懫,劓割生民,侵肌及骨,使之困苦而不聊生。夫陛下所存如彼,群臣所为如此。台谏之臣,默默具位而不敢言事,至于规避百为,不敢居是职事。凡百执事,又皆贪猥近利。使怀道抱识之士,皆不欲与之言。不识时然耶?陛下有以使之然耶臣?又见南征西伐,皆以其胜捷之势,山川之形为图而来,无一人以天下忧苦,货妻卖女,父子不保,迁移逃走,
困踬于蓝缕,拆屋伐桑,争货于市,输官黍栗,遑遑不给之状为图而献。臣谨以安上门日所见,绘为一图,百不及一,已可咨嗟涕泣。而况于千万里之外哉!谨随状呈奏。如陛下观臣之图,行臣之言。自今以往,至于十日不雨,乞斩臣于宣德门外,以正欺君谩天之罪。如少有所济,亦乞正臣越分言事之刑。”
初不得即达,乃作边檄,夜传入禁中。时永洛失律,上方四顾,檄至不敢遏,烛启封见图画饥民累累然。莫测,继知为谏疏,乃诏郑侠勒听,编管汀州。视当时诸公所上封事。虽语言太讦,使人主有不能堪,而自取谴斥,亦何补于事。汉元帝欲御楼船
,薛广德谏从桥,曰:“陛下不听臣,臣自刎,以血污车轮,陛下不得入庙矣。”元帝不悦。先驱张猛进曰:“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乘危。”元帝曰:“晓人不当如是邪?”以是知谏有取讽也。侠字介夫,福州人。书既上,或谓中有主之者,故兴诏狱。侠改徙英州,辞连冯京、王尧臣、丁讽等,亦及王安国,除毁,放归田里。皆繇吕惠卿与安国兄有隙,故入其罪。熙宁十年手诏:“英州编管人郑侠,元犯无上不道,情至悖逆,岱与之生,已为大惠,可永不量移。”以有司用赦,应量移鄂州故也。于是刑房官吏皆被责罚。
又一说,上览侠书,逐诏学士承旨韩维、知开封府孙永体量免行钱,三司使曾布体量市易,又发常平仓及放商税,而青苗、免役亦全罢催。凡一十八事。继下诏曰:“朕于政治,政失厥中,自冬迄春,愆阳为渗。四海之内,被灾者广。意朕之听纳不得于理欤?狱讼非其情,赋敛失其节,忠谋谠言郁于上闻,而阿谀壅蔽以成其私者谬陟?中外臣僚,直言阙政。”初,司马光自判西京留台以归,绝口不论时事。
至是,读诏泣下,乃复陈六事:一,青苗。二,免役。三,市易。四,边事。五,保甲。六,水利云。
十二
上饶古冢
先人罢信幕,暂寓法曹廨房。室间忽地陷尺许,微露棺和,亟迁避他宇。扣于州之耆旧,皆言下乃古冢,素多影响。向有法曹黄姓者,具牲酒,自作数语祭之。方图择高爽地以改卜,是夕,梦一伟丈夫来致谢,且云:“陵谷变迁何常,业久处此,望相安存。”辉因思自谢惠连祭冥漠君之后,多仿其体。曾文昭子开亦有《瘗瓦棺文》,上饶寓公尹少稷谏议常称高妙可配东坡《徐州祭枯骨》之作。“元佑七年正月,南京氵睿南湖,得瓦棺五,长者才三尺余,阔不逾尺,厚不及寸。瓦有从文,初若坚致,触之皆坏。留守曾肇既往视之,命迁瘗于湖之东南若干步高阜之地,祭以酒果。按《礼》: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周,商人棺椁,周人墙置翣。周人以商人之棺椁葬长殇,以夏后氏之堲周葬中殇、下殇,以有虞氏之瓦棺葬无服之殇。此棺其葬殇者欤?乃吊之曰:虞耶夏耶?商、周之人耶?势耶富耶?抑贱而贫耶?生于何乡几晦朔,瘗于此地几春秋耶?夭寿归于共尽,老聃、彭祖与子其均耶?瓦为藏而水为宅,岂不复子之真耶?改卜高原,既深且固,于子为戚,抑为欣耶?有知也耶?无知也耶?尚有知也,其肯舍故而从新耶?”亦载在《曲阜集》。
朱墨本
淳化五年,翰林学士张洎献《重修太祖纪》一卷,以朱墨杂书,凡躬承圣问,及史官采摭事,即以朱别之。神宗正史,类因诋诬而非实录,厥后删改,亦有朱墨本传于世,其用淳化故事欤?
司马田宅
邵康节居洛阳,宅契,司马温公户名。园契,富郑公户名。庄契,王郎中户名。若使今人为之,得不贻寄户免科调之讥乎?或谓田宅乃三公所予者,特未知王之名,当亦是元佑间人。
职名三等
贴职初止有集贤殿修撰、直龙图阁、秘阁三等耳。政和间,诏谓天下人才富盛,赴功趋事者众,官职寡少,不足褒延多士,乃增置集英、右文、秘阁修撰三等。龙图至秘阁凡六等,仍入杂压。自昔直秘阁,例过称龙图。盖直阁之名,旧才有二,集英即集贤也。
饲饥虎
端拱二年鋆幽细鯈裕呵佰麨荽淌纺卵彖埃??园狊铀溃荝辉干罥莂汯砣肷搅炙嵌龌丧明尤天,古虽有之,此则世未尝有也。见《太宗实录》。
张守性
顷年,朝廷遣使投龙于茅山燕洞,石门自开,广二尺余,得古铜钱百余,及金、银环各一。按《茅山记》:梁普通中,晋陵女子钱妙真,年十九,辞亲学道,诵《黄庭》七言。积四十年,道成,佩白练入洞,洞门自启。至是,再开。辉母舅张守性,弃从事郎为黄冠,受业茅山崇禧观,师号寻真见素。时山中有高道刘蓑衣,喜其朴茂,常留在左右,因有所得。一向佯狂。尝导辉游燕洞,且俾穷探。以其语素不伦,谢之。仍说:“近入至里,见仙人对弈,以新莲相啖。方徘徊次,忽念恐知宫相寻,不觉身从后户出。”知宫,其师也。后十余年,以度牒寄其姊家。飘荡至今,不知踪迹。先人以其终日浪走,若有所营,因即其师号,戏易曰“寻魂见鬼”,亲旧传以为笑。是乃五十年前事。一时人凋零殆尽,独辉知之,并识于此。