀害他呢?难道他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嗯,我得想法弄个明白。”他边走边想,不多一时,便到了总兵府。刘英拐弯抹角,走到周恒武的房前,见屋里还亮着灯,耳听有人说话,于是悄悄地爬上了房顶,探身趴在屋檐上,用手指蘸着唾沫轻轻地将窗纸捅了一个小孔,往里一看,见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周恒武,一个是筱翠花。筱翠花是什么人呢?是周恒武的爱妾。这筱翠花不光长得漂亮,而且非常善谋,是个刁钻的女子,是周恒武办坏事的得力“军师”。所以,周恒武对筱翠花是言听计从。周恒武蒙骗刘英去刺杀杨宗保,夜半已过,仍不见回府,心中十分不安,便问筱翠花:“娘子,天到这般时候,刘英为何还不回来呀?”筱翠花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反问周恒武说:“老爷,刘英不会有变吧?”“嗳,不会有变的。他母子进府以来,我特意款待他们。临行前,我又答应他,事成之后,重赏银两,让他置地买屋,娶妻成家。我哄得他高高兴兴,直劲儿谢恩。你想,他还能变心吗?”
“老爷,就算是不变心,那刘英年纪轻轻的,能对付了那久战沙场的杨宗保吗?”“娘子,你有所不知。别看刘英的年纪小,武艺可不寻常啊!我曾亲自试过,十八般兵器,件件精通。尤其他的刀法,更是不凡。我看,对付一个杨宗保,那是绰绰有余的。倘若巧遇杨宗保睡着了,要个杨宗保的脑袋,更是探囊取物哇!”“老爷,依妾之见,刘英取回杨宗保的脑袋也罢,取不回杨宗保的脑袋也罢,都应有个万全之策!”“何为万全之策?”“将他母子一同除掉。”“这是为何呀?”“这就叫‘杀人灭口,不留后患’。
老爷你想,杨宗保乃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如今,你为了兄长夺取王位,差他前去行刺,不论事成,不论事败,日后万一从刘英母子的嘴里泄露出去,被圣上得知,咱周家就得诛灭九族哇!”“嗯,娘子说得有理。就依娘子之言,将他母子除掉。”“老爷,此事不易呀!你想,刘英是咱府的家丁,将他母子害死,如果被府中的家将、家丁知晓,定会议论纷纷,说长道短。到那时,老爷的名声可就……”“这……娘子,你说该如何是好哇?”筱翠花嘿嘿一乐,走到周恒武的近前,嘀咕了一番。周恒武翘起大拇哥,笑道:“哈哈……娘子,你真不愧是我的得力‘军师’啊!”周恒武说罢,走到门口,喊了两声。顷刻之间,走来一人。这个人,四十来岁,不胖不瘦,高高的个头。谁呢,周恒武的心腹家将,名叫狗子。狗子一进屋,施礼问道:“大人,呼唤小人,有何吩咐?”周恒武说:“狗子,你去看看刘英回来了没有?”“大人,刚才小人到后院看过了,刘英还没有回来,那个老婆子一人在屋里坐着呢!”“狗子,过来,我给你一件宝物。”说着,周恒武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小红纸包,递给了狗子。狗子不知何物,忙问:“大人这是……”“这是一包八步断肠散,快快把它藏在身上。等刘英回来,看我的眼色行事。”“大人,你这是要……”“我要毒死他母子二人。”“哦!大人,小人明白啦。那……,怎么个毒法呢?”“刘英回来之后,要好好款待,就说,‘刘壮士,你一夜辛苦了,老爷赏你一桌酒菜,让你吃饱喝足,歇息之后,再去向大人回话。’乘备办酒席之机,你把这八步断肠散放入酒中,端到他母子的房中,劝他们喝下,叫他们气绝归阴。
