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钱以嘉佑二年六月卒
“二年”,原作“六年”,类苑卷四九作“二年”,按欧阳文忠公文集卷三一翰林侍读侍讲学士王公墓志铭载王洙于嘉佑二年九月卒,钱之卒在王前,知作“六年”必误,今据类苑改。
(三二)卒时王公已病“卒”,原本无,据类苑卷四九补。
(三三)梁少卿吉府宋郎中咸俱乙未八月二日生“府”,类苑卷四九作“甫”。“俱”下类苑有“以”字。
(三四)梁二十八已为太子中舍“太子中舍”,原本“中”下有“书”字,据抄本、类苑卷二九、宋史职官志删。
(三五)见所由张秀夏校云:疑有讹误。
(三六)龙图刘公烨未第前“烨”,夏校云:原本作“煜”,从商本改。按类苑卷四九、事文类聚后集卷一三、宋史卷二六二刘烨传均作“烨”。
(三七)使媒妇通意“妇”,事文类聚后集卷一三作“妁”。
(三八)意欲九姨议姻故也“姻”,事文类聚后集卷一三作“亲”。
(三九)几忱皆至大官“几忱”,原本无,抄本有“忱”,无“几”,类苑卷四九作“凡忱”,事文类聚后集卷一三作“几忱”,按宋史刘烨传烨子名几,今从事文类聚后集补。
五
小说载卢携貌陋(一),尝以文章谒韦宙,韦氏子弟多肆轻侮。宙语之曰(二):“卢虽人物不扬,然观其文章有首尾,异日必贵。”后竟如其言。本朝夏英公亦尝以文章谒盛文肃,文肃曰:“子文章有馆阁气,异日必显。”后亦如其言。然余尝究之,文章虽皆出于心术,而实有两等:有山林草野之文;有朝廷台阁之文。山林草野之文,则其气枯槁憔悴,乃道不得行,著书立言者之所尚也。朝廷台阁之文,则其气温润丰缛,乃得位于时,演纶视草者之所尚也。故本朝杨大年、宋宣献、宋莒公、胡武平所撰制诏,皆婉美淳厚,过于前世燕、许、常、杨远甚(三),而其为人,亦各类其文章。王安国常语余曰:“文章格调,须是官样。”岂安国言官样,亦谓有馆阁气耶?又今世乐艺,亦有两般格调:若教坊格调,则婉媚风流;外道格调,则粗野嘲哳(四)。至于村歌社舞,则又甚焉(五)。兹亦与文章相类。晏元献公虽起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于天然。尝览李庆孙富贵曲云:“轴装曲谱金书字(六),树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公每吟咏富贵(七),不言金玉锦绣(八),而唯说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九),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一0)?”
公风骨清羸,不喜肉食,尤嫌肥膻,每读韦应物诗,爱之曰:“全没些脂腻气。”故公于文章尤负赏识,集梁文选以后迄于唐别为集,选五卷,而诗之选尤精,凡格调猥俗而脂腻者皆不载也。公之佳句,宋莒公皆题于斋壁,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静寻啄木藏身处,闲见游丝到地时(一一)。”“楼台冷落收灯夜,门巷萧条扫雪天。”“已定复摇春水色,似红如白野棠花”之类,莒公常谓此数联使后之诗人无复措词也。
杨文公为执政所忌,母病,谒告,不俟朝旨,径归韩城,与弟倚居,逾年不调。公有启谢朝中亲友曰:“介推母子,愿归绵上之田;伯夷弟兄,甘受首阳之饿。”后除知汝州,而希旨言事者攻击不已,公又有启与亲友曰:“已挤沟壑,犹下石而弗休(一二);方困蒺藜,尚关弓而相射。”
范文正公幼孤,随母适朱氏,因冒朱姓,名说,后复本姓,以启谢时宰曰:“志在投秦,入境遂称于张禄;名非霸越,乘舟乃效于陶朱。”以范睢、范蠡亦尝改姓名故也。又伪蜀翰林学士范禹偁亦尝冒张姓,谢启云(一三):“昔年上第,误标张禄之名;今日故园,复作范睢之裔。”然不若文正公之精切。
胡武平尝奉敕撰温成皇后哀册文,受旨,以温成尝因禁卒窃发,捍卫有功,而秉笔者不能文其实,公乃用西汉马何罗触瑟、冯媛当熊二事以状其意,曰:“在昔禁闱(一四),谁何弛卫?触瑟方警,当熊已厉。”览者无不叹服。
夏文庄公竦幼负才藻,超迈不群,时年十二,有试公以放宫人赋者,公援笔立成,文不加点,其略曰(一五):“降凤诏于丹陛,出蛾眉于六宫(一六)。夜雨未回,俨鬓云于帘户(一七);秋风渐晓(一八),失钗燕于房栊。”又曰:“莫不喜极如梦,心摇若惊。踟蹰而玉趾无力,眄睐而横波渐倾(一九)。鸾鉴重开,已有归鸿之势;凤笙将罢,皆为别鹤之声。于时银箭初残,琼宫乍晓。星眸争别于天仗(二0),莲脸竞辞于庭沼。行分而掖路深沉,步缓而回廊缭绕(二一)。嫦娥偷药,几年而不出蟾宫;辽鹤思家,一旦而却归华表。”
公举制科(二二),庭对策罢,方出殿门,遇杨徽之(二三),见其年少,遽邀与语曰(二四):“老夫他则不知,唯喜吟咏(二五),愿丐贤良一篇,以卜他日之志(二六),不识可否?”公援笔欣然曰(二七):“殿上衮衣明日月,研中旌影动龙蛇(二八)。纵横礼乐三千字,独对丹墀日未斜。”杨公叹服数四,曰:“真将相器也(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