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谕户部:寇氛孔急,京邸粮糗宜备;目前米价甚平,尤当乘时劝籴。凡勋戚、内臣及乡绅、富室、贾人等积粟私家,上报数目储存,不必纳入公庾;以千石为率。有好义之家积至三千石以上者,从优旌叙。遇有缓急,照原价发粜,不系捐输。
谕进马(补)。
上谕:援兵需马甚殷,勋戚文武各家有强壮马匹,不拘数目,连鞍辔进助;事平优叙。
给太监王国治火药(补)。
戊戌初十日,拨马飞报贼信益急,百官相率议助饷。
上按籍,令勋戚、大珰助饷。进封戚臣嘉定伯周奎为侯,遣太监徐高宣诏求助。谓休戚相关,无如戚臣,务宜首倡,自五万至十万,协力设处,以备缓急。奎谢曰:老臣安得多金!高泣谕再三,奎坚辞。高拂然起曰:老皇亲如此鄙吝,大事去矣,广蓄多产何益!奎不得已,奏捐万金。上少之,勒其二万。奎密书皇后求助,后勉应以五千金,奎匿中宫所畀二千金,仅输三千金,太监曹化淳、王永祚助至三万、五万。王之心,富第一,仅献万金。后贼拷夹王之心,追十五万,金银器玩称是。周奎抄银五十二万,珍宝称是:人皆快之。惟太康伯张国纪输二万,余不及也。按王者欲揽天下之利权,莫如举天启中惠世扬行钞之说而善行之。然行之于崇祯初年则可,乃至十六年而议行之,尚何及哉!此倪元璐所以不能行,而蒋德璟深论其不可也。观此时助饷情形,未尝不叹前此理财之无术矣!昔人云:富人之子,不知其祖父所积窖金一发百万,而从昔所使令之人丐贷为生。不行明太祖钞法之制,而求助饷,与此何异?真笃论也。
刘泽清虚报捷(补)。
山东总兵刘泽清虚报捷,赏银五十两。又诡言堕马致伤,复赏药资四十两、蟒衣纻丝二表里。命即扼真定,泽清不从;即于是日大掠临清,统兵南下,所至焚劫一空。
淮口擒伪官巩克顺,按臣王燮斩之。燮自守河,抚臣路振飞守城,民赖以安(补)。
己亥十一日,颁罪己诏。
诏曰:朕嗣守宏绪十有七年,深念上帝陟降之威、祖宗付托之重,宵旦兢惕,罔敢怠荒。乃者,灾害频仍,流氛日炽。忘累世之豢养,肆廿载之贪残。赦之益骄,抚而辄叛。甚至有受其煽惑,顿忘敌忾者。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怀保之。坐令秦、豫邱墟,江、楚腥秽;罪非朕躬,谁任其责!所以使民罹锋镝、蹈水火、血流成壑、骸积成山者,皆朕之过也。使民输刍挽粟、居送行斋,加赋多无艺之征,预支有称贷之苦,又朕之过也。使民室如悬罄、田尽污莱,望烟火而无门、号冷风而绝命者,又朕之过也。使民日月告凶、旱潦荐至,师旅频仍、疫厉为殃,上干天地之和、下聚室家之怨者,又朕之过也。至于任大臣而不法、用小臣而不廉,言官首鼠而议不清、武将骄懦而功不奏,皆由朕抚驭失道,诚感未至。终夜以思,局蹐前地。用是,大告天下:朕自今痛如惩艾,深省夙愆。要在惜人材以培元气,守旧制以息烦嚣;行不忍人之政以收人心,蠲额外之科以养民力。念用兵征饷,原非得已;各抚按官亟饬有司多方劝输,无失抚字!倘有擅加耗羡、朦混私征,又滥罚淫刑、致民不堪命者,立行拏问。其有流亡来归,除尽豁逋赋,仍加安插振济,毋致失所。至于罪废诸臣,有公忠正直、廉洁干才尚堪用者,不拘文武,着吏、兵二部确核推用。草泽豪杰之士,有恢复一郡、一邑者,分官世袭,功等开疆。即陷没胁从之流,能舍逆反正,率众来归,准许赦罪立功。若能擒斩闯、献,仍予通侯之赏。于戏!忠君爱国,人有同心;雪耻除凶,谁无公愤!尚怀祖宗之厚泽,助成底定之大功。思勉厥愆,历告朕意。
按此诏,或载在二月十二日,陈济生载在三月十四日。一说诏有三。今从冯本及北略载于此。
召对翰林院等官(原本注在十二日)。
时贼乘势直下,人心震惧。朝廷日日召对,皆练兵、接饷套语;大僚且挟持群下,欲使箝口不言。而庶臣犹有因召对,欲希冀者;每对,大僚但称待罪庶臣,多默然。上见举朝无人,对罢,未尝不痛哭回宫。在廷诸人,惟议闭门不许人出入,一无所为。马世奇每罢朝,辄叹曰:事不可为矣!
命秉笔太监王承恩提督内外京城(补)。
是时,李国桢每事逊王承思,科臣戴明说劾之。
给城军半岁之粮。
庚子十二日,陷昌平,总兵李守鑅死之(原本注在十六日,下句增)。
贼破昌平州,诸军皆降。总兵李守鑅骂贼不屈,手格杀数人,人不能执。诸贼围之,守鑅拔刀自刎。
顺天巡抚杨鹗出巡,易服遁(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