天亮之后,你向阖府人等喧囔,说他们夜间患暴病而死。然后,买两口棺材,抬到荒郊,好好埋葬,以遮掩众人耳目。狗子,你可是我的心腹之人哪!事成之后,决不会亏待于你!”“大人,你就放心吧!此事保管办得不露声色,万无一失。”刘英在房上趴着,闻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心想:“周恒武,你也太狠毒啦!原来,你让我去刺杀杨宗保,是为了周恒威篡夺龙位呀!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赶快前去禀知杨少帅!”刘英刚要下房,忽听“吱扭”一声,狗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内,向四下看了看,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刘英见狗子走去,急忙跳下房来,一不小心,踩在了一块砖头上,“扑腾”摔了一跤。周恒武一听屋外有动静,大声喝问道:“什么人?”刘英慌忙爬起,随即答道:“大人,我是刘英。”周恒武一听是刘英,担心地问道:“刘壮士,何时到此呀?”“小人刚刚到此。一时不慎,摔了一跤,惊动了大人。”“无妨,快快进来。”“是。”刘英稳了稳心神,迈步走进屋内,一见周恒武,便想拔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又一琢磨:“不行,他是总兵,手下的人多,万一我死了,谁给杨少帅送信去呢?”想到这里,刘英强压怒火,低声说道:“大人,小人枉走一趟,求你宽恕。”周恒武见刘英空手而归,忙问:“刘壮士,你找见那个席棚了吗?”“找到啦。”“见到那个仇人了吗?”“请容小人禀告。”“快快讲来。”“小人穿过柏林,走到那座席棚跟前,见棚内没有掌灯,黑洞洞的,我想,此人准是睡着了。我便轻轻地拨口了棚门,悄悄地溜了进去,点火四下一看,空无一人,只有竹床、桌椅放在那里。
小人以为此人出棚净手去了,便熄灭火光,藏在床下等候了多时,仍然不见人来。小人一看天色不早,担心大人焦急,就回府来了。”“嗯,莫非他今夜不在棚内,回家去啦?”筱翠花笑道:“老爷,那还用猜吗?你想,他年轻轻的,家中又有妻子,能常年住在棚内,不回去看看妻子吗?这是人之常情嘛!”周恒武一想,觉得夫人说的是理儿,便对刘英说:“刘壮士,今晚未能与老夫报了深仇,皆因时机不对。不怪于你,他日再说吧!”刘英闻言,抱拳说道:“大人,今夜事未如愿,小人明夜再去。不把那个歹徒的人头提来,小人誓不罢休!”“好,刘壮士真乃大仁大义之士,令人敬佩。今夜,壮士辛苦啦!你母亲正在房中等你,快快回去吧!待一会儿,我差人给你母子送去酒菜,吃喝完毕,早些安歇。”“多谢大人关照!”刘英拜辞了周恒武,转身走出房门,直奔后院去见母亲。筱翠花见刘英离去,笑着对周恒武说:“老爷,怎么样啊?我早就知道刘英杀不死杨宗保。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今夜,咱赶快将他母子除掉,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周恒武点头说道:“娘子言之有理。”“老爷,说干就干。”“对!快去呼唤狗子。”“是。”筱翠花前去呼唤狗子不提,再说刘英。刘英从周恒武的房内出来以后,来到母亲的房中一看,母亲正坐在椅子上,守着孤灯,暗自流泪呢。有人问了:“刘英的母亲怎么还没有睡呢?她为什么流泪呀?”刘英出府去行刺杨宗保时,曾对他的母亲说:“今夜,总兵差我出府,只恐兄多吉少。若是在四更前不回来,孩儿也就不能为母亲送终啦!”刘英有此言语,你想,她能睡吗?她能不流泪吗?刘英的母亲一见刘英进来,喜出望外,急忙起身,上前拉住刘英的手,高兴地说:“孩儿,你可回来啦!”刘英安慰说:“母亲不必难过,孩儿平安回来啦!”说着,把母亲搀扶到椅子上坐定,又关切地问道:“母亲,你吃过饭了吗?”“唉!为娘不见孩儿回来,哪有心思吃饭呢?儿啊,今夜你出府,究竟是为了何事啊?”
“母亲,今夜孩儿做了一件对不起忠良之家的事,孩儿有罪呀!”“你做了什么事啦?”“今夜临走之前,总兵只说让孩儿去惩治一个歹徒,没想到总兵说的不是歹徒,是忠良之将杨宗保!”“啊?你伤害了杨宗保啦?”“没有。”“儿啊,你怎么去干这种事啊?你,你,你这样做,还有一点儿良心吗?”“母亲,孩儿受骗啦!孩儿已经知道了真相,是周恒武要害死杨少帅的。今夜,杨少帅放孩儿回来,是为了探明周恒武要害他的原因。”“儿啊,你探明了吗?”“孩儿已经探明了。”“周恒武为何要害杨少帅呢?”“周恒武的哥哥是当朝驸马,想篡位做皇上。可是,他们深知有杨少帅在,就难以成功,所以设法杀害杨少帅。”“啊?好他个狠毒的奸佞!儿啊,你打算如何行事?”“孩儿早已吃好,准备明日去禀知杨少帅,让杨少帅早有提防,以免遭受毒手。”“想得对。事不宜迟,应当立刻前去禀知杨少帅。”“孩儿想让母亲一同前往,不知母亲意下如何?”“嗳!为娘年迈,一同前往,多有不便,还是你一人前去为好。”“母亲,孩儿与母亲一同前往,一来是报答杨少帅的不杀之恩,要为杨少帅拉马坠镫,终身效力;二来,是让母亲赶快离开总兵府,免受其害。”刘英说到这里,忽听门外有人呼叫:“刘英,刘英!”刘英出门一看,是狗子带领着两个家将来了,还抬着一个大食盒。一进门,他们把食盒往地上一放,立即打开食盒,把酒菜摆在了桌子上,有四凉四热,鸡鸭鱼肉,十分丰盛。狗子见酒菜摆齐,挥手示意,把别的家将支走后,回头笑呵呵地说:“刘英,你可真有造化呀!总兵大人念你一夜辛劳,赏你一桌酒菜,让你母子好好地吃喝一顿。明日,总兵大人还有差遣。”说罢,狗子拱手转身,笑嘻嘻地退了出去。刘英送到门外,见狗子走去,急忙回到屋里,紧紧地闭上了房门。
刘英的母亲看着桌上的酒菜,疑惑地问刘英:“儿啊,周恒武为什么给咱母子送这一桌酒菜呀?他这是想干什么呢?”刘英惟恐母亲吃喝,急忙说:“母亲,这菜万万不能吃,这酒也万万不能喝。”“嗳!你跑了一夜,腹中早已饥饿了,快快吃饱喝足,好给杨少帅送信儿啊!”“母亲,这酒菜之中有毒!”“啊?儿啊,你怎知这里面有毒呢?”“刚才,我在周恒武的房顶上偷又听到的。今夜,周恒武想要毒死咱母子二人!”刘英母亲一听,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儿啊,这怎么办呢?”“母亲不必害怕,孩儿早已想好了主意。”“是何主意?”“此时,天色未亮,咱赶快收拾一下,速速逃出城去。”“唉!周恒武是池州的总兵,就是逃出城去,也难逃出他的手掌!”“这不要紧。只用咱母子去到杨少帅那里,就是周恒武知道了,他也奈何不得。”“如此甚好,咱们说走就走。”说罢,他母子二人急忙打开箱笼,取出了几件衣物,包裹停当,就要开门。这时,忽听院中有人高喊:“家将们!严加把守,不要让刘英这个贼子跑掉。”有人问了:“刚才,刘英眼看着狗子走了,为什么他母子在屋里谈论逃走之事,被他们听见了呢?”刘英见狗子走去不假,可刘英没留神被狗子支走的那两个家将。那两个家将到哪里去了呢?他俩遵照狗子事先的吩咐,藏到刘英的房后,等刘英回到屋内,又悄悄地来到刘英的窗前,偷听刘英母子谈话。他俩一听刘英母子要逃,便急忙禀告了周恒武,周恒武就赶紧带人擒拿来了。刘英听到屋外有人呐喊,急忙对母亲说:“不要害怕,你在屋内等候,待我出去看看。”说罢,刘英手提钢刀,来到屋外,见周恒武还在那里叫喊。刘英稳了稳神儿,不慌不忙地问道:“总兵大人,这是为何呀?”周恒武冷冷一笑,说:“哼哼!你做的好事,还来问我?你个刁钻的贼子,编造谎言,哄骗老夫,还要偷偷逃走,我岂能容你?”刘英一听,明白了,心想:“看来,不动手是难以逃走了。可是,我一人拼杀出去,这倒不难,还有母亲在此呀?这如何是好呢?”刘英刚要与周恒武答话辩理,忽听母亲在屋中喊道:“儿啊,你赶快杀出去吧,不要管我!”接着,就听屋内“咚”的一声,母亲碰墙而死了。刘英见此情景,心如刀绞,顿时怒火满胸,举起钢刀,向周恒武冲去。欲知周恒武是死是活,